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进了植物园,就像进了一个家。”这是植物作家李叶飞在公号里写过的一句话,我深以为然。现代化飞速发展,都市越来越巨大,楼房越建越密集,城市中唯一的静谧自然而宽阔敞亮的地方,当属植物园了。植物园空间上的开阔带给人思想和情感上的舒展和广阔,如瓦雷里的诗句:
“多好的酬劳啊,
经过了一番深思,
终得以放眼远眺神明的宁静!”
我居住的城市是一个南依秦岭的小城,黄河最大的支流——渭河从城市中穿流而过。魏巍秦岭,淙淙河水,给这个城市增添了独特的自然气韵。“秦岭是陕西人的水墨背景。” 居住在西安的好友这样说。站在城市中大多数地方,都可以眺望到巍峨的秦岭。冬日白雪皑皑的秦岭,雨后云雾缭绕的秦岭。而建在城市西边的宝鸡植物园,则是我最爱的去处。每次进了植物园,就像进了一个家。身处花木的繁荣中,在高大的树林间漫步,植物园总是能轻易让人的心静下来。此心安处是吾乡,植物园可以算作热爱植物的人们的人的第二故乡。
三年前我搬家到了植物园旁边,住宅区与植物园仅一路之隔,而那条路有一个芬芳的名字:海棠路。路两旁种满西府海棠树,春天来临时,海棠花盛开,一树一树粉红粉白的花瓣,摇曳在春风里,淡淡幽香。举目望去,繁花满树,落英缤纷,如梦似幻。
海棠花落后,结出小苹果一样的海棠果,一串串挂在枝头,会一直挂到深秋,煞是可爱。
植物园里有高大的苦楝树,松树,梧桐树,广玉兰树,皂角树,桑树,杨树……竹林,樱花树林,梅花树林……蜡梅园,丁香园,月季玫瑰园,牡丹园,芍药园,紫薇园……还有香草植物区,秦岭珍稀植物区…… 植物的蓬勃自然与人工修剪排列的井然有序在植物园内并存,呈现出一个异常优美独特的小世界。
做园艺的朋友曾说:中国主要的植物产区就在秦岭山脉和横断山脉。学中医的朋友说,她读《神农本草经》,发现大多数药用植物出自秦岭。这样想想,我生活在这个秦岭脚下的城市,能时常驱车去秦岭深处亲近自然、探寻花木,真是幸福的。
如此热爱植物园的我,机缘巧合,在书中读到了欧洲第一座植物园的描述。
卢卡·吉尼,这位自1527年起就开始在大学任职的医学系教授,率先担当起植物课讲师的工作,而后他又成为该校植物学方面的教授。在答疑解惑的过程中,他成为当时欧洲最好的植物学教授。
后来,54岁的卢卡·吉尼前往比萨,担任比萨大学教授。对,就是伽利略在比萨斜塔用两个铁球做自由落体试验的故事中的那个——比萨,也是欧洲的一座名城。当时的比萨正准备建立欧洲第一座植物园。卢卡·吉尼作为当时欧洲最好的植物学家,参与其中并成为植物园的负责人。
卢卡·吉尼担任比萨植物园负责人期间,依旧在比萨大学授课,同时带领学生们在植物园研究学习植物,通过观察记录植物园中的植物,使学生们能够获得更直接的学习体验。
“比萨的植物园内种植了各种各样的稀有植物,这在意大利的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前所未见的。”来自米兰的一本出版物中这样描述。
在比萨植物园中,卢卡·吉尼首创的“干燥花园”,就是现在我们说的压干植物标本集,使得来自不同国家的学者能够更方便、更容易地在植物的正确鉴定和命名方面达成一致。
压干植物标本集不仅促进了新的植物比较方法的诞生,同时也为植物归类提供了新的途径。
1554年,卢卡·吉尼从植物园退休,两年后去世,死后没有留下任何书籍、植物、花园,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植物标本。但是,他在和其他人共享植物学研究成果方面所表现出的慷慨无私,是他送给世人的贵重礼物。
卢卡·吉尼的学生兼后继者安德烈亚·切萨皮诺于1563年制作的压干植物标本集,现仍留存于世,就存放在佛罗伦萨自然历史博物馆中。
伟大的灵魂如同夜空中闪耀的星星,永远熠熠生辉,照亮着人类历史的长河。
而在城市越来越拥挤的今天,植物园是可以让我们全身心放松漫步,盛放心灵的容器。
青梅煮酒(任亚莉),英国IFA国际芳香疗法师,爱植物,爱阅读,运芳香。我写作是为了光阴流逝使我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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