弘丹参考的是钱穆的《论语新解》以及傅佩荣的《人能弘道-傅佩荣谈论语》，绿窗幽梦参考的是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由弘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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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学习《论语》述而篇第十五则。

1、原文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2、译文

钱穆白话试译

先生说：“吃着粗饭，喝着白水，曲着臂膊当枕头用，乐趣亦可在这里了。不义而来的富贵，对我只像天际浮云般。”

本章风情高邈，可当一首散文诗读。学者惟当心领神会，不烦多生理解。然使无下半章之心情，恐难保上半章之乐趣，此仍不可不辨。孟子书中屡言此下半章之心情，学者可以参读。

傅佩荣注解

孔子说：“吃的是粗粮，喝的是冷水，弯起手臂做枕头，这样的生活也有乐趣啊！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富贵，对我就好像浮云一样。”

孔子曾经称赞颜渊，说他是“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6.11】）。其实孔子的生活和颜渊差不多，本章就是证明。

傅佩荣：快乐由内而发

“曲肱而枕之”，代表家徒四壁，连床都没有。耶稣说过：“狐狸有穴，天上的飞鸟有巢，但是人子却没有放枕头的地方。”说的是他到处传教，四海为家，任何地方都可以安睡。耶稣与孔子所要表达的意思几乎一样。圣哲之所以了不起，就在于他们从来没想要满足生活的需求。

“乐亦在其中矣”，是指这里面也有快乐。只要具备最基本的生活条件，一个人就可以活得快乐。这种快乐是走在人生正途上的效应，其明确目标是“从心所欲不逾矩”（【2.4】）。若能进而兼善天下，与民同乐，更是足以快慰平生。

这绝不是说吃粗食。喝冷水就等于快乐，重要的是另有快乐的来源，它是由内而发的。我们知道，人通常愈得意愈成功，外在的考虑就愈多。如此一来，内在能发出来的力量就愈小。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富贵怎么来就会怎么去，只有做该做的事，人生才会充实。孔子对富贵的态度，可参考【4.5】，【7.12】。

傅佩荣：超越生命既定的限制

与人沟通，要从每个人自身的角度出发。水，没有固定的形状，却可由装水容器的形状来决定。一口很大的缸，可以装很多水；一个小酒杯，就只能装一点点水。

人在社会上发展定型之后，如果习惯于某个职业或者特殊的生活领域，就会变得和小酒杯一样。海水不能斗量，用一个小杯子装水，岂不是太狭隘了吗？所以我们要练习超越自己生命里既定的限制，包括所学的专业以及从事的职业、生活的范围，让自己回归到完整的生命。

3、绿窗幽梦学习心得

吃点粗粮、喝点冷水，这说明了物质生活的简单和清苦。在这样状况下，弯曲着手臂枕在头后，还是悠闲自得。这种快乐，和颜回在箪食瓢饮中仍然能体会到的快乐是一样的。不义之道得到的富贵，孔子是不会去享受的。所以只要符合天道和内心仁义的准则，即使落入一个很清贫的环境，也是非常快乐的。精神上的饱满，远远胜于物质的饱足，这就是儒家的坚守与信念。

4、弘丹学习心得

这一段可以和【6.11】的那一段放在一起来阅读。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钱穆白话试译】

先生说：“怎样的贤哪！回呀！一竹器的饭，一瓢的水，在穷陋小室中，别人不堪其忧，回呀！仍能不改其乐。怎样的贤哪！回呀！”

【译文】孔子说：“回的德行真好啊！一竹筐饭，一瓜瓢水，住在破旧的巷子里，别人都受不了这种生活的忧愁，他却不改变自己原有的快乐。回的德行真好啊！”

孔子对颜渊真是称赞备至。“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可见颜渊德行之卓越。

钱穆先生注解：本章孔子再言贤哉回也，以深美其虽箪食瓢饮居陋室而能不改其乐。孔子亦自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宋儒有“寻孔颜乐处，所乐何事”之教，其意深长。学者其善体之。

颜渊为什么快乐？又凭什么快乐？你是否明白孔子和颜渊快乐的地方在哪里？孔颜所乐何事？我想他们是乐在“求道”吧。孔子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在求道的过程中他们是乐在其中的。

从这两段可以看出，孔子和颜渊对物质要求很低，但他们可以每天过得很快乐。很多物质条件非常优渥甚至奢侈的人，其生活不一定有孔子和颜渊那么快乐。

快乐更多的是由内而外的，与物质条件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大。孔子和颜渊每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每日求学进步，他们的幸福感是很高的。

之前看过一本书《幸福多了40%》，在书中，作者写到：幸福50%由基因决定，10%由环境决定，40%由行为习惯决定。

人们那么拼命追求的金钱或者物质，充其量只是在提升10%的环境部分。

那哪些因素是属于环境部分呢？作者写道：贫穷与富有、健康与疾病、美丽与丑陋、结婚与离异，生命中诸如此类的不同境遇竟然只能解释10%的幸福差别。

最后，与大家分享古典老师的自由公式：自由=能力—欲望。当你想要更多的自由，你要么提升自己的能力，要么减少自己的欲望。当你的欲望大于能力时，你的自由度是负数，你就不得不成为奴隶了。

我们可以看到，孔子和颜渊的物质欲望都是很低的，因此他们的自由度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