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四岁学生差点被讹的遭遇

中考完了以后是两个月漫长而又空闲的暑假。大概前一个月爸爸妈妈都没有空带我出去旅行,我就自己在家看看某果台的玛丽苏电视剧玩玩手机。七月底我开始补我既爱又恨的数学。八月,妈妈做了一个手术休息了大半个月。二十号我们便整理行装与好友东朵一家出发去到我所在省内的某景点(以下称作某山)。

        我们一路上笑声不停,路上的风景也十分美丽。从山脚下一路驾车到半山腰才找到一家有空房的旅馆。因为只有一间房,我爸爸便只能和东朵爸爸睡在车里。酒足饭饱后我们就调好闹钟上床睡觉了。没有空调和风扇,我感觉每一寸肌肤都逐渐在被高温吞噬。东朵妈妈起夜回来时,妈妈喊了一声“开灯”阿姨便打开了灯,我那时还迷迷糊糊,“有老鼠在啃我的包包”(因为住的地方不安全,所以大家的包包都放在床头)我打了个颤,潜意识地爬到东朵床上去,彻底清醒了。拿出手机,已经四点了,就要起床了。我一个轱辘站起身开始洗漱换衣服。

         走到售票处的时候那里已经排成了长龙,然而售票处却还没有开门。等了好些时候售票处才亮起了灯,这时,所有人都往前拥。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才拿到票。

        又去检票口等待(检票口前毫无秩序,分隔列队的栅栏都没有,所有人站在一起拥成一团),没多久就有一个老头(请不要觉得我没有礼貌,实在是他做的事情让人对他尊敬不起来)和他的同伴走了过来,老头伸手就要把我扒开挤进去,我爸爸说:“大家都不要挤噻。”然后人堆里面的一个男人对我爸说:“我们是一起的的嘛!”(一起的你就该插队?!插队你还有理了)我爸没理他。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吧,老头还是扒开我,又扒开我妈挤了进去,我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老头背上的大书包不时打到我妈妈。跟他一起走过来的同伴打开他的书包问老头和那个男人要不要吃东西我才注意到他,是一个皮肤黑得发亮的男人,满脸胡茬子,一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衬衫(不是我牙尖,脸真的一朝他那边转就能闻到一股汗臭味),洗得脱了色的短裤和一双拖鞋,脚指甲里满是黑黑的垢渍。他给老头和那个男人滴了两个沙琪玛,一边吃一边掉,其他两个人我没注意到,我只看到老头把沙琪玛的包装纸扔到地上。

      检票口开始检票,后面的人都在往前面挤,我们一行人都是被推着走的,爸爸把我护在怀里。有一个五十几岁穿绿色针织衫的婆婆撅着屁股往前挤,推攘中她踩了我一脚,痛得我眼泪都包在眼睛里,然后一个没忍住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爸爸听到我哭,急了,便吼了一声不“要挤了嘛!挤个屁啊。”语气中是愤怒。不知道怎么的,婆婆被挤得磕到了我爸的手肘上。

        检了票,刚到坐车的地方,老头就指着我爸对一个长着胡茬的公安说:“就是他打了我们的人!”exo me?我扭头一看,刚才的婆婆和他们一行人站在一起眼睛里包着眼泪,捂着胸口,旁边还站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女人。(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碰瓷的,讹钱的新闻,但是从来没想到这种事会落在我头上)然后老头就指着我们骂,我生气极了:“你们才是为老不尊,不要脸!”公安便问我们是怎么回事,爸爸说:“我没有打她。”还陈述了事情的经过,陈述到一半的时候,红衣女人和老头就开始指着我们抢话,然后就让爸爸先走开,怕他们缠着我爸闹。我们走到一个角落去不想理他们。红衣女人跑过来跟着我们,边跑边喊:“他们躲到这里来了,不要让他们跑了!”说着还要抓东朵妈妈的手,东朵妈妈一下子躲开了。胡茬公安一直要我们去局里处理事情,我们不干,他就打电话又叫了几个人来。婆婆一直站在旁边,其他人都在和我们争吵,他们突然就指着婆婆说:“她还有癌症,你们说要怎么办?我不管,我这个癌症病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要赔。”我在一旁跟另一个警察哥哥断断续续地叙述事情的经过(因为在哭),我觉得他很让人有安全感,胖胖的,嘴皮厚厚的,有点黑。后来我就觉得委屈得不行,就抱着他哭,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老头就站在我们旁边来了,听到我哭就开始拍手叫好,似乎是看到了一出精彩的好戏。那边又闹了起来,我听见东朵妈妈用气得发抖的声音说:“我们也不管,我们这里也有病人!”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妈妈,说着我妈妈还把手机掏出来看出院证明。胖警察哥哥,走过来跟我唠嗑,各种扯话题,想要平复我激动的心情。他告诉我不是所有人都像学校里那么单纯,这个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而我不能一遇到事情就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还说我已经十四岁了已经可以承担一部分法律责任了。唠嗑的时候有一个小妹妹走过来问我:“姐姐你怎么了?”委屈感又涌上心头,鼻子发酸,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还是一个小孩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让她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胖警察哥哥帮我回答她说:“姐姐没事,就是发生了一些小事情。”小妹妹的妈妈跟她说:“你过去抱抱姐姐。”小妹妹很听话,走过来抱了抱我,然后就和妈妈上车走了。东朵走过来抱住我,我听见她在啜泣,“你脚还痛不痛?”我说不痛了,抱住东朵的双手握住拳头,眼睛瞪大盯着又跑去角落里和垢渍男讲话红衣女和一旁的老头,眼里满是委屈,愤怒和不屑。老头儿好像感受到我的目光,盯了我一眼又转过去。再然后,绿衣婆婆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话,大概是说,她也不怪我们(exo me?)有什么事也会找景区,不会来找我们的,说白了就是要和解。我努力地抽出手来,胖警察哥哥也拿手臂拦着她说:“你有什么事情你去跟大人讲,不要在这里跟小娃娃说。”东朵气极了,往前走了两步说:“你现在要和解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泪珠子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胖警察哥哥就问我:“哥哥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我脑子是懵的,摇了摇脑袋,他又说:“哥哥刚才不是才跟你说不能遇到什么都哭吗?!”我把头搁在他肚皮上放了一会儿他才又推了推我“去安慰一下你妈妈吧,她情绪好激动。”我就走过去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想做什么,就是感觉很累。最后让我们留了个身份证号,就让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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