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阅读体验
《清明上河图密码》来到了系列第五部,“士农工商兵”五大扇面终于全部铺设完成了,这一部里,讲述的是“农”阶层的故事,相比前面四部,格局并不大,主要以皇阁村“三槐王家”的宗族为主。
这一部的写法和前面四部都不同,八八六十四章,冶老师讲了64个人的故事,前62个人都有着不同但都像老套路的人生遭遇,都被一个叫王小槐的熊孩子欺负了,于是都想杀这个熊孩子……很多读者估计都会不适应这种写作手法,看了几章会想:“写的这都是老掉牙的套路啊,这些人的目的还都出奇的统一:杀那个熊孩子,那直接看最后一章吧……”
说真的,一开始我看完第一篇“劣童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看了假的《清明5》?”不过,认真静下心一想,这又是冶老师的高明之处了,从表面上看,书中描绘的虽然是图中的故事,但事实上,作者描写的是人心。这64人,64卦,他们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现实中的我们的缩影,如果你阅读的时候用了心,一定能产生很强的共鸣。
全书的最后两章,就可见冶老师的功力之深厚,之前六十二章所有情形中出现的看似无关的人、物,都在终局时连成一线,实现了因果相连,有“相绝”美誉的男主陆青看上去与世无争,但尾声那低吟一阙《风土破》,恰好表现出了他的外冷内热。他吩咐那六十二人冲着杨戬的轿子分别说出的62句话,一开始我是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当最后几页谜底揭晓之时,也是整部《清明5》的阅读体验上升到极致的时刻。
二、心魔
简单概括一下《清明5》,我们可以发现:王小槐的轿子是高点,陆青是燃点,人性是看点,不幸的人生是弱点,轿子中的杨戬是黑点,罪恶是终点,六十二句话之后的《柳枝词》是爆点,最终低吟的《风土破》是亮点。
陆青和杨戬,都属于心魔较重的一类人。
前者幼年时经历过家庭的重大变故:父亲病故,母亲受不了流言蜚语投河自尽,随后他也被逐出家门,当时他只有七岁。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过早过多地看遍了这凋谢的世道上的凄凉阴暗,所幸后来遇到高人指点,学得相学精要的同时,也打开了自己的心结。原本心灰意冷的他,也变得对人世的想法、看法越来越透彻。这是幸运的。
但后者就比较不幸了,幼年被父亲虐待、卖入皇宫做了小黄门,接受了净身之刑的经历,在皇宫中过着“步步惊心”的生活,若是不杀人,就只能被人杀。所以,当时只有八岁的他逐渐放下了内心的牵挂,抛弃了自己的善良,逐步黑化,靠着毒辣阴险的手段除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每前进一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不愿以杀戮平息事情的陆青,想出了这条连环巧计,三天之内,他相看了62位被心魔所困的人,将他们的卦象与64卦一一对应,吩咐他们每个人的话,都暗藏玄机:既希望能解开这些人的心结,又希望能以此唤回杨戬的良知。比起意义甚微的杀戮,若是能唤回良知,又有何不可呢?
一开始,对这64句话中的第1句:“同为骨血亲,缘何分高低”,杨戬的反应是——“听了一怔,不由得想起儿时。”
到了第21句:“若是平生无亏欠,缘何此时顿无言?”他慌了;
到第32句:“万夫之勇尚白发,百年孤身横几时?”他内心的阴暗被点燃了,他对接下来的话进行了回击,但每回击一句,他内心的黑暗便减弱一些,更多的往事浮上心头,他的良知开始苏醒;
念到第61句:“发心之处即归处,一念寒生万里冰。”他听了——“身心一阵虚乏。”他记起了幼年时,娘牵着他去田间玩耍,教他认草的事情……
最后一句:“咬牙攀上最高枝,转眼春去近危时。”,让他的哮喘发作,眼前产生了幻觉,看到了以前被他害死的人……
他怕了。
最后,陆青在他的轿子前,吟唱着《柳枝词》,他小的时候,有一次哮喘发作,娘抱着他,一边哄,一边一遍遍地吟唱着这首词……
词,还是那首词;但,娘已经没了。
在生命即将逝去的一瞬间,他做了什么呢?——他听着,不由得停住手,闭起眼,嘶喘着唤了声:“娘……”
这个恶贯满盈的人,那一刻也在想家吗?
他是否想起了28岁那年,因为对父亲的怨恨,指使他人烧死了全家人的那段往事呢?
那一刻,他是否也想起了娘在田间,指着幼年的他认过的那一棵棵蒲公英、车前草和荠菜呢?
家,始终是我们温暖的港湾,无论是——“你可怜,我可怜,同根相苦更相残?”、“同为骨血亲,缘何分高低?”、“杀人一句寒,思亲半生哀”,还是“赤子心,赤子情,奈何翻作夜孤星。”、“莫怨柳絮轻别离,只缘春雨入梦寒。”,都能让我们,尤其是离家多时的游子,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感。
芸芸众生当中,你,会是哪一个呢?
三、疑点
①王小槐在书中被人“杀”了八次,但为何最后会跟在那白衣道士身边?
②王府管家孙田去了哪里?结合全文线索,他应该不像自己说的“去汴京料理王小槐后事”那么简单,他的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周攀,另一个人是谁?
③“界石案”中,莫甘最后去了哪里?如果被人杀了,尸体呢?如果藏起来了,原因呢?
④“厨子案”中,如果朱闪误杀的那个人不是郑厨子,那么真的郑厨子去了哪里?
⑤“焦尸案”中,那具焦尸如果是孙田,那么他被谁杀了?凶手把尸体放在府衙前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死者不是孙田,那么又会是谁?
⑥杨戬和紫衣客是什么关系?
⑦王伦为什么穿着紫衣客的衣服出现?
四、尾声
《清明5》的故事结束,这盘棋也走到了最终局,结局会是怎样的一番惊天动地?
就看第六部大结局中,五绝聚首,共破清明上河案!
我个人很喜欢陆青在最后所填的《风土破》,作为结尾献上——
一叶枯,一叶荣,莫向春风问秋风。满目山川纷摇落,炎凉此心间。
千窗暗,千窗明,尽炊黄粱一梦中。无限烟波入沧海,明月照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