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

文/卷毛佟  第76篇原创文章


有人曾做过一个实验,问那些在弥留之际的老人,这辈子有什么遗憾。很多人的回答都是,没有为自己而活。

我相信,你们肯定会经常听到父母们跟你们说“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挣的钱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理解我!”

大学毕业那会,我瞒着家里人,放弃了教师的工作,跑到北京来北漂。

后来我妈知道了,就跟我说了好多,“教师工作多好,多稳定,咋这么草率做决定呢”。

我就说,“我不愿意当老师,因为我一眼就能看到20年后的自己,太无聊,出来闯荡闯荡多好,开开眼界。你就别操心了。”

她叹口气说,“就你一个孩子,能不操心吗,以前想着等你上大学了就不操心了,可上完大学还要找工作,一样要操心。”

我劝她说,“你们这代人都是一样的命,我们上大学了,你说找到工作就不操心了,找到工作了,你说结婚了就不操心了,结婚了,你又说生了孩子就不操心了,生完孩子又说等孩子长大上学了就不操心了。这一辈子,你们都是在为别人而活,永远有事情让你们操心,等想着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却发现,浑身是病,还哪有心思做其他事了。”

60后这代人,是从小苦日子里长大的,在他们意识中,吃饱穿暖,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就是幸福。而在80后,90后这群孩子心里,管它什么幸福不幸福,自己过得精彩才最重要。

不要埋怨上一代他们不懂生活,只能说时代不同了。父母年轻的时候,有谁会说出“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他们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他们只有广播。所以他们那代人,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家乡。我们的信息获取方式不同,对世界的认识也不同,个人的价值观自然也不同。

有一年,我带着刚买的相机去国宾馆的银杏大道拍落叶,那天很冷,人不多,寥寥几个都是来拍照的。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穿着鲜红色的户外冲锋衣,背着摄影包,手里拿着一个昂贵的单反相机,在一棵树下非常投入的拍叶子,这都是摄影爱好者的标配,其实吸引我的,是他的一头银发。

出于好奇,我就主动跟他攀谈起来。才知道,他已经70多岁了,从小有个当摄影师的梦想,但是在他小时候那个年代,摄影师这个梦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不要说昂贵的摄影器材能否买得起,就连摄影师这个职业,估计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他也就按部就班的上学,上班,成家,生娃,一直到退休。

等退休之后,和大部分退休老人没什么区别,天天出门遛弯,下棋,看电视,生活平淡而无味。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折腾不动了。但是一次街道组织的退休老干部摄影展吸引了他,重新激起了他年轻时的梦想。忘掉年龄,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于是就去报培训班,买器材,每天也不和老伙伴们下棋遛弯了,不是在家里研究相机,就是背着包出去各种拍照。

他说,“从那之后,他觉得自己不再是暮气沉沉了,而是越来越有活力,对什么事情都好奇,对外面的世界更是充满了向往。之前活的根本不是自己,不是为父母,就是为儿女,而且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多余的关注,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现在,摄影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全新的生活方法。”

那次一面之缘以后,我们也就再也没见过面。不过我们互相加了QQ,我经常能看到他在QQ空间里传的各种漂亮的摄影作品,也能从照片中看出,他这几年,去了很多地方,不仅仅是国内,还去了很多其他国家。

还有很多老年人退休后,开始捡起年轻时的爱好,书法,绘画,摄影,运动,而且他们投入的热情要比年轻人多很多。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晚年生活,已经慢慢开始倒数了,在有限的时间内,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曾经没有去做的事情,减少自己的遗憾。

经常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你那么喜欢折腾。我说,我最害怕的是当我老了,我会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我的墓志铭上写的是“这里安息着一个有趣,爱折腾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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