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我不是药神》,是偶遇,大概热潮已过,电影院里空了一多半的位子,却刚好合我心意。
从题目上看,推测应该与「药」有关,果然影片一开始的画面就是上海某处偏僻、嘈杂的街道上,甚至街道上方的空中也被横七竖八的电缆搅和地一塌糊涂。在店铺林立的街道上,一块儿歪歪斜斜的门头上写着:王子印度神油店。镜头切换:店内坐着一个神情颓废的中年男人坐在杂乱的堆满了各种药品的小店之中,一边猛烈吸着烟,一边 像是沉思又像是在神游,这时房东前来催交房租……剧情不再赘述,总之,诚如有的影评上说这是一个中年男屌丝逆袭为上海中产阶级(药神)的故事,也有人发出生命诚可贵,养生益及时的感慨来。在这里我都不做评述。
我只想看出这部电影的内在灵魂来。影片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最想告诉大家的到底是什么?一个中年落魄男人传奇成长经历吗?情与法两难处境间造成的悲剧吗?(这体现在白血病人吕受益的悲惨离世,以及其他一些白血病人的离世,黄毛的死于非命,曹斌的离职,程勇被判刑。)对现实社会医疗体制的不满与改进之后的欣慰吗?癌症病患者的贫病交加的心酸经历与对生命的渴望吗?抑或其他?
电影关注的焦点可谓是个全民焦点。因为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脱不开的生命课题。正如这几年这几年颇受大家关注的教育类电影一样,这种敏感、尖锐的话题会牵动每个人的神经。那么它是想让我们关注一种现象呢,还是引发对产生这种现象背后原因的思考呢?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吧。在面对能控制病情的药品格列宁,为什么会卖的如此昂贵?既然印度高仿制药品能治病,为什么不让其生产,以挽救病人的生命,而是令其解散?当然影片最后,格列宁这种进口药的价钱问题是得到了妥善解决的,可是癌症并不此一种啊,其他的癌症病人的遭遇呢?「格列宁」们的价格呢?在此,我想说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们的社会在面对陷入生命低谷的癌症病人时,不是援之以手,而是漠然处之,甚至大发其财?难道仅仅是因为像电影中张文林对程勇所说的:「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你治不过来的。」
当然,原因或许还有多种,比如,医药公司的研制药品的成本啦,医院的利润分成啦,国家政策法规啦……可是不管什么样利益纠葛,在面对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普通人」——他们是有权利求生存的,我们(国家)到底该做些什么?作为一种社会弱势群体,他们的诉求理应被听到,而不是被漠视。因为,或许每个人都会成为其中一份子。如果科技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不能给人带来(哪怕仅是活命的)好处,那么,我们拼命地发展经济,研究科技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现在的社会处在一个经济高速增长的工业化阶段,社会像一部运行精密,高速转动的机器。每个人好似其中的一个个不起眼的零部件,人和人之间看似需要团结协作、紧密配合,但是生存链的激烈竞争,对成功的畸形渴望,信仰的缺失,消费的过度刺激,享乐主义的盛行,远离大自然的都市化生活……这些所造成的人与他人,人与自身,人与大自然的关系的异化,使得我们思想里面有着的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却很少去关心自我之外的一些事情。如果说,远古时候的祖先为了缺医少药而大量丧命,那么人类经过艰苦的历史演化,经济和科技都发达了,医药水平先进了,现在的人们却因「爱」的缺失而死亡。这是多么让人痛彻心扉的事情啊!
请原谅我不是有神论者,我想,人们创造一个上帝,把自身能想到的最美的品质投射于他——公平、正义和爱。我们信奉上帝,毋宁说我们渴望像上帝一样完美。只是这次影片带给我们关于爱的救赎的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而是一个极度落魄、微如草芥的药品走私贩子——程勇,他不是药神,但在帮白血病人的这个过程中,他确实有些不同于一般人的一些「神性」。他失去了很多——失去朋友、金钱、送走孩子,失去自由(坐牢),但他也因此获得了许多——爱(白血病人的爱,朋友之爱,亲人之爱,喜欢的人的爱慕)。也给了我们麻木灵魂猛烈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