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我却记得很清楚的是,大厅里面放的是五月天的《温柔》,我对着垃圾桶“凶残”的宣泄着喉头的躁动。
等我终于克服这种不适,缓过神时,我抬起头就看到那双异常清澈的眼睛里面似乎沉淀了些许的担忧,他的手还隔着桌子在轻拍着我的背,世界有点安静,除了耳边刚好传来的那句“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状态的面貌,反正对面的人处处得体,本人连连失礼就对了。
那位叫张嘉禾的“先生”递给我一张纸,我擦了擦浸湿睫毛的泪水,他在递给我一张纸,我又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抬头朝他抱歉地笑笑,他递给我第三张纸……
我接过那张中间有对折痕迹,他捏的地方有点褶皱的雪白的纸,终于还是明白了什么,起身,绕过面前的长桌,低头,用左手大拇指和其余四指揪起他白体恤刚才被我“玷污”的地方,右手拿出第三张纸“一丝不苟”地“吸附式”擦拭着。
对于“张先生”的反应我倒没有刻意去注意,只是明显感觉他的坐姿突然端正了很多,整个上身都是绷直式的状态,怎么说呢?像幼儿园里做手工课不小心把颜料打翻到衣服上手足无措而又忐忑地在看着老师耐心清理自己脏衣服的小朋友,没吭声儿,只希望这个状态赶快结束。
在我快把第三张纸擦破而那团黄色的污渍依旧没有黯淡一分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给面前这位“得体先生”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加致歉了。
当我想好致歉辞如何淋漓尽致地表达发挥时,猛一抬头,面前人“腾”地站起来。
呃……得嘞,又得想新的致歉辞了。
我下意识要伸手出去揉因碍着我抬头而光荣“负伤红”的下巴某处,无奈“张先生”站起来仰着脖子望天花板的姿态实在有点为难我的身高。
我老老实实退回自己的座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端正笔直地站了个军姿,三十度鞠躬(桌子太高):“对不起!”这声嘹亮一出,呃,我又失礼了。
眼睛直勾勾盯着玻璃桌面等对面被我“误伤”两次的“张先生”一句“没关系”,眼角余光怎么瞥不到对面的人儿了?刚才鞠躬有点过猛,重心不稳快站不住了,哇,过分了哈,终于原形毕露了吧,什么素质涵养得体都是装的,兜不住了吧?被我诈出来了吧?不管了,再这样低着头都要脑充血了,反正也道了歉,站起来昂首挺胸走出去,反正我本来就是来客串的,活不殃及池鱼,到时候只能辛苦表姐来“埋单”了。
我放慢了速度抬起头,咦?人呢?“咳咳。”顺着声音往左手边望去,那人正捏着下巴憋笑呢。
“军姿挺标准,就是力道用得不对啊,脑袋不大,倒是硬得很呐。”这位叫张嘉禾的“先生”如是“冷嘲热讽”道。
我扯了扯嘴角笑着回应:“多谢张先生夸奖和指点,受教了,虚心接受,坚决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