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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记忆如同堆叠的河床，一层层，一纪纪；跨过道道河湾，年复一年。
我在沧海桑田的变幻中，看到一群水鸟，这群天空之主溯河而上。忘记了海浪与盐水，忘记了水土和咸淡，在汹涌的河口狡猾又耐心地猎捕贪婪的螃蟹。雏鸟比老鸟更果决，贪食文明而又高贵人类的弃物，日渐肥硕。
它们在迷雾中搜索，在懒散的树枝间探寻，沾染了大路微温的气息，悲哀地尖叫，痛苦地致意。它们停在河口，在桥下筑巢——附近是油漆堆和聚乙烯的残留。
它们曾翱翔于大海，可一旦远离家乡却又不知向何处去。它们被文明世界的富足所吸引。如飞蛾扑火，一旦寻到光明与温暖便以身相许不再犹豫。果然是万物皆进化，雏鸟比老鸟更果决、贪婪。
此时水鸟们正在人类社区的上空盘旋不息：它们遗忘了自己过去，抛弃了曾经哺育它们的海洋……而我则惊奇地发现，它们弃典忘宗所得到的不过是翻捡我们丢弃的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