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一份简单
初二(5)班 章好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在窗口驻足,轻阖双眼,用心感受着。一切就像儿时样:一缕熟悉的香气环绕在鼻尖,任由它牵着我走进小巷。
走到转角处,睁开眼,眼前所见与记忆重合了。一把大红伞,一个大圆桶,一排调料盒,一个木质扁勺,一张斑驳的木桌,一辆简陋的三轮车,这就是她卖豆腐的全部家什。
记忆中,她常穿一件破旧的棕色羽绒服,带一条干净束花围裙。大圆桶中滚烫的水蒸气在空中缭绕升腾,小水珠凝聚在泛白的发丝上,像一颗颗透明的水晶。此刻,她正搓着手呆呆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座位,双耳冻得发紫。
我走上前去,她温和地笑道:“吃点什么呀?”见我不答,有些疑惑地抬眼,“哎呀,是你呀,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是给你烤五个豆腐?”我点头坐下,她吹了吹满是冻疮的双手,忙开了。很快豆腐好了。
我享受着酥黄豆腐,折耳根的香气刚入口,便融化在嫩滑的豆腐芯里,唤醒了我的味蕾,小米椒辣的热情和香菜的气味。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儿时记忆中,她的摊旁总是热闹的很。院里闲居的三姑六姨总是爱来一边帮她烤豆腐,一边和她闲聊。大院里的孩子也总是像喜鹊一样围在她的小摊子玩耍……可现在我半碟豆腐眼看都吃完了,摊子怎么仍无人问津,冷冷清清的?
她似乎看出我的疑问,放下筷夹,擦了把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微笑着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了,有疫情基本没人出门。先前你王婆还会来照顾生意,和我聊聊天。不久前,她儿媳刚生,又去带孙子了。”她轻叹一口气,又说:“当年的小娃娃都长大了,现在都爱去那校门口卖棉花糖,鱿鱼豆腐的……唉,可那些都是些啥食材哟!他们赚的可多是亏心钱呀。”说到这,她下意识地摇摇头。的确,那些新奇的,层出不穷的零食,很快被时间冲走了。唯有她的一份折耳根,一份酥黄豆腐,一直留在了我记忆深处。
“你为什么不改卖这些呢?”我问。她不断摇头叹息。然后,扬起脸看着我,浮着笑意说:“小丫头,可不要忘了这里呀!”说着,她一手直指心脏。
我猛地一怔。是呀,怎么能忘记初心呢?时代浪潮在冲刷着一切,我们就像在沙子上画画,再繁复华美的图案,一朵浪花打来都将无影无踪,但那一份简单如同朴拙坚实的岩石,浪潮只会为它刻上独特的花纹,却无法撼动它的位置。
我抬头望着海滩,耳边仿佛传来了岩石的声音:“不是不明白怎么复杂,而是觉得简单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