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我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达西 《傲慢与偏见》
其实达西对伊丽莎白的爱还是可以按迹循踪的: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表现的十分冷漠,明确跟朋友说并没有被她的容貌所吸引;第二次见面他意识到了她的眼睛原来美丽非凡,脸蛋也显得聪慧,体态轻盈,惹人喜爱,性格落落大方幽默有趣,但他同时又用她的身段有这样那样的不匀称和她缺少上流社会的翩翩风采来说服自己对她没兴趣;之后的几次见面,他开始想去主动与她攀谈说话,甚至当着彬格莱小姐面夸赞伊丽莎白的眼睛;伊丽莎白独自一人大老远走到彬格莱家探望生病的姐姐吉英,弄得头发蓬乱衣裙泥泞,达西却为她对家人的这份真心关爱而感动,称赞她的眼睛更加明亮,当彬格莱小姐尖酸刻薄的点名道姓在背后说伊丽莎白是攀龙附凤耍手段的卑鄙下贱女人时,达西就忍不住指桑骂槐地反怼了回去;再之后是在彬格莱家的舞会上,达西对于伊丽莎白提到韦翰的事情,除了对此人表现出鄙夷外,同时表现出了吃醋;最后发展到在凯瑟琳夫人家,达西热情地向伊丽莎白表白:“我实在没有办法死捱活撑下去了。我的感情压制不住了。请允许我告诉你,我多么倾慕你,多么爱你”,虽然遭到了此时对他的偏见已到达极致的伊丽莎白的断然拒绝。也许是旁观者清,这些在我们看来无比清晰的感情路线,达西先生却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比起写于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时期的《傲慢与偏见》,创作于21世纪的电视剧《我的女孩》里的主人公,在爱情的语言表达上竟然是极致的隐晦。在本剧中,薛功灿除了一句情到深处的“我爱你”,几乎是完全没有大段的正面表白。薛功灿对珠裕邻的爱情与达西对伊丽莎白一样,并没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并不是每一段人生只如初见都是美好的,达西对伊丽莎白是不屑,而薛功灿对于珠裕邻则简直是神烦了。很多小伙伴当年第一次看这部剧的时候,觉得没看出来薛功灿多喜欢珠裕邻,甚至觉得他对珠裕邻的爱都比不上徐正雨。可是当很多人十年后重温这部剧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原来薛功灿一直爱的如此深刻如此浓烈,是我们的年少幼稚,没有读懂。小时候我们以为爱情就是风花雪月,爱情就是甜言蜜语,我们都曾一度迷恋那些会说肉麻情话的男主角,以为那才是真爱的样子。长大了才明白,原来爱情可以是克制,可以是含蓄,爱情可以微风拂面,可以是涓涓细流,爱情可以是“道是无晴却有晴”,可以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薛功灿爱的起点到底在哪儿呢?
是意外中撞见她美丽胴体后的汗颜,还是第一次63大厦放鸽子后的歉意?是看着她在寺院姑姑牌位面前诚心忏悔的欣慰,还是放下防备在她面前吐露过去种种不幸的倾诉?是迷路小山村看着她的载歌载舞的轻松笑容,还是在她吃撑了背着她去寻找大夫的辛苦劳累?是她“扎针”促成他和金世璇对他的触动,还是她给他们腾地方结果自己把包丢在车上傻乎乎地追赶让他忍俊不禁?是他要求她和徐正雨喝酒不得超过两杯的勇往直前的干涉,还是他轻轻拍着她的头让她不要喝太多的叮嘱?是她因帮助金世璇逃脱粉丝骚扰而摔伤后对她的责备,还是回到家细心备至为她疗伤后答应永远会记住下雪天是她的生日的承诺?是在金世璇庆功宴楼梯上王子对灰姑娘的惊鸿一瞥,还是看着她泪光莹莹地说着“如果真的喜欢上你怎么办”的震惊?是每天都在琢磨着她为什么躲着他的疑惑,还是在答应她从此保持距离后的遗憾?是突然中了邪一样跟她傻乎乎地去抓“杀手”,还是出租车上坐在她身边安静入眠?是在他听到她决定要走时的挽留,还是他用心挑选希望她会喜欢的玻璃雪?是他交代她生日之时能穿漂亮一点的赧然,还是在他接到她父亲电话后的震怒?是他知道真相后的懊悔和愧欠,还是仁川码头轻轻揽她入怀时的揪心和怜惜?是知道她喝醉后在酒店里失态的狂奔,还是抱住快要跌倒的她时的那声温柔的“拜托你小心点”?是摘星星的她跌入怀中时的恍惚,还是在美容室外厅彻夜守护的责任?是那杯治感冒的鸡蛋酒的沁入心脾,还是对下雪天突如其来的满满期待?是被公鸡叫手机铃声和恶搞屏保闹得狼狈不堪却还要坚持保留,还是把生日礼物塞进她手里时的羞涩?是不惜拿济州岛别墅来换取她多些时日的挽留,还是去见将要提出离开的她时在电梯口的纠结?是也学会撒谎将她强行留了下来的厚颜,还是诡计得逞后上班时整天都挂在脸上的笑颜?是听到她会留到婚礼之后的放心,还是她四下无人时一句“哥哥”的失落?是对她玩到回家太晚的批评,还是陪她一起去买包子买到天黑的喜悦?是在买内衣时对她的存心戏弄,还是啃起了她分给他一半包子的毫不犹豫?是跟她说以后多给她点钱以后出来买包子打车的宠爱,还是听到她说他们俩越来越像时的阴郁?是爷爷突然问起珠裕邻有没有交往的对象时他关心的眼神,还是爷爷提出要给徐正雨和珠裕邻牵红线时他的抗拒?是他死鸭子嘴硬说珠裕邻穿去跟徐正雨约会的裙子根本不漂亮,还是阴差阳错在家门口遇到她后的执意陪伴?是为了弥补遗憾让她开心带她登顶63大厦,还是鬼使神差地相信了她编造的一套又一套的谎言?是无意中握住她的手时的心跳漏拍,还是发现自己疯掉了的惊慌失措?是她拿身体开玩笑让他担心后的气愤,还是愤怒之后仍然去为她买水的包容?是知道她晚上一个人在家就立刻推掉了所有应酬的决然,还是二人世界变成三人电影的醋意?是被人抢先一步揽她在肩上后的郁闷感,还是散场时把她呵护在胸前的保护欲?是知道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后的胆战心惊,还是面对病床上熟睡的她时的情难自已?是为了让她开心而强行安排了一场出差,还是失约后歉疚又担心的四处寻找?
起点重要吗?并不重要,反正他已经爱上了她,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再也无法回到起点。
起点不重要吗?不,很重要,有起点才有过程,爱情本就是一段旅程,而非一个终点。他的爱情从来都不是海市蜃楼,每一步都是起点,每一步都是奠基,步步为营,水滴石穿,最终“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珠裕邻的。可正如达西一样,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她的时候,却是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1、比起意料之外的吻,我倒是更喜欢这个意料之中的拥抱,因为这个吻完全是一不留神的无心之举,但这个拥抱才是真情毕露。是因为珠裕邻醉酒后的趔趔趄趄,一拳过去并没有打到薛功灿,反而是自己没站稳,薛功灿是怕她摔着才赶紧接住了她,于是珠裕邻重重地跌在了薛功灿的怀里,手本能地缠住了他的脖子,他们的脸近在咫尺。
他们从前也有过这么近的距离:入职成为“假妹妹”的第一夜,她兴奋地在床上蹦来蹦去摔了下来,薛功灿有低头看着她的脸,当时他无半分悸动,她却慌了眼神;洗澡滑到摔伤脖子,回到家门口,薛功灿恶作剧的壁咚,当时的他得意洋洋,她却失魂落魄。而这一次他也无法保持镇静,四目相对,心跳加速,暧昧距离,惊魂不定。
她并不知道上次她喝醉的时候,在教堂门口,在修女面前,他也曾紧紧的抱着她怕她摔倒。只是这次喝的没有上次多,经过这样一闹,她酒醒了一半,迅速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是万万不能继续的,环住他脖子的手立刻一松。接着就有了那个彪悍的意外之吻。
为什么会吻到?是因为珠裕邻的突然一撒手,薛功灿害怕她摔下去,条件反射地身体前倾、手用力往上一揽,而珠裕邻因为身体突然地失重,她也下意识地将薛功灿的脖子突然使劲一抱紧,两厢一努力,结果两个人的嘴唇就碰到了一起。碰到一起后两个人大脑无疑都是一片空白的,这种情况下,不撒手是肯定不行的,可一撒手又会跌倒,所以两个人竟然还纠缠了几秒钟,然后再都松了手。这里可以看到,薛功灿并不是突然就把珠裕邻扔在地上的,虽然这个吻很尴尬,但是他还是顺势把手下沉,给珠裕邻的躺倒制造了一个缓冲,更类似于稍微重一点的把她放在地上,不至于真的摔到她。
看着珠裕邻躺到地上后,薛功灿慌忙撇过头去不敢看她,而珠裕邻在片刻的慌张后机智地选择了闭眼装死。薛功灿瞥见倒在地上的珠裕邻闭上了眼睛,他却着急了,刚刚还活蹦乱跳能打人的珠裕邻突然就昏迷在了地上,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失手摔到了珠裕邻,还是珠裕邻酒精中毒晕过去了,他蹲下来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拍拍她的脸,想唤醒她。这里可见,薛功灿虽然也觉得难为情,但是他首先想到的还是珠裕邻的安危,其次才是自己的小情绪。
珠裕邻当然不能醒,羞都羞死人了,完全没眼再看他。薛功灿突然意识到了珠裕邻的用意,秒懂了她的装死,他很快与她达成默契,他也很害羞,于是转身准备一走了之。想起第二集的时候,珠裕邻在薛功灿济州岛酒店的办公室里装睡,薛功灿也是一直喊她喊不醒,后来很快意识到自己是无法喊醒一个装睡的人,转身离开。但那一次珠裕邻是盼着他走,这样她就可以安心睡觉了,而这一次珠裕邻看到他真的就这么把自己丢在地上了,急得直敲地。而且这里也不是只有他们二个人的房间,这是大街上,薛功灿尚未走出去几步,突然就出现了好些个热心群众,他们仗义执言,批评薛功灿不该把自己的女人丢在大马路上不管。其实多亏了这些吃瓜群众,不然他们两都不知道后面该如何收场。我相信就算没有热心的路人,薛功灿很快也会回头来把珠裕邻弄回家,就算再怎么尴尬,他也不可能放心这么冷的天,又是大晚上,把珠裕邻一个人扔在大街上不闻不问。
在群众们的注视和监督下,薛功灿无奈地背起了珠裕邻,他恶狠狠地跟珠裕邻说“求”她多死一会儿,她敢睁开眼睛试试。他禁止珠裕邻再玩什么花样,这么多观众,这出闹剧既然是她先起的头,那么她就必须坚持配合他演下去,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珠裕邻当然是听话地紧紧闭上眼睛,她也不想睁开,死也不想,鬼知道那帮大叔大妈们之前还看到了什么。
背到车前,他打开车门,把背上的珠裕邻扔进车里,因为太过急躁,珠裕邻的头重重的撞在了车门栏上,薛功灿才没时间怜香惜玉,直接给她塞回车里,现在的任务是两个人快点逃之夭夭。
2、距离上一次的“和解金事件”已经过去三集,共同之处在于上次的误会是由一个拥抱化解,这次的济州岛之行放鸽子事件是以一个拥抱加一个吻化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较之上一次已经是突飞猛进,这次倒更像是小情侣在闹别扭。
回了家门口,薛功灿停下车,提醒她该醒醒了,总不要他背着她进去吧。珠裕邻一听,也不言语,急忙从车上蹦下去往家里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他忍不住嘴边轻笑,她也是很能坚持,装死装了一路,一到家她就跑得像兔子一样,跟她在一起真是时时刻刻充满了惊喜和惊吓。
珠裕邻进了家门就直接往楼上房间冲,姨妈却热情地过来问她济州岛玩的开不开心。害怕姨妈闻到她嘴里的酒气,她赶紧捂住了嘴没有回答姨妈的问题而是说自己不舒服先上楼,咳嗽着匆匆跑开。当然不能让姨妈知道她喝了这么多酒,这许多的前因后果怎么能跟姨妈说的清楚呢。
薛功灿也跟着走进家门,他的眼神带着笑意,始终追随着那个飞奔上楼的女孩,姨妈拦住他问他裕邻是不是感冒了,脸通红的,好像是发烧了。他跟姨妈说不必担心,她回到房间就会好的。说着,他微笑着也上了楼。
他当然知道珠裕邻为什么会脸红,一方面是因为喝了酒,这个当然不是回到房间就能马上好的,最重要的方面,当然是害羞了,他意识到珠裕邻在男男女女的事情方面是真的很纯情,之前爷爷只是问她有没有感兴趣的男孩子,她就捂脸跑开了,这一次虽然并不是他们有意为之,但也绝对足以让她面红耳赤一番了。
薛功灿为什么会笑呢。作为一个男人,一路上的沉默,足以让他整顿了一番心情,可以不再像事情刚发生时那么害臊了。但珠裕邻却表现得完全没有恢复过来,连姨妈都看出她脸红了。当看到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脸红羞涩的样子时,尤其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试问哪个男人不会感觉到一丝甜蜜和喜悦,因为那代表着她跟自己在一起时会变得内向、敏感、紧张,而这都是一个女孩在乎一个人的表现。
而恰恰珠裕邻在徐正雨面前,始终就是缺少“害羞”这种感情,她虽然会因为在徐正雨面前哭泣而感到难堪,但那恰恰是因为在徐正雨面前她不会觉得害羞,她把他当作可以倾诉的朋友,甚至树洞,所以才会敢于表达情感。
另外在这里我想说一下姨妈,姨妈也是个感情细腻的人,我觉得她在这里就算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情愫,至少也看出来了“兄妹”之间好像有什么只属于他们两的小秘密,这个秘密我指的不是“假孙女”,而是那种原本只属于男女之间的小暧昧,在姨妈的眼里,回到家裕邻的样子是怪异的,而功灿看着妹妹的眼神是宠溺的,两个人表现得都有点古怪,但是这时候的姨妈应该不会多想,姑且是认为这只是兄妹之间感情好罢了。为什么要提到姨妈,因为我认为第14集的时候首饰店的店员提到薛功灿和珠裕邻是一对情侣的时候,姨妈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自在,这不应该是突如其来的,就是因为平日里就目睹了这些零零总总,所以当听到别人这么评价薛功灿和珠裕邻的关系时,隐约觉得自己担心的事情可能是真的,才会心生不安。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在不知不觉中让旁人略见了丝丝端倪。
3、回到房间的珠裕邻这时候酒是早就全醒了,脑海里却还在不断放电影一般地播放之前亲吻的画面。越想越难为情,越想越认为好像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越想越感觉是自己占了薛功灿的便宜,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薛功灿也有出力,为什么珠裕邻会觉得都是她自己的问题呢,很简单,因为她不知道薛功灿喜欢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很喜欢薛功灿的,所以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潜意识就想着要轻薄薛功灿。
薛功灿一上楼先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直接过来敲她的房门,打算开诚布公好好谈谈。今天的事情并没有彻底解决,他欠她一个解释。
珠裕邻是知道薛功灿一贯说门就进门的,她听到薛功灿说他要进来了,就扑通一声趴倒在床上变成鸵鸟装死。薛功灿一开门就看到她又再继续装死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便又为之一笑。
他不管珠裕邻是不是要继续装死,径直走到她床边,诚恳的说今天没一起去成济州岛,对不起,他向她道歉。他解释道是事发突然他也没办法,擅自不遵守承诺是他不对。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薛功灿第一次口头上面对面向她表示抱歉。
其实仔细想想,这次去济州岛的事情也是源于珠裕邻自己的口误,珠裕邻自己也说是一次出差,出差是由薛功灿安排的,上司临时有事取消出差也是无可厚非的。这一次并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把她忘记了,在事情发生时他就及时打电话通知了她。而且济州岛还在那里,今天去不了下次还是可以再去的。比起前几次的爽约,这一次薛功灿确实不算是大罪过。
可是薛功灿却郑重地主动来认错。因为他越来越重视珠裕邻的感受了,而越来越放低自己的立场。首先珠裕邻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设身处地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地不守信,给她一次次造成了遗憾,一直以来他就积攒着愧疚,却从来没有好好地当面跟她说过一句“对不起”;其次,薛功灿是知道这次济州岛之行从来就不是真的为去济州岛而去,彼此心照不宣地知道必要条件是两个人结伴而行,珠裕邻当时说她一个人去一趟就行了,这种谎话薛功灿一开始就没相信,否则他也不会在首尔的大街上到处找珠裕邻了。之前他说带珠裕邻去63大厦都失约了,63大厦就在首尔,珠裕邻都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去过,所以他心里清楚他不去济州岛,珠裕邻更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的,因为他的原因,这场属于两个人的旅行最终没有成行,客观上他就是有责任的,再次,珠裕邻说是自己一个人去济州岛却在那里喝酒买醉,酒后撒酒疯,要骂人打人,这样愤怒的珠裕邻,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可见对于这次济州岛之行,珠裕邻是真的真的很在乎,她的失望和难过他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主观上他心里除了歉疚也是心疼的,就算她是无理取闹,他也要先放低姿态包容在先。
不过在道歉后,薛功灿又开始批评珠裕邻说她暴言暴行撒酒疯是不是也有点太过分了。他的语气倒是一点不过分,像是男朋友在教育平日里被娇宠惯了的女朋友。
珠裕邻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闹得过头了,因为这次的事情跟上一次被薛功灿误会是不同的,不管薛功灿是为了什么事情取消了行程,他必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那个理由不管是什么,肯定都是比这次旅行重要,但是他还是主动来寻找她接她回家,还被自己又骂又打,好像她每次喝醉酒都给他惹麻烦。所以这一次她没有理直气壮地反驳他说:“我有叫薛功灿来接我吗?”,而是头埋在床上面露羞愧。
看着她还是继续装死不动,薛功灿嘴角淡淡坏笑着说:“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珠裕邻难道故意把我…”这句话可不得了,不管省略号里省略的是什么,这明显都不是在讨伐珠裕邻,而是在调戏珠裕邻了,以薛功灿的性格,他怎么可能随便调戏一个女孩子。我认为以薛功灿的情商,此时明显应该是已经明白了珠裕邻的不快并不是源自不能去济州岛,而是源自没有他的陪伴,所以这句话,除了是在逗她,也是在试探珠裕邻,试探一下她当初的那句“如果真的喜欢上你怎么办”有没有成真的可能。
珠裕邻脸更红了,她当然没有故意要轻薄他的意思,但是她心虚的很,因为她并非真的从来没有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就当这次是偶然间发生的荒唐事,别再休克装死了。”这件荒唐事指的当然是那个荒诞的吻,看着床上就是赖着不肯起来跟他好好谈话的珠裕邻,他知道她还在难为情,作为男人,他当然应该主动来化解刚刚意外之吻的尴尬。
可是听到“别再休克装死”这句话后,她却干脆装的更认真了。
他台阶都给了,她却就是不肯下来,他灵机一动将计就计,干脆用起来了激将法。他故意严肃地说:“珠裕邻!难道你真是故意的?有预谋的?!”一脸今晚上自己是被珠裕邻设计而吃了大亏的模样。第一集第二集里珠裕邻也都有装死,当时薛功灿可是对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完全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
虽然并不是有意图之,但他的这席话仿佛是窥探到了珠裕邻的心事,她又羞又恼,立刻弹跳起来辩解道“没有!”,当看到站在面前镇定自若的薛功灿时,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手上的小狗也像见不得人一样倒了下去。骗子少女珠裕邻竟然被别人成功骗到了,而且还是被那个屡次都被她的谎言套进去的薛功灿骗到,还真是乾坤颠倒。出来混都是要还的,这也可以算作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了。薛功灿大概是发现其实只要了解了珠裕邻,抓住了她的心理,她真的很好骗。他不知道,那是因为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
诡计得逞的薛功灿挖苦她这么快就暴露了装什么死,还装什么病。他无疑在之前也是听到她在姨妈面前的几声咳嗽,并且姨妈看她脸红误以为是她生病了。
装死失败的珠裕邻略带窘态,也不好意思再跟薛功灿狡辩什么,她好像觉得鼻子是有点痒痒的,于是揉了揉鼻子,同时不满地扫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这个她真的没有在装。
当道歉、批评、玩笑结束后,珠裕邻表现出真的好像要感冒的症状时,薛功灿就开始担忧了,他神色立刻变得认真起来,蹲下来很紧张地伸手去探探她的额头有没有发热,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为是不是太过亲昵,对他而言,对她好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了。
可刚刚经历过一场亲密接触现在又被喜欢的人这么温暖的关心,珠裕邻是羞的不行,她说自己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让薛功灿快出去,说着就又害臊地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她还是在害羞呀,如此冰雪聪明的薛功灿对于珠裕邻这小女儿情态怎么会浑然不懂,否则离开房间的时候怎么会一度微笑二度回眸呢。
听到房间门被薛功灿带上,珠裕邻直接把头都蒙进了被子里,别的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保持着最好的一面,而她在薛功灿面前把这辈子的该丢的脸都丢尽了。
4、薛功灿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其实明明心里还惦记着某个人,哪里真有心思看什么杂志。他突然想到可以做一件事情,于是轻轻一笑,站起身来。
其实这一次珠裕邻没有像薛功灿上次那样感冒到一定程度了,但毕竟大冬天她喝多了在户外呆了那么久,后来还被“扔”在了冰冷的地上,所以薛功灿的担心是有理由的,他必须防范于未然。
首先是一张彩打的鸡蛋酒制作指南,这很符合人物设定,薛功灿做事情向来就是四平八稳,讲究有章可循,连制作鸡蛋酒也要认真严肃步步到位,虽然珠裕邻的出现让他的生活每天都出现不同的意外,让他疲于应付,但他却在这混乱中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行事方式。
鸡蛋他拿了满满一盒,为什么一杯酒需要那么多鸡蛋,因为这是一个从小家里就有佣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这是一双在商场上指点江山的手,何时下过厨房,所以根本不会打鸡蛋,浪费鸡蛋无数。用的酒是好酒,而且还浪费了不少,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里可以注意到薛功灿弄错了一个步骤,酒没有加热就直接倒进去,结果就做坏了,但薛功灿是很会从失败中接受教训的人,很快就学会了做料理是要严格执行步骤而不能随意自由发挥,所以在第12集的时候才会第一次就做成了完美的蛋糕。
这些工作需要他亲自动手吗?不需要,家里有佣人,要做什么,交代一声,保证做的比他又快又好,但他就是要亲自下厨房给珠裕邻做一杯鸡蛋酒。何况家里并不只有一个女人,就算真的生病了,照顾女孩子这种事情,一般也轮不上“哥哥”,当然也更是超出了“上司”善体下情的范畴,所以此时的他们之间显然已经是超越了友情和亲情。跟珠裕邻当初的那杯鸡蛋酒一样,薛功灿的这杯鸡蛋酒也是无人可取代的专属关心。珠裕邻付出的真情,她何曾想到过真的会有收获的一天。
5、这次,薛功灿连门都不敲了,直接推门进来,避嫌是什么?保持距离是什么?没听说过。珠裕邻对于他每次径直进她房间这件事情虽然嘴上吐槽过一次,可行动上是从来都没有异议的。此时的她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了,听到他走进来的声音,心中只是忐忑不安地不知道他又来做什么。
他走到床边,将手上的鸡蛋酒向她递过去,就一个字“给”,珠裕邻困惑地看了一眼问是什么,一闻发现是鸡蛋酒。他说:“不是治感冒效果好吗”,她对这杯酒的颜色产生了好奇,他说因为用的是高档酒。皇家礼炮,当然是好酒。他继续解释说对于珠裕邻这种爱财如命的人,不用高档酒不行。这个借口找的很是完美,明明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别剩下,全部喝下去。”这是一种不容争辩的命令,更是毋庸置疑的关心。
这样的薛功灿太好太温柔,实在配不上她给他取的绰号“铁公鸡”。她是禁不住的喜形于色,也是略羞涩的受宠若惊,笑着接过杯子,说:“用的着这么好吗?”。还记得在金世璇庆功宴上她曾对他说:“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万一真的爱上你怎么办?”这句话薛功灿没有忘记,珠裕邻也没有忘记,可是薛功灿还是对她这么好,而且是越来越好,而珠裕邻也没有再排斥这种好,而是已经身不由己地甚至在习以为常地接收这种好。
薛功灿回应道:“只能对你这么好,免得又一拳过来说我是坏蛋”。明明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却偏要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因为是言不由衷,所以不敢看着她说。
接着他又纳闷地表示自己到底哪里不可原谅了。然后拿起玻璃雪说“不是还送你这个了吗?”他之前明明来跟她诚恳致歉,自然是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的,而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放珠裕邻鸽子了,怎么又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被原谅了呢?是因为他觉得珠裕邻背过去不看他、还赶他出房间是因为还在生他的气吗?我认为并非如此,珠裕邻表现出来的害羞明显是远远大于气愤的。我理解的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是“你别生气了也别不好意思了,今晚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就原谅我一次吧,你看我还送了你玻璃雪呢。”可是这样的潜台词是如此的矫情和逢迎,薛功灿是说不出口的。
珠裕邻当然早就不生气了,而且想想他对她的好,他送她的玻璃雪,她真的可以原谅他的一切。但她还是要嘴硬地抱怨着说他太计较。
虽然没有计较的意思,但他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出口略显小气了,因此没有再跟珠裕邻争辩,而是不自然地清清嗓子,然后把玩起了手中美丽的玻璃雪,结果却发现不亮了。他以为是坏了,结果珠裕邻的回答是电池用完了。根据剧情的发展和着装的变化,从薛功灿送她玻璃雪至今绝对不会超过3个月,这种小玩意的电池竟然这么快就用尽,可见珠裕邻是有多么喜欢这件礼物,平时玩的又是有多么勤快。
珠裕邻是真的听他的话,咕咚咕咚,一杯鸡蛋酒立刻喝了个精光,薛功灿的表情是很开心的,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关心是照单全收了。
一杯鸡蛋酒下肚,温暖了脾胃也温暖了心田,她也不打算再为今天的事情为难他了,可是她也不好意思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于是就厚着脸皮说他们是一人一个错误扯平了就当互相原谅了,而薛功灿却说这可得好好说清楚,他只犯了一个错误,珠裕邻是犯了好几条错误。他只是失约了,而且还事先打了电话,珠裕邻却是夜不归宿喝酒闹事,还闹出了一场意外之吻。想起这些,珠裕邻自己又不好意思了,恼羞成怒地辩解说错误的比重都差不多,计较什么。
这样互相斤斤计较着彼此的好与不好,更像是小情侣之间拌嘴一般的对话。这样的对话只会发生在两个平等的个体之间,爱情是可以超越等级的,说明他们的关系现在已是相当亲近了,曾经高高在上的薛功灿可会来跟她这般讨好地道歉,而曾经微不足道的珠裕邻可敢如此认真地当面评价薛功灿的错与对。还记得第四集时薛功灿是怎么态度粗暴地斥责多管闲事的珠裕邻,而记得当时的珠裕邻是多么小心翼翼地卑微道歉的吗?如今的他已深知自己会对她无限包容,而她也不经意间越来越敢在他面前放肆任性。
珠裕邻嗔怒地把空杯子向他递了过去。我们忽略掉这里珠裕邻递给他的时候是拿着杯柄,而镜头转过去却是拿着杯身的小bug,这里可以注意到薛功灿接杯子的时候明明是可以握住杯柄的,但是他却是顺势拿住了杯口,只有关系亲密的人之间才会这样不拘小节地拿对方的杯子。
杯子递到他手上后,珠裕邻立即又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他看出她对今天的事情已经释怀,只是还拉不下面子就故意摆出一副还在介意的样子,笑着说她真能犟,把玻璃雪放回了桌上,走出了房间。
听着他出门的脚步,珠裕邻咳嗽了几声说自己不舒服,故意把病情装的严重一点以消融自己被揭穿后的小尴尬。然后她开心的咯咯笑了。没去成济州岛是很遗憾,但是今夜,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宠爱,却一股脑地都倾注给了她,得到了别样的幸福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的收获吧。保持距离是不可能保持距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保持距离的了。之前哭的那么伤心,现在又笑的这么开怀,哭哭笑笑,愚蠢的人类,就这么无助地被爱情所左右。
5、徐正雨在壁球室挥汗如雨,他没有看见珠裕邻此时的笑颜,满脑子都是珠裕邻在机场的泪如泉涌。那样一个伤心的她,宁可选择痛苦,也不愿意躲到他这里来。世界上的确有人可以忍住那样火热的辣的刺激,可是这样的人却还是会被强烈的爱情所打倒。他心中满心期待有朝一日那个一直把爱当作不爱的人可以弄假成真,真的放下了无望的爱情,而她一句“爱情不能靠谎言”打碎了他所有的痴心妄想。是他幼稚了,是他认真了,是他可笑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徐正雨竟然会沦落至此而被情所困,可是明知如此,他却仍然赶不走脑子里的她。
6、清晨,两人在房门口遇见,心中明明是已是风和日丽,珠裕邻却还要故意摆出傲娇的姿态,双臂交叉撇过脸去不看他的脸。
可薛功灿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两步走到她面前,强势地伸手过来抚上她的额头看看她有没有发烧,接着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揶揄“精神很好,高档酒没白喝”,迅速转身下楼。跑得这么急显然不是怕上班迟到。用自己的体温来感知她的体温,这样亲密的动作,他也是鼓足了勇气,勇气用完,就带着羞怯溜之大吉。
比起对之前徐正雨“爱的印章”的躲闪,被薛功灿按住额头的珠裕邻却只能像被点了穴一样呆呆站着无法动掸。薛功灿下楼后,她嘴上不屑于他的“神气”,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房间。薛功灿大清早突如其来的知疼着热,分明已经让她忘记了自己刚刚出门是打算去干嘛的了。她伸手也摸摸自己的额头,感受着他手留下的余温。这时却一眼看到桌上她的宝贝玻璃雪。昨天夜里,薛功灿出房间之前是把玻璃雪放在她床头的柜子上的,这一段是有镜头特写的,而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了房间中间的圆桌上呢,说明从昨夜到现在之间的时间里,珠裕邻肯定又赏玩过。
她忍不住走过去把玻璃雪拿起来,按动底座的按钮,却想起是没有电了,旋即转身出门去买电池。我猜想,玻璃雪很有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亮过了,暗淡无光的玻璃雪代表着她毫无生机的单相思,而这些日子以来,薛功灿对她的种种,让她孤冷昏暗的心情又亮起了荧荧微光,她想让重新舞动的玻璃雪能够封存住薛功灿给的温暖。
可她在买电池的便利店却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着的“金世璇与财阀三世婚事将近”的新闻,这自然是媒体们夸张的报道,我们都知道只是宣布恋情而已,连订婚都没有,到了媒体的笔下却变成了“婚事将近”。但珠裕邻并不知情,薛功灿并没有具体告诉她昨天到底是什么原因阻挡了他去济州岛的脚步,只是说“事发突然”,她应该能想通这件事可能确实是薛功灿计划之外的,如果是已经决定了宣布恋情的日子,也不会订那天的机票了,但无论是早有准备还是猝不及防,在珠裕邻看来,他确实就是为了金世璇而放弃了他和她的济州岛之行,她和金世璇之间他选择金世璇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所以对于他的失约,看来她真的没有责怪他的资格。
同时她更没有喜欢他的资格,他对她好,不代表她就可以白日做梦,既然是一场黄粱美梦,现在也该醒醒了。玻璃雪重新亮起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一场牵强附会,一场让她迷失的虚无。若有所失的她把电池换成了火腿肠。爱情还是粮食?前者无望,不如麻木不仁地选择后者吧。
7、申室长提醒金世璇不如乘热打铁赶紧结婚吧,金世璇却说要等到澳洲公开赛拿到冠军了再在全世界瞩目之下向薛功灿求婚,她要的是事业爱情双丰收。
婚姻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无需证明给任何人看,情之所至,瓜熟蒂落。她没有把公开恋情和订婚结婚视为爱情的辅助过程,而是强行当作了目的。恋爱的宗旨就该是结婚这没有错,但恋爱的目标如果就只是结婚的话,恐怕是本末倒置了。所以金世璇的爱情从来都不纯粹,两年前是如此,两年后还是如此,她最需要的是世人关注的目光,其次才是她和薛功灿的爱情。连报纸上的刊登的信息,也都是“金世璇的男人”这样的标题,跟金世璇在一起,薛功灿永远都只是她的附属品。
让薛功灿眉头微锁的当然不是在这场关系中谁的地位更高的问题,如果是真爱,哪怕自己是卑微渺小也无关紧要。只是所谓的“恋爱”被宣布,他心中却离金世璇的恋爱的感觉愈发遥远,要努力重新爱上金世璇这件事,就像要努力把珠裕邻当作妹妹这件事一样,已经越来越难。何况薛功灿需要的却只是平淡的简单的属于两个人的感情,他对于这样的锣鼓喧天的广而告之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样的爱情让他如坐针毡,他还能继续努力下去吗?
对于金世璇在办公室的出现,他只是扫了她一眼,淡淡一句:“你来了。”全然没有见到恋人时该有的眼睛一亮。
金世璇感觉出了他的不快,问他是不是报道哪里写错了。在感情方面自以为是的“君权神授”让她都捋不清薛功灿是为什么不高兴,她忘记了是她拿他的家庭和珠裕邻做谈判筹码无奈之下他才同意公开的。
他复述着报道上的用词“热烈的”“甜美的”“充满想象的”,自嘲地笑笑,仅凭一次发布会,记者们就能脑补出这么多形容词,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怎么就完全没有感受到热烈甜美和充满想象呢。他觉得脸红,因为用这些词形容他简直是讽刺。
金世璇误解了他说的“脸红”的意思,以为他是害羞了,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讨厌这样被仰望。他并不是讨厌被仰望,他是不喜欢这样的喧嚣。但是金世璇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或者她也并非真的在乎薛功灿的喜恶,她紧接着就说爱情本来就是幼稚的。爱情确实是幼稚的,但那只是在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而非幼稚给全世界看。
薛功灿面露难色地回应:“是吗?以后要变得幼稚吗?”金世璇喜笑颜开地说让他变得幼稚实在是太勉强了,让她来代替他变得幼稚吧。他勉强地回应一笑。
让薛功灿变得幼稚真的很难吗?那个穿着运动服拍手的薛功灿、那个跟珠裕邻一起抓杀手的薛功灿、那个让尹秘书问气象台什么时候下雪的薛功灿、那个骗珠裕邻没联系上姨妈的薛功灿、那个跟珠裕邻买包子的薛功灿、那个明明很漂亮非要说不漂亮的薛功灿、那个心甘情愿被五个谎言骗的团团转的薛功灿、那个没有出差也要制造出差的薛功灿、那个做鸡蛋酒的薛功灿,真的不幼稚吗?那珠裕邻呢,珠裕邻只要跟薛功灿在一起,整个人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是一样的幼稚。幼稚这件事,从来不是刻意为之,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就在爱人面前剔去成人世界的城府而只剩下简单的纯真无邪。
金世璇其实也幼稚,但她并不是因为爱而幼稚,她是爱的方式太过幼稚,她并不觉得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什么问题,反而很享受别人在背后说“她好漂亮啊,她的恋人也很帅啊”,其实这倒无可厚非,谁不希望跟恋人走在大街上被夸金童玉女呢。可是薛功灿并非是这种喜欢活在万众瞩目下的人,当看到薛功灿明显表现出不自在时,她却并没有好好跟他沟通,而是自私地表示:“不习惯也要忍一忍,努力适应就会好的。”我并不认为金世璇作为女人就必须为薛功灿而妥协,但爱情,始终应该是平等的,不是一定要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薛功灿对于她问的“他是否会努力”他是点头应允的,而金世璇每次自己应允的事情都会很快忘记,两年前的薛功灿就是爱的更多的那一个,两年后,从头到尾我也并没有看到金世璇是如何用心捍卫爱情的,我没有看到她的任何付出。必须要说的是,铲除异己那不是捍卫爱情,赶走珠裕邻,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病急乱投医。
薛功灿也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他并非是性格不够决绝,因为我们可以看到他最后跟金世璇分手时是很干脆的,两年后对金世璇的示好也是同样态度,并无半分继续藕断丝连的意思。他是对于自己决定要重新开始的事情他不想轻易放弃。商场上的竞争事业上的艰辛,把他锻炼成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可是他并不懂得经营爱情与经营事业是截然不同的,在工作中人们经常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妥协”,只有妥协才能双赢,妥协中损失的说透了无非是一些金钱上的利益,不过是赚一万和赚八千的区别,但爱情不能这样,爱情是一项全有全无的事情,勉强的努力、妥协的付出,那都是委曲求全,爱情这件事不追随内心的声音,那只会促成一场形式主义的结合。如果薛功灿是个完全的功利主义者,形式主义他也无所谓,可偏偏“富贵人家出情种”,他想要的婚姻是希望可以完全架构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所以他才会在与金世璇复合这桩事情上一直都力不从心。再加上“假孙女”的谎言这件事不能轻易让媒体所知给家庭和珠裕邻带来困扰,只好对金世璇的安排被动接受。这便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
6、珠裕邻坐在真心真奎家啃着电池换成的火腿肠,真心真奎却围着她笑得神经兮兮,原来昨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了。这很正常,当时说是说薛功灿马上就到,珠裕邻就那么醉醺醺地走出去,姐弟俩还是不放心的,必然是跟了出去,然后目睹了一切。
在这一段里真心说了一句话:“就属假哥哥最可怜了,又绅士又洒脱的帅哥,只因为遇见你……他还怎么结婚?”就连真心这种对薛功灿几乎不怎么了解的人都看出来薛功灿遇见珠裕邻之后就被她花样百出地折腾却还无底线的包容。至于还怎么结婚的问题,真心的语气仿佛是在说珠裕邻都跟他亲亲了,那还不得对他负责吗?其实如果薛功灿对珠裕邻毫无感情,亲一下就亲一下,又不是故意的,该结婚还得结婚,那么这里想必是连真心都想到了薛功灿吻过之后的心必然是被撩动到了。
而真奎则表示珠裕邻也无怨无悔了,反正扑都扑过了。接着他们俩绘声绘色边唱边跳地描绘当时的场景,因看到薛功灿公开恋情的报道的忧伤暂时被害羞丢人所取代,她羞涩难当地逃离了真心真奎的家。
珠裕邻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开玩笑的话,扑过又怎么样,亲过又怎么样,本来就都是无心的,就算她心中真的想与他有肌肤之亲,又能与他何干,羞人答答之下不过是现实的残忍。
7、虽然觉得丢人,珠裕邻还是主动约了徐正雨出来请他吃冰淇淋。大冷天还吃冰淇淋,大概也是想让自己的心能够冷静冷静。这算是剧中唯一的一次珠裕邻主动约徐正雨见面了。她是来向徐正雨表示感激和歉意的,感谢他在机场的安慰,歉意是给他添麻烦了还拒绝了他好意送她回家。
徐正雨没有嘲笑她昨天哭的那样稀里哗啦,而是笑着认可了她自己说的厚脸皮。接着问她打算以后怎么办,毕竟她昨天是那么痛苦地表示已经伤心到无法继续忍受了。他是心疼她的心痛,同时也是担心这样的珠裕邻,是否还能有维持他们那个谎言的勇气?
珠裕邻猜出了他一半的心思,她以为徐正雨担心的事情是,自己如果溜掉,会让薛功灿独自一人支撑谎言。
徐正雨说:“是啊,担心你和功灿的心都两败俱伤。”珠裕邻会伤当然是可想而知的,那薛功灿的心伤在哪儿呢,如果珠裕邻独留他一人支撑谎言,恐怕独木难成林,薛功灿自然是为难的;而如果不走的话,珠裕邻这样早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如果被薛功灿觉察了,他天天要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假妹妹,薛功灿必然也是为难的,两个人是否还能相安无事地继续维系谎言世界呢。当然,伤的还有徐正雨他自己,珠裕邻如果溜掉了,他是否也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珠裕邻从徐正雨的话中读不出那么多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徐正雨是为了好朋友考虑。她说:“但是我觉得,我不会被他看出来。”这句话的意思一目了然,她在表示她不会走,她寄希望于维持现状,不让薛功灿看出她的感情,不让他为难。她绝不会留薛功灿一人孤军奋战,她宁可自己继续承受痛苦,也誓要与他休戚与共。
接着珠裕邻终于说出了本剧中最重要的一句台词:“人们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本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满脑子只有对方。”Love is blind。因为这句话是真理,所以比起“辣可以说成不辣,爱可以说成不爱”,对剧中人物更加意义深远:对于徐正雨,他喜欢上珠裕邻了以后,恐怕早就忘记了所有的那些撩拨过的莺莺燕燕,一个花花公子竟然变成了痴情之人。对于珠裕邻,则更是如此,她眼里永远看不到徐正雨,就算是和徐正雨在一起,所有的话题也都是围绕薛功灿。她做事情的初衷,她的取舍和选择,所有都是以是否会对薛功灿有利来作为衡量的标准。她岂止是看不见听不见别人,常常她是连自己都听不见看不见。对于薛功灿,只需要之后的两句台词即可说明:“不是因为忙所以不联络,因为我的眼里看不到你”“我失魂般的,眼中只有珠裕邻”,尤其是第二句,简直可以说是薛功灿的灵魂台词了,薛功灿从没有当面听过珠裕邻说过这段话,却和珠裕邻形成了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最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对薛功灿来说,他绝对看不见我”。这个残酷的事实让她原本平静的情绪又开始涌动,她眼眶又红了,而这种难过却绝对不能在薛功灿面前表现。每次站在薛功灿面前,她的情感是多变的,可以表现出快乐、叛逆、不屑、愤怒、甚至还有羞怯,却唯独没有“伤心”这种情绪。这是人类最脆弱的一种情绪,对于珠裕邻来说,在薛功灿面前表现出“伤心”无异于在告诉他“我爱你”。
徐正雨重复着她的话:“是啊,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在加强珠裕邻的意志,可他的内心却表示深深的怀疑,那个那么悉心照顾珠裕邻的薛功灿是否真的对珠裕邻视而不见。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珠裕邻对他是真的看不见也听不见,他的心也在幽幽地痛着,就像对面的她一样。
那么珠裕邻到底有没有被薛功灿看出来呢?我认为是有的。因为珠裕邻说薛功灿看不出来的前提是他爱的人是金世璇,然而我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所以这句台词我觉得就是在暗示观众,其实薛功灿是有看出来的。小说《傲慢与偏见》,伊丽莎白也说过一句话:“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只要女方不有意隐瞒,男方早晚会看出来的。”珠裕邻倒是有所隐瞒的,但是她做的并不好,一方面其实她并不善于控制感情,另一方面也许就是以为薛功灿眼里只有金世璇而不会注意到她,所以她隐瞒的并不到位。正如前面屡次提到,珠裕邻的那些动情的羞涩的别样的小情怀,薛功灿都是注意到了的,否则薛功灿怎么敢在昨夜用“珠裕邻!难道你真是故意的?有预谋的?!”来激将她,否则在第12集的时候,珠裕邻需要那么多的人助攻才明确薛功灿心里喜欢的人就是她,而薛功灿只需要珠裕邻的一句“下雪天,把我当作真正的珠裕邻”,就彻底肯定了珠裕邻的心呢。他们一个死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对方,一个死不肯承认对方一定会爱上自己,这样的暧昧就像是温水煮着青蛙,等到他们恍然大悟的时候,却都已经是道尽途穷了。
8、也许是因为吃了甜食,珠裕邻的心情略略好转了,她微笑看着天空脱口而出:“如果现在痛痛快快下场大雪就好了。”心底深处她是真想如同挦绵扯絮的大雪一样痛痛快快地不计后果地爱一场。可这并非她能左右,就像天会不会下雪一样。
徐正雨问她是不是想见她的心肝雪人了,这时候的徐正雨还尚不明白“心肝雪人”的特殊指代,以为珠裕邻只是在单纯地像个小女孩那样把雪人拟人化。
她说:“下雪天,我的心肝雪人说不定能想到我。”有人说过下雪天是她的生日他不会忘记,那么下雪天,他也许也会想起自己吧,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好呀。她望着前方,脸上是灿烂的笑,那是一种想起心爱的人时的意乱情迷的喜悦。
而这时徐正雨的电话铃声响起,正是薛功灿的来电。对方应该是问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诚实地回答是和裕邻在一起。而珠裕邻这里有个低头垂目的小动作,虽然看不见薛功灿,但听到他的名字,听到他的声音在旁边的电话里隐隐回响也还是有些拘谨。
而当听到徐正雨正陪在珠裕邻身边时,薛功灿是眼神跳跃,他重复了一句:“和裕邻吗?”,这样的重复不是在确认,而是内心深处的介怀。薛功灿在这里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叹气,然后说正好干脆两个人都过来一起吃晚饭。
徐正雨在这里则表现出了他的情商。他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当即询问珠裕邻的意见,而是聪明地反问了薛功灿一句:“和世璇在一起吗?”这样就避免了珠裕邻的为难。果不其然,当珠裕邻听到还有金世璇时,则急忙摆摆手以示拒绝。徐正雨机智地为珠裕邻找了个“裕邻觉得冷正送她回去”的借口,拒绝了四人的饭局,答应送她回家后他再独自去赴约。
电话挂断以后,薛功灿并不是马上合上手机放进口袋,而是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虽然只是片刻,但这一片刻间他心中是思绪翻涌的。这说明他对这通电话有执念,亦或者是他还有想说的话,但只是没有说。可能是还在介意两个人的约会,也可能是在担心昨夜已经着凉的她现在觉得冷会不会又要感冒,这些都是没法在刚刚那通电话里说出口的。
而金世璇听到徐正雨和珠裕邻在一起则是在暗自喜悦。她强调了一句两个人又在一起了,还说他俩在一起不就正顺了爷爷的意思。对于她来说,就算赶不走珠裕邻,如果有个人能帮她把珠裕邻栓到一边去也好。她借助媒体公开的方式想拴住薛功灿已经是一场无稽之谈,她还想借助外人来帮她拴住她的威胁者则更是荒谬之举。她不懂,爱情从来就不该是你拴住我或者我拴住你的奴役。
听了金世璇的话,这一次薛功灿的笑都已是淡若无痕,余下的,是难以言表的忧丝萦绕。他意识到自己会因为珠裕邻跟别人在一起而心生不悦,哪怕那个“别人”是他的好朋友。
同样心中忧闷的还有珠裕邻,因为这通电话,她已然收起了之前期盼下雪时的精神劲头。她回答徐正雨关于不怕被识破为什么还躲着的问题,说:“只是说不会被识破,没说心里会好受。”她只能是尽量避免见薛功灿,尤其是避免见到跟金世璇在一起的薛功灿,从前跟金世璇还在一起吃过几顿饭,但随着对薛功灿的感情越来越深,她也越来越无法面对金世璇。只是跟薛功灿在一起,她尚可以努力掩饰浓浓爱意,但如果旁边还有金世璇,她还得费力掩饰住羡慕与嫉妒,好累。何况他们还刚刚宣布恋情,恐怕正是沉浸于喜悦中的如胶似漆吧,那样的画面太美,她没有信心可以承受的住。想到这些她心中透心冰冷浑身发凉,却只能怪罪于刚刚不该吃那顿冰淇淋。
不想见的人不代表就可以躲得掉,他们经过的商店的橱窗上的大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韩国“莎拉波娃”与某大型酒店企业经理人公布恋情的新闻。当初也是路边这样的一个大屏幕,当时站在她身边也是徐正雨,那时他跟她说:“爱的人遭遇了不幸,应该陪伴着他直到他重新站起来,这才是真的爱情不是吗?”她记住了他说的话,从此绝不对整日只知为家人殚精竭虑的薛功灿轻言丢弃,可是她越爱薛功灿,就觉得金世璇越是光彩夺目,而自己却越是暗淡无色。她怔怔地盯着大屏幕,泪花不知不觉又爬上了眼眶。
徐正雨搬过她的身体,不让她再看,在手上又哈了一口气,放在她的耳朵上,这是百万元的耳塞,不让她再听。徐正雨的这个动作,我深深记住了十年,也温暖了十年。珠裕邻闪着泪光对他努力而苦涩地笑着,她感受到了他的温暖,但她的心却像是中了一场重伤寒一病不起,对于珠裕邻来说,徐正雨的好,是替代不了薛功灿的。徐正雨也看出了她勉强微笑后的酸楚,也跟着伤感了起来,他很无助,因为他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
9、金世璇在第5集时曾经说过,以前跟薛功灿和徐正雨会一起去酒吧,所以大概两年前他们就有这样三个人的约会吧。但时局已经变化,每个人都已不再是两年前的自己:薛功灿力不从心地始终找寻不回曾经爱金世璇的感觉,金世璇功成名就后突如其来的对薛功灿极具功利主义的占有欲,徐正雨对于始乱终弃却还能如愿以偿回来继续做女朋友的金世璇心中怎么也热不起来。何况恋爱中的人应该是更喜欢没有外人的独处吧,不管是薛功灿的提议,还是金世璇的提议,足以说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约会是多么的乏味无聊,急需要第三个人甚至第四个人来活跃气氛。所以这样的聚会真是尴尬而诡异。
这顿饭也是吃的各怀心事。徐正雨问起两个人的婚事,薛功灿立即表示还太早,尚有姨妈婚礼在先,他们没有立即结婚的念头。姨妈婚礼在先是理由,但不是最主要的理由,但这都是他的实话,确实太早了,他真实的内心离“结婚”这件事还太遥远。只是他不肯认清一个事实,他的爱情已经是一颗永远不会再回归的彗星,只是在无垠的宇宙里越飞越远。
而金世璇虽然对薛功灿的抢白略感不快,却也没有否认,因为当徐正雨问的时候,她也并没有爽快地回答会立刻结婚,根据前面的剧情我们都知道了,她是打算要澳网拿到冠军才跟薛功灿提结婚的事情。那么如果没有拿到冠军呢?她还会提结婚吗?可能并不会,因为如果不管拿没拿都会提的话,何必要等到拿到以后再提呢,她要的是爱情事业两丰收,而她并不是一个很善于平衡这两件事情的人,事业上的失利,很有可能再次激起她的好胜心,让她全面补在了事业上面而再次忽略薛功灿。所以这里她的回答是她也要为准备比赛而忙着训练,她加了一句“感觉是哥哥在陪我等待”,这当然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了,薛功灿连公开恋情都没有准备好,他无意结婚的态度是更加明显的。
徐正雨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两个人一年到头365天哪一天不忙呀”,所以连徐正雨都看出了他们的貌合神离了吗?无心却精准的讽刺让两个人都意识到了彼此间无法逾越的心墙。忙,仿佛是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徐正雨意识到自己的有口无心,急忙勘误他的意思是:仔细找找也许能腾出个一两天来结婚。可是这样的解释却并没有得到对方二人的认可,两个人都是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都明白徐正雨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随意说说罢了,豪门婚礼是大事,真的只抽出一两天来准备,那不是在说笑话就是说明根本没当回事。
这个话题聊到这里已是兴味索然,金世璇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说起珠裕邻和徐正雨的事情,她说徐正雨和珠裕邻好像走得很近,毕竟是朋友的妹妹,所以自然会对她好吧。她当然不希望仅仅是因为珠裕邻是薛功灿的妹妹所以徐正雨才对她好的,而是希望两个人能尽快成事。她当然不是在关心珠裕邻的终身大事,内心反感珠裕邻的她,是恨不得把珠裕邻赶紧推销出去,既然有个现成的徐正雨,当然是希望徐正雨带着她快点离开薛功灿的世界。
身边的薛功灿听到这个话题则无心吃饭,心中默默地不是滋味。而徐正雨根本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答案太复杂,不想撒谎也不想多解释,怎么回答都不对,索性低头吃东西。
见没人理她,金世璇又追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哥哥的妹妹,会怎么样呢”,但这句话却让两个人都微微惊愕地抬头,仿佛是被看穿了假妹妹谎言的惊弓之鸟。而不知情的金世璇补充道:如果不是朋友的妹妹,是不是也会对她好。她当然是希望徐正雨说,就算不是哥哥的妹妹,他也会对她好的,这样肯定了徐正雨对珠裕邻的感情,她就以为可以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徐正雨的回答是巧妙的:“哪儿来的如果,裕邻就是功灿的妹妹。”他回避了不管是不是薛功灿的妹妹他都会喜欢她的问题,却也深藏不露的表明自己根本不知道假妹妹的事情。但是这却给刚刚才被金世璇的无心之言惊到的薛功灿更沉重的一击,因为徐正雨的话在提醒他,他只能把这个谎言当作真相活下去,因为身边人都已经认定了珠裕邻是他的妹妹。薛功灿内心世界犹如之前在超市看到报纸标题的珠裕邻一样,明白两人之间偶尔的美丽绚烂其实只是泡沫一般一碰就破。徐正雨看到了他脸上浮现出的心事重重,他所怀疑的事情正在渐渐确定,但他还需要多一点的证据,再多一点点就行,于是他只是继续低头吃饭,不动声色。
晚饭过后,因为金世璇就住在酒店,所以走出酒店大门的只有薛功灿和徐正雨两个人。徐正雨看着阴沉沉的天,想起了珠裕邻的期盼,他也不禁笑着感叹道:“像不像要下雪了”。而身边的薛功灿却别有深意地说着:“下雪了就麻烦了。”徐正雨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下雪了有什么麻烦的。而薛功灿的下一句话,让徐正雨一直在怀疑的那件事,突然就变得十拿九稳。
“下雪了,会有一个人等着我去照顾。”薛功灿微笑着,像是在跟徐正雨说,却更像是在跟他自己说。这顿饭吃的并不开心,相反,心情还很低落,但是走出酒店大门,面对天空的开阔,又说到下雪,他就想起那个能让他心情变得愉快的人。梦境也好,泡沫也罢,烟花就算易冷,但它毕竟是绚烂的,能给整个黑暗的夜空带来光明。下雪吧,他昏暗的心正需要精灵般舞动的雪花来照亮。是的,他爱上下雪了,下雪天不再是寒冷的,而是灵动的,他愿意为这一缕灵动沐露沾霜,就算是负担,那也是甜蜜的。
“下雪天,我的心肝雪人说不定能想到我”,“下雪天,会有一个人等着我去照顾”。交错的时间与空间,两个人心心相印般的句子,让徐正雨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僵持,眼前的他们都是这样遥望着远处,带着不明所以的幸福笑容,这样的默契,让他联想起之前在电影院散场时将珠裕邻一把拽过来护在胸前的薛功灿,病房中心疼地轻抚着珠裕邻头发的薛功灿。原来薛功灿就是珠裕邻一直心心念念的心肝雪人,而这个心肝雪人即使不是在下雪天却都已经在止不住地想念她了。他感觉到了害怕更感到了可笑,妄想着珠裕邻只是单恋、自己还有希望的自己,可笑地竟然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爱情的唯一见证人。
10、薛功灿惦记着珠裕邻的玻璃雪没有电池了,回家的路上去便利店买了,因为不知道型号,他就任性地把所有的型号都买了,不是懒得再跑一趟,而是根本就想立刻让它亮起来,外面的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玻璃球却能够一直为她下雪。
想着玻璃球里的雪花再次飘起时她开心的模样,他的唇边也露出快乐的笑意,但刚进门的他就被姨妈拦住了轻快的脚步,因为爷爷也看到了报纸上关于恋情公开的报道,他要跟薛功灿谈谈这件事。这里姨妈的脸色也不好,除了知道宝贝外甥可能要挨骂以外,也是因为爷爷所担心的事情她也是会担心的。
爷爷虽然生气,但这一次并没有发脾气,木已成舟,既然已经如此,他也只能冷静面对。爷爷说他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公开恋情是早晚的事情,而且现在金世璇这么如日中天,何况爷爷并不信任金世璇会遵守“家里的事情就该悄悄的”的约定。
爷爷表明他不想裕邻因为卷进他们的事情而受到伤害。珠裕邻不是金世璇,被记者重重包围被狗仔队天天跟踪的生活,这些薛家人都受不了的事情,她更不能承受。
这个世界上最不想珠裕邻受到伤害的人当然是薛功灿,他劝慰爷爷自己一定会注意隐瞒不让家事外漏。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当时那个情况,他只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爷爷深知纸包不住火,于是他说他决定自己先站出来说话。
不用爷爷多做解释,薛功灿当然迅速领悟了爷爷的意思,他惊慌地一抬眼,说了一句:“什么?”
爷爷误以为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就解释道在下一个创社纪念日他打算把珠裕邻公开介绍给公司。
这让他彻底大惊失色了,原本公开恋情是为了保护珠裕邻,结果事情却朝着令他一时没有想到的另外的方向发展了,眼看局势就要失控了,这个时候他只有用谎言来保护谎言,于是他以珠裕邻和她养父不愿意公开来作为借口。
可爷爷这时候就真的生气了,什么时候认自己的亲血脉还要容他人置喙了,那么裕邻不同意的话,他来说服就好了。
薛功灿眉头一皱。他知道爷爷是君无戏言的,这件事一旦办成,那他们的谎言就真的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到时候哪怕就算找到了真妹妹,真的也得说成是假的,假的也得说成是真的,否则那将是家族的大笑话。更可怕的是,为此珠裕邻就得做他一生一世的妹妹。
他打算先用缓兵之计,于是他向爷爷表明态度,由他来先跟珠裕邻谈谈。
此时的珠裕邻是全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情。虽然一路上伤心到家,回到房间却她又情不自禁地捧起了心爱的玻璃雪,习惯性地拨开底座的开关,脸上泛着快乐的笑,可是并没有亮起来,她又忘记没电的事情了,这时候她又开始懊悔不该把电池换成了火腿肠,因为飘扬起来真的很漂亮,就算不能泄漏自己爱他的心,那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欣赏一下他送的礼物总可以吧。想爱,所以去买电池;不敢爱,又将电池推掉;回到家发现还是放不下他,还是应该把电池买下来。两颗放与不放的心是一样的纠结。而玻璃雪,既是代表了爱情,又是代表了他们的谎言世界,没有电池的玻璃雪,就像突然穷途末路的谎言世界一般变得苍白无力。
珠裕邻并不知道,那颗能让玻璃雪重新亮起来的电池其实离她那么近。只是拿着电池的人犹豫了,他走上二楼,走到她的房门口,伸手敲门,却又将手收回放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来的路上一片因期待而欢欣的心情,因为爷爷这措不及防的决定一扫而光。他很想第一时间去给玻璃雪装上电池,但他却突然一时间无法面对那张可爱的脸庞,他原本该是去给她带来光明的,可是他怕他进去只会给她带来黑暗。他无比心累地回到房间,原本计划拿给珠裕邻的电池也只能搁置一边,想到他们的谎言如果真的永无止境,他就后背发凉,他只能痛苦地想着这一次不得不把珠裕邻送走了。送走了还有一线生机,不送走,就真的是板上钉钉再难回头了。
11、第二天上班薛功灿就立刻交代尹秘书在大阪给珠裕邻找份她适合的工作,而且是要马上就能接收她的岗位。因为只是送她走,不是赶她走,所以这之前必须给她妥善安排好后路,珠裕邻离开薛家还要生存,他不可能再让她流离失所四处流浪,就算他无法再给她一个家,他也必须给她安排一个安生立命的地方。
虽然薛功灿之前就提过不可能让珠裕邻一辈子做妹妹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可她明白上司对珠裕邻的心,于是忍不住确认了一句是不是要送她走。
薛功灿说创社纪念日之前必须送走。尹秘书应该想到了是因为恋情公开后造成的副作用,询问他会长能不能接受?他把想好的谎言告诉尹秘书,就说是回到养父身边去了,想必爷爷只是会难过也不会强行阻拦。这时他又重复了一遍曾经说过的话:“怎么说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当我妹妹。”曾经想到她不可能一辈子当妹妹是因为真妹妹还得继续寻找,之后想到她不可能一辈子当妹妹是不希望他们做一辈子的兄妹,现在想到她不可能一辈子当妹妹是他根本就一刻都不想再做兄妹。
尹秘书话中有话地问了一句:“后悔把珠裕邻拉进来吗?”她这句话直指薛功灿的内心,可是薛功灿并没有参透她的深意,以为她指的只是现在谎言很有可能被揭穿的困境,只是说当时是为了爷爷也没有办法。他一时间还不知道尹秘书已经看懂了他的情愫。
他当然后悔,现在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已经不再是被爷爷发现他们在说假话,而是如今这样混乱的局面会伤害到珠裕邻,早知如此,他宁愿当初没有把珠裕邻拖下水。可是他又并不后悔,首先当然是为了爷爷,那时候的爷爷命悬一线,是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给了他活下去的生机,同时,如果她真的没有出现,他的生活又将是怎样的暗无天日,她不仅是拯救了爷爷,也是给了他迎接每一个清晨的希望。如果可以重来,他可能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他骗不了自己,他喜欢她的出现。
尹秘书在沉静片刻后,突然问了一句:“那考虑常务您的立场呢?”听闻这句话,薛功灿停住了脚步。他突然意识到了尹秘书的问题是在层层递进的。他惊讶于她的洞察力。他是个工作狂,每天尹秘书跟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可能比家人还要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尹秘书是即使他的工作中的下级也是他生活上的助手,她对他了解的程度是让身边其他很多人都望尘不及的,甚至他们之间都会共享很多秘密。但她永远是行为得体举止大方,保持着严肃的职业素养,永远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其实现在想来,当初他让尹秘书一大早去美容室给她送衣服起,他就没想过要在她面前隐瞒什么吧。他眼神微瞟身边这位聪慧过人的尹秘书,他知道她已经看穿了一切,她的这句问话的内涵他也心知肚明,他不想否认什么,只是苦涩地说了一句:“现在不是考虑自己立场的时候”。他的立场是什么,他希望每天都可以像现在这样见到珠裕邻,这样的立场很渺小却又很奢侈,不足为外人道,却又渺茫到难以实现。谎言一旦揭穿,爷爷一定无法承受,珠裕邻可能也会遭遇麻烦,这两个都是他最最在意的人,他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尽量去选择一个让他们双方都不会受到伤害的办法,在这样的背景下,他怎么可能还去考虑自己那个自私的立场。
是家人还是珠裕邻,从这时起他就已经开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时的他就已经倍感痛苦了,所以为什么珠裕邻后来帮他做了选择,勇敢地流放了自己,故作无情地推开他,她就是想通过对薛功灿的残忍,让他死心,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在家人和她之间选择至亲的家人,她不想再让薛功灿经历这样的折磨。
12、叔叔和姨妈的爱情仍然在以比主角们快两倍的速度前行,已经进入试婚纱的阶段了。不管徐正雨的妈妈怎么挖苦拆台,穿上白色婚纱的姨妈在叔叔眼里都美得像天使一样。正如珠裕邻所说的,相爱的人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只有彼此。叔叔和姨妈的爱如此的炽热与朝气,映衬出珠裕邻和薛功灿的爱情之路艰辛与磨难。
13、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签售会上,金世璇无意中真心真奎姐弟那里探听到珠裕邻的真正成长环境:父亲是赌徒到处欠债,父女俩长期颠沛流离。这里真是捏了一把汗,幸好真心在这里说的是“裕邻的哥哥”,而不是像她平时张口就来的“假哥哥”,不然一切都暴露了。
金世璇又开始犯错了。这种事情,聪明的人就算听到了也应该装作不知道,在情商方面,金世璇远远不如徐正雨。这毕竟是薛功灿的家务事,她只是女朋友而已,男朋友的表妹的身世,男朋友的家庭隐私目前是与她毫无干系的,就算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那也该不动声色偷偷吃瓜,结果她自己知道了还跑到薛功灿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就是自找没趣了,这件事薛功灿连挚友徐正雨都蒙在鼓里,金世璇却表示“你怎么没跟告诉我”,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
金世璇问是不是珠裕邻让家里人为她保密的。且不说这句话是不是把珠裕邻说的很不光彩,就算是珠裕邻让家里人为她保密的,那也是她的家人,貌似也与金世璇无关。
薛功灿严厉地告诉她是他的主意,因为说出来反而让家人伤心,不说更好。还记得在第3集他们开始编造谎言的时候,珠裕邻的原计划就是想只是加入一个被收养的情节就好了,当时薛功灿就明确表示他希望爷爷能够觉得孙女小时候过的很好以减少爷爷的罪恶感,所以他才要将珠裕邻的身世打造的尽量幸福。
可金世璇完全不去体会薛功灿的用意,反而毫不客气地吼着:“人的背景比血脉更重要。”同时对珠裕邻的身世表现出强烈的厌恶和鄙视。我不否认这世界上确实有背景比血脉更重要的事情,那些亲生父母抛弃自己的子女的故事比比皆是,但那并不是人类社会的常态,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寻人启事,有的人甚至是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可金世璇却将社会上偶尔的不和谐作为了真理,可见其价值观是扭曲的。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否记得珠裕邻曾屡次为她制造约会机会还帮她解围?那分明是一个有良好教养的人会有的行为,倒是她自己一直以来的傲慢无礼和歇斯底里显得颇为失仪。薛功灿知道珠裕邻是假妹妹,徐正雨知道珠裕邻是假妹妹,观众知道珠裕邻是假妹妹,但是金世璇并不知道,这样评价男朋友家失散多年的妹妹,是不是有点太不把薛功灿放在眼里了。
如果说偷偷调查珠裕邻的成长背景还跑来他面前说三道四只是让薛功灿感到不满,那么金世璇的以成长背景妄自断定人品并显示出来的居高临下的鄙夷,才是真的让薛功灿感到了打心底里怒不可遏,这一次,薛功灿彻底地站在了珠裕邻这一边,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对珠裕邻表示出了护短:“不管什么环境,裕邻至少现在看起来是个好女孩”。这是客观评价,除了刚来时在饭桌上表现过一些粗俗,珠裕邻在薛家的亲戚朋友面前大部分时候都表现的非常礼貌得体。
他对金世璇加以苛责:“就算是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无法接受”,这话其实已经说得很重了,扩写一下就是让金世璇认清自己的位置,仅仅是女朋友还没有资格插手他的家事,她还是适可而止吧。缩写一下的话,借用大部分霸道总裁的台词那就是:“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他骤然间发现他与金世璇之间不仅仅是婚姻观不同步,原来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存在巨大的差异。为什么两年前没有发现,也许是那时候过于悠闲自在的生活让这些都没有机会暴露吧。我仿佛看到那把打开薛功灿心灵的钥匙,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他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的力气,珠裕邻马上就要被送走了,他再跟她争辩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他说珠裕邻会走的。金世璇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珠裕邻想走吗?想与不想现在都非他能左右的事情,也更没有必要跟金世璇研讨,薛功灿简短地回答了句“是”,且说走之前他只想多给她一点关怀和温暖。薛功灿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变相告诉金世璇:她对珠裕邻的诋毁不但没有让他反感她,反而让他对珠裕邻更心生怜爱,他薛功灿不会因为珠裕邻的身世而对他产生偏见,爷爷和其他家人就更加不会,所以金世璇还是多一点自知之明吧。同时他告诫金世璇希望她能帮他向家人保守这个秘密。
而金世璇则是倨傲地哼了一声,说既然会回去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她说她知道了,她会保守秘密。那么言下之意,她就是想去泄露给他的家人,只是因为珠裕邻马上要走所以觉得没必要罢了。薛功灿不想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局面弄得太难看,他给了金世璇一个可以再次博得他的好感和信任的机会,他希望她能好好把握。然而金世璇最终却是再一次辜负了。
谎言的世界出现了一个新的窥视者,事情在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珠裕邻却依旧浑然不知,此时她正在尽心尽力地为姨妈和叔叔挑选着婚礼请柬。爷爷说让他们负责婚礼,她是真的把这件事当做自己的事情去做,把薛功灿的家人当做自己的家人去对待,把薛家的喜事当做自己家的喜事去操持。一个是对薛家人掏心掏肺真诚以待,一个是在薛家最艰难的时候扬长而去回来后又屡次无视警告给薛家制造麻烦,换做是你,你选谁呢?
14、见过金世璇后,薛功灿回到了办公室,他站在窗外眉头紧锁,这样接二连三地出状况让他头痛欲裂,千头万绪让他心乱如麻。
尹秘书来汇报事情,告诉他珠裕邻工作已经为她找好,在日本一家酒店,甚至机票都已经为她买好。那么趁着局面尚未彻底失控之前,他必须要立即将她送走了。
这是大事,他不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就跟她摊牌,而是郑重其事地开车带她出去。
可以跟薛功灿独处,珠裕邻自然是很开心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开车的人那张满腹心事的脸,笑着地问着他要跟她说什么事情。
无论珠裕邻之前是怎样一而再再而三表示要走的,后来她都还是说她打算“暂时赖在这里”了,并且是说自己是出于主观意愿留下来的,之后她也没有再提出过要走的事情。自己主动要走和被人请走,当然是不一样的。而且薛功灿也感觉的到,珠裕邻在这里过的很开心。他虽然是下定了决心要送她离开,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他怕这样突如其来的通知,让她没有做好迎接的心理准备,同时也是想减轻一点自己的愧疚感,所以他打算先带她去吃饭。于是在听到珠裕邻欢快的声音后,薛功灿下意识地收起了脸上的阴郁,带着浅浅笑意说吃完饭再跟她讲,还问她想吃什么。
平时什么事情都是他做主,难得一次,他征求她的意见想吃什么,她难掩笑容表示想吃海鲜。他同意了,说带她去吃shift+special。薛功灿是对她很好,但今天对她是尤其的百依百顺,她没有深究个中缘由,或许还以为他是在为之前没有带她去成济州岛而给予的一点补偿。总之她就是为他单独带她出去吃饭而感到心花怒放。
珠裕邻所想的海鲜跟薛功灿原来是不一样的,不是小饭馆烧烤摊,而是星级饭店的大龙虾。当龙虾被服务员端上桌时,她是垂涎欲滴的,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一副少见多怪的新奇,她并不是没有吃过,相反,她说曾经她在菲律宾的时候还吃过很多,她跟薛功灿描绘起那段岁月,说因为躲债,她跟爸爸逃到了菲律宾的岛上,爸爸捕虾,她就去卖给游客。不知道是因为那段时光回忆起来让她觉得很有趣,还是因为对面正在认真听她诉说的人是她的心上人,她的心情特别好,说的时候甚至带着生气活现。
他惊讶于原来她去过那么多地方,温柔地笑着说好像全世界都是她珠裕邻的,问她到底还去过哪里。如果可能,他真想用一辈子去慢慢了解她奇妙的全部过去,陪她再走一遍她走过的山山水水,陪她再看一遍她看过的江河湖海。
但她说去过的地方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她不禁流露出了真心,满含笑意地说:“可是薛功灿的家人也许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也许只是因为这个话题让她想起了说这句话,也许是心中或多或少已经有了离别的预感。她岂止是不会忘记,简直是可以铭刻一生,只是她不能加上一句“尤其是你”。他又是否知道,她虽然走过无数的地方,她最想去的地方,是他的心里。
“我经历了太多的离别,转身说再见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是这次会有些困难。装作是家人,没先到真要变成家人了。所以我该走的时候,薛功灿你一定先要酷酷地告诉我呀。”说完这席话,她迫不及待地动起了刀叉。
这段话从珠裕邻口中说出仿佛轻轻松松,但听的人却一点也不轻松,莫说薛功灿了,外人听见都难免顿生恻隐之心。她与他不同,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可以享受锦衣玉食,可以享受声色犬马,可以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离开学校进入社会,他也可以立即就拥有最好的资源。他曾经以为自己失去父母他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但比起这个从小就失去母亲,跟着父亲东躲西藏的她来说,就连毕业前的修学旅行都未能如愿的她,他的幸福生活来得太过轻易。
在刚认识的时候她就曾说过“从小就锻炼出来了,挑吃挑住没那个时间”,他当时也只是听听而已,他甚至刚刚还在好奇珠裕邻都去过哪些地方。她去过那么多地方,遇见过那么多的人,这世上人心莫测,能给予一饭之恩的好心人很多,落井下石阴险恶毒的人却更多,她是不是受过很多的白眼,是不是受过诸多的欺凌,是不是有很多骄横无礼的人像金世璇那样蔑视她。她是去过很多的地方,却从来都不是去游山玩水观赏风景,她是在生存,她是在活命,生活二字对她来说,只是生下来,活下去,原来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是过的如此侥幸。即便如此,她却还能保持着那份乐观向上和率真单纯。
她在这世上着急地疲于奔命,身边唯一的也只有一个父亲,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离别总是那么匆匆,她却已经习以为常,可能最后沉淀下来的朋友也不过一对真心真奎姐弟。而这段假妹妹的经历,是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让她真正有了家的感觉吧,也许是她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被家人宠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她并没有恃宠而骄,相反,却是保持着谦逊、源源不断地对他的家人施以回报。她把他的家人已经当做是真的家人一样了。那么,离开家人,一定会让她很难过吧。想到她会难过,他又怎么还能做到“酷酷地”告诉她她该走了呢。
薛功灿原本以为若是满足了珠裕邻的口腹之欲,自己心里应该也会好受一些,可是却没想到心中更加堵得慌了。心疼不已的薛功灿将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宠溺:“慢点吃,不然又撑着了怎么办。”珠裕邻则很乖很听话地回答:“嗯”。
这里薛功灿有一个动作,镜头没有拍到,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把自己面前的菜都推向了珠裕邻那边。他是真的很想把自己能拥有的一切在未来的日子里都分享给她,让她吃饱穿暖,成为一个有家可以回、有亲人疼爱的女孩。
15、吃完饭他们走出饭店,昨夜他们就翘首以盼的鹅毛大雪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了。
看到下雪,珠裕邻像孩子一样的兴奋,她跳进了纷纷坠落的雪花中,开心地笑着,回头又向身后的薛功灿招招手,让他快来,快来与她一起分享这大雪带来的喜悦。
他打趣地问她一下雪就过生日一年她得过多少个生日呢,珠裕邻的回答却颇有禅意,她说:“但我还是我呀。”人长大了每一次生日都意味着又老了一岁,但珠裕邻却说她还是她,不管过多少个生日都是如此,就算容貌会随着岁月变化,性格会随着世事更改,她却能始终坚守初心,就像她对薛功灿的爱,现在如此浓烈,两年后亦是如此深刻。
她突然想起了今天薛功灿是要跟她谈事情的,她问他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并且说出了她的担忧:突然吃大餐,貌似不像是什么好事。
这场美丽的大雪将薛功灿的意志彻底摧毁。他抬头望望天,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撒谎说只是为了鼓励她跟他一起为姨妈的婚礼出力。珠裕邻疑惑地问他怎么公司就餐俭朴的方针变了。那还是第三集的时候,珠裕邻的入职聚餐,只是小店里的烤肉那般俭朴,当时她还因为薛功灿转个身就跟别人去大酒店餐厅吃饭而心存不满呢。
圆谎好难,他索性就说是啊他愿意。这是实话。是的,他愿意请她吃她爱吃的东西,只要她开心就好。
爱情中的珠裕邻在薛功灿面前编不出谎言,也分辨不出他的真话和谎言,便只好安心享受他这莫名的慷慨大方了。
瑰丽烂漫的大雪漫天狂舞,女孩因为这顿突然而来的大餐加约会欢笑跳跃与雪共“武”,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峻面孔的男孩则在一边莞尔而笑,她在闹、他在笑,原来这就是对幸福最好的诠释。
珠裕邻蹦蹦跳跳地用手去抓雪花,她说武林高手都是这样练习抓雪花的,薛功灿笑着上前抓住她的手向上摊开说:“傻瓜,这样不就能自己飘进手里”。“傻瓜”真是一个神奇的词汇,既可以表示对一个人的鄙视,又可以表示对一个人的宠溺。更为神奇的是,在很多语言里,“傻瓜”这个词都有这样的意义,这说明不管在哪个国家,人类的感情都是互通的。在这里,薛功灿用的无疑是后面一种表意,这样的珠裕邻真是又傻又可爱。
而珠裕邻则表示如果这么简单就不是练武了,学武术就是要不断磨练的。珠裕邻是很傻,她不懂得把手摊开,雪花自落,可是她又很聪明,因为她跳着去抓去扑,说明她在选择,她在为自己看中的那枚雪花而努力。人们总以为只要站在大雪之中,自有雪花飘落于身,可是那飘落在手心的雪花是否真的是你想要的那朵呢。学武术要磨练,追求幸福又何尝不是呢?没有什么从天而降的幸福,幸福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为之奋斗。所以珠裕邻在这里问:“薛功灿,你能抓住雪吗?”而我想问:薛功灿,你能抓住爱情吗?
薛功灿被这场温馨所陶醉,心里顿生想跟爷爷一五一十交代一切的念头。珠裕邻问了一句“能那样吗?”,她希望是能,她也觉得说谎也很痛苦,她也希望可以跟爷爷说实话,可是她又很怀疑谎言这条路已经越走越远,真的可以回头吗?所以她这句是帮他们两个人一起问的。
珠裕邻的问话也让薛功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他的这个念头只能是一扫而过,当然不能,谁都不能保证突然知道真相的爷爷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他们绝对不能拿爷爷的身体作赌注。但是闷在心里太难受了,所以只能在她面前随便说说。不仅仅是假妹妹的谎言,还有其它不能说出口的事情,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珠裕邻看出他的辛苦和为难,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因为撒谎所以内心里很过不去。
他深深地看了珠裕邻一眼,又移开眼神望向他处,惆怅地说:“是啊,把珠裕邻当做妹妹是越来越难了,这个让我很恼火。”这个世界,别人他控制不了,他以为至少可以控制自己,可随着感情的逐渐觉醒,他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最难左右的是自己的内心,这种失控让他不知所措,只有用“恼火”这个词来形容。
善解人意的珠裕邻看出薛功灿撒谎撒的很累,她说:“也是,偶尔我也很难办”。她不是偶尔很难办,是每天都很难办,因为她面对的不是一个谎言,而是两个谎言,不但要假扮孙女,她每天要面对一个她不该爱上的人,还要把爱也装作不爱,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成双成对,所以她会大哭她会买醉。而他呢,虽然也许他费心的只是假孙女这一个谎言,但是这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薛功灿呀,他不能像她那样去任性发泄情绪,而且那些都是他至亲至爱的家人,他大概只能每天怀着愧疚面对他们后自己默默受着良心的谴责吧。于是她又说:“象薛功灿这种不会融通、不会随机应变、塌塌实实活着的人,撒着谎过每一天该多难呀。”,这句话看似是在嘲讽薛功灿太老实,其实字字都是她对他难以粉饰的心疼。
但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片面地理解了薛功灿近乎于表白的“把珠裕邻当作妹妹越来越难”,她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跟她一样正在经受着双层谎言的折磨。
不论珠裕邻是否听懂薛功灿的话背后的含义,她都一心想尽她所能为薛功灿排忧解难,可是“贫穷”的珠裕邻给不了“富有”的薛功灿太多,她摸摸口袋,掏出一枚硬币交给了薛功灿,说这是撒谎硬币,撒谎的时候握紧它就不会被人看穿。薛功灿狐疑地看着她,他第一次听说珠裕邻撒谎竟然还需要借助这样一个道具,他有点不太相信。
珠裕邻看他不信,就说这是她珍藏的,特意拿出来送给他的,让他看硬币表面都被磨的光亮了。看她说的这么神乎其神,薛功灿就煞有其事地看了一眼,半信半疑地笑了,却还是不肯伸手去接,因为珠裕邻鬼点子太多了,他可不知道接过去之后她会不会又乐不可支地嘲笑他中计了。
珠裕邻貌似看出了他的担心,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接着又诚恳地微笑说:“难以启齿撒谎时,这枚硬币会成为你的意志,给。”薛功灿望着她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伸手从她掌心取走了那枚硬币,他笑着说:“好吧,就算是这个撒谎护身符是假的也没关系。”
薛功灿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另一种中文翻译:“谎称自己不会撒谎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倾向于选择前面一种翻译,因为后面一句翻译让我有点难以理解,而前一种就比较好懂了。这枚撒谎硬币是不是假的呢,私以为是假的,在本剧中所有有特殊意义的物件都有前因后果的交代,金世璇的项链、珠裕邻的星星、薛功灿的玻璃雪,但这枚硬币的出现却是突兀的,珠裕邻从第一集撒谎到第十集,之前并没有任何关于撒谎硬币的描写,所以这只是珠裕邻想起了口袋里有一枚硬币,于是拿出来骗薛功灿说这是一枚有魔力的硬币,其实只是想让他说谎的时候减轻一点心理的负担。而薛功灿是识破了珠裕邻的谎言的,所以在珠裕邻描述这枚硬币的时候薛功灿全程都是觉得珠裕邻在逗他玩罢了。可是最后薛功灿为什么要接受这枚硬币呢,因为虽然可能上面倾注的只是珠裕邻的又一个小谎言,但撒谎的时候如果有一个心理暗示确实可以起到一个很好的效果,而且他明白珠裕邻是真心实意在关心他,希望他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不要那么为难,这份关心,他欣然接受,所以才会说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我之所以采取这种翻译,是觉得这句话很重要,在这里薛功灿就已经表明了一点:珠裕邻撒的谎他都看得穿,但是没关系,他照单全收。
珠裕邻看到他接受了她的硬币,那代表着他接受了她的关心,她满心喜悦地蹦蹦跳跳跟了上去,但她并不知道,这枚硬币从这一刻开始,将见证薛功灿的所有挣扎。
15、这个夜晚也许过于谧静而美好,当薛功灿的车开到家门口时,发现身边的珠裕邻竟然睡着了。他伸手想去拍醒她,可是还未接触到她的肩膀,手就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着车窗外放肆任性的大雪久久不肯停歇,自言自语道:“因为是珠裕邻的生日,所以……”
所以他不会给她带来坏消息,所以他不会让她不开心,所以他不会打扰她的美梦,所以他要在她身边静静地守着她,所以让他们也像这场大雪一样放肆任性地享受这个时光吧。
他看着身边睡得那么安祥的女孩,收回了手,坐在驾驶座上也闭上了眼睛,我相信薛功灿在这里没有睡,他只是在闭目养神,在等待珠裕邻醒来。对应了第6集的时候,因为不想吵醒到身边沉睡的薛功灿,珠裕邻是让司机绕了一圈又一圈。不打扰,这是只有相爱的人之间才会有的小心翼翼贴心备至的默契。
人的潜意识里还是有动物的本能一面,除了极度疲劳外,睡觉这件事情是只有当自己感觉到轻松安静没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做到,而这样的环境,在自己非常信任的人身边当然可以获得。曾经薛功灿在珠裕邻身边入睡,除了因为劳累,也是因为放下了对她所有的防备与戒心,同时也是她让他内心无比的放松,才给了他可以安眠的环境。而对于珠裕邻,比起满嘴跑火车的爸爸,薛功灿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她最信赖的人,跟他在一起,她感觉到的是安全和踏实,她本就是不挑吃睡的人,而当坐在他身边时,她更加能够这样安稳地睡去。
他们都闭着眼睛,车外是雪花熙攘,车内是万籁俱寂,静到只有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16、薛功灿和珠裕邻雪中共眠的温馨却被前来的徐正雨看到,似曾相识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来,他们真的相爱了。他们之间这种昭然若揭的真情将他深深地刺痛。
他独自一人驱车去了酒吧买醉,他想知道珠裕邻为什么总是一被爱情伤到心就去喝酒,他想看看酒是不是除了能让人迷情,也能够让人忘情。
但他尚未醉时,就有惺惺作态的女人过来勾搭他,从前的他大概还会装腔作势地应付一下,此时的他只觉得这种女人都是些妖艳贱货庸脂俗粉,根本懒得搭理,结果却引了一帮不识趣的社会混混来找茬,这帮人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徐正雨正有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他索性将这些人打了个人仰马翻天昏地暗,这种恨,他不能对薛功灿发,不能对珠裕邻发,爱一个人没有错,就算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不该爱的人,爱也是不能控制的,何况他看到他们已经在克制了,那么也不能对自己发,他根本没做错什么,他只是遭遇了无望的爱情。到底是谁错了,如果都没有错,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这么愤怒,不管原因如何,这一刻的他只想找一群替罪羊让他痛快地泄忿。
对于徐正雨,网上一直有两种完全相反的评价,一种是对于默默付出却屡遭拒绝的他表示心疼,一种则是对于一见钟情就爱上女主还为之流泪的他表示莫名其妙。我个人的态度却是介于二者之间。
坦白地说,我不是很同意他自己所说的花花公子才懂得纯情,一个嘴上纯情行为轻浮的人,并没有什么高尚,同时我也并不是特别心疼他,浪蝶游蜂的他一直享受着恣情纵欲游戏人间的快乐,比起薛功灿,他实在是背负重担太轻,遭遇的磨难太少,如果没有这场单恋,他是本剧中活的最轻松的,他的眼泪是感人的,但却是流的太过轻易。
但我还是很喜欢徐正雨这个人物,我甚至可以忘记掉他的黑历史,而觉得他非常的可爱。因为徐正雨对于珠裕邻的爱是伟大的,不管他的一见钟情有没有道理,他对爱的付出却是真心实意的。方文山的《一直很安静》中的有一句: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其实除了第一次见面的两块膏药,徐正雨甚至都没有珠裕邻偶尔给的关心。他给珠裕邻的爱永远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可是他却总是在珠裕邻难过的时候出现。
徐正雨的痛苦不仅仅是来自对珠裕邻的单恋,也来自于薛功灿,他除了爱着珠裕邻,也同样爱着薛功灿,也许两个男人之间说爱有点肉麻,但如果说珠裕邻对于薛功灿是有感情的假妹妹,那么薛功灿对于徐正雨来说就是有感情的真兄弟,这场关系太过复杂,爱的女孩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自己人品太好情同手足的发小。这边是爱情,那边是友情,这场为单恋而流的眼泪,注定就是不单纯的。
他跟珠裕邻一样,每一次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可每一次想到现实就心碎一地。都说爱情是在做乘法,只要其中一项是零,其结果就永远是零,这就是单恋上一个人的残忍。可人类就是这样愚蠢的生物,明明知道是在痛苦且无意义地犯傻,却还在不舍不弃地自虐着。
我喜欢徐正雨,所以我永远不希望珠裕邻给他希望,他这样优秀的人不该是备胎的命,但我更加希望他对珠裕邻的感情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唯愿徐正雨能够在泪水中成长,风流浪荡不该是人生应有的样子,追求真爱更能彰显生命的美好。
17、当徐正雨在酒吧大动干戈之时,《爱似麻烦》的插曲响起。镜头一转,用来点亮玻璃雪的电池摊了一桌,同样陷入爱情麻烦的还有薛功灿。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家中,可能珠裕邻带着美好的心情、肚子饱饱地躺下。而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他没有勇气告诉她要送她走,甚至连为她的玻璃雪装上电池的气力都没有。那樽玻璃雪一旦亮起她一定会高兴吧,可是这一次又能亮多久呢,他们之间,再美的绚丽都只是须臾。如果以后他不在她身边了,玻璃雪不亮了,她还会去主动点亮它吗?还会有人记得为她买电池吗?
因为今天是珠裕邻的生日,所以今天不说,这是他给自己找到的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但是他深知拖延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是躲不掉的事情,随着创社纪念日的一天天临近,他必须速战速决。“明天一定要说,明天一定…”他告诉自己,内心却是一片怅然若失。
18、尹秘书带来了真孙女的新线索,薛功灿心中又燃起了一点的希望,尹秘书虽然接受了他让她去日本与线索相关人员见面的指示,可是她应该是并不抱太大的期望的,她也希望上司不要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她小心地问了一句:“万一找不到,把珠裕邻继续当做妹妹是不是也是个办法?”这当然是个办法,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没有比珠裕邻更合适的替代品了。事到如今,顽抗比顺从要危险的多。而且她觉得常务太累了,既然他每天就能见到珠裕邻小姐心情就会很好,不如就维持现状顺其自然吧。
但薛功灿断然拒绝了她的提议,尹秘书的话反而坚定了他不打算跟珠裕邻做一世的兄妹、必须按计划把她送走的决心。每天见到她固然是会很开心,但是某种蓄势待发的感情却让他在开心之余会产生如同吸食罂粟后犯瘾时般的抓狂。假孙女的谎言在没有找到真孙女之前尚可继续维系,但假妹妹的谎言必须到此为止。把珠裕邻当妹妹已经不是越来越难的事,而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眼前境况的始作俑者是他,他必须要把局势掌控在自己手里。送走了,对爷爷而言不过是有个孙女在千里之外。对他自己而言就算对珠裕邻再难以割舍,总好过整天见面让人心神不宁。说一时的谎言可以,说一辈子的谎言,他没有信心自己可以做到。
有人说此时薛功灿之所以这么着急把珠裕邻送走,这么强烈的不想跟她继续做兄妹,是因为做妹妹就不能做妻子了。我认为目前的薛功灿应该是还没有想到那么遥远的,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因为他不但对珠裕邻的感情无法明确,他对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完全明确,此时已经无关身份地位,他和珠裕邻一样,都认为自己跟对方是绝对不可能的。趋向于认为薛功灿在跟他和珠裕邻结束兄妹关系后就一定可以发展出恋人关系的异想天开,我偏向于认为薛功灿只是想把珠裕邻送走,这样的空间和距离可以让自己冷却感情,就像断掉毒瘾一样。
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真妹妹,至少知道还活着他心里也能好受些 。他烦躁地拉扯开领带,就像在努力摆脱命运的束缚,这种束缚让原本每天都可以保持穿戴整齐一丝不苟镇定自若的他变得焦虑不安、喘不过气。
19、真奎又像往常一样来给尹秘书塞好吃的,尹秘书却告诉他明天不用来了,他将尹秘书的话误解成了她对他的拒绝,唯唯诺诺地问她是不是他给她带来负担了,尹秘书却说是因为明天她要去日本出差了。原来她是怕真奎白跑一趟会失望,而当真奎表示等她回来后他们再见面时,尹秘书点头应允。
我曾经说真奎和尹秘书的感情发展太慢,其实现在看来并不慢,这一段简短的对话表明真奎的爱情已经有了回应了。他们的爱情质朴而单纯,小心翼翼又适可而止,缓缓而行却又平平安安,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之间不用猜忌,没有揣测,无需试探,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这样简单的爱情,是薛功灿和珠裕邻只能望洋兴叹的。
20、金世璇对薛家的到访是处处不顺心,句句讨没趣。她送姨妈情侣杯,姨妈就先秀出裕邻已经送给他们的那对,她说带爷爷去看剧,爷爷就说讨厌繁杂场所,只想跟裕邻玩游戏。金世璇对薛家人根本是不了解的,薛家人从老辈到长辈到小辈,看似正统刻板,实则无拘无束,骨子里其实都是喜欢烂漫自由的人。珠裕邻送给姨妈叔叔的情侣杯,夸张大胆,姨妈叔叔偏偏爱不释手,珠裕邻陪爷爷玩的游戏单纯幼稚,爷爷就是百玩不腻。金世璇追求的所谓尊贵高雅,在薛家人眼里不过都是些枯燥乏味。
看似与薛家是方枘圆凿的珠裕邻却和薛家人是一拍二合,以为与薛家是门当户对的自己却仿佛和薛家人格格不入。
姨妈看出了她脸色不好看,在这里说了一句:“太照顾裕邻,有点吃味吧?本来爷爷们都喜欢孙子孙女嘛。”这句话看似是在安慰金世璇,实则是在告诉她要放平心态摆正自己的位置,功灿可以为她忍受媒体的纷繁打扰和周围人的八卦多舌,她忍受一下薛家人对孙女的偏爱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就是觉得不可以。当姨妈告诉她创社纪念日要向全公司介绍珠裕邻这件事的时候,她立刻表现得怒火攻心狂躁不安,将薛功灿的叮嘱忘得彻彻底底,把珠裕邻真实的成长背景在薛家人面前抖了个一干二净。
薛功灿再舍不得珠裕邻,创社纪念日之前送走也已经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其实从后面的情节可以看出来,薛功灿当天是约了珠裕邻来办公室谈送她走的事情的,结果是金世璇的介入让薛功灿上班上了一半被爷爷喊了回来,于是让珠裕邻扑了个空。从薛功灿急匆匆跑进门的脚步,可以想象的出爷爷在电话里是多么地暴跳如雷。
回到家的薛功灿看了三眼金世璇。第一次是刚进门冲进客厅,他一眼看到出现在他家的金世璇,瞬间就明白爷爷是怎么知道的珠裕邻父亲的事情;第二次是爷爷让他进房间来要跟他谈谈,他抬眼看了金世璇,疲惫中透着难以置信;第三次是当他准备去爷爷房间时,他又停驻步伐回头看了一眼她,眼中是无尽的失望。
可金世璇却还是一脸不以为然,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是势如山倒。
在接下来的情节里我们可以看到珠裕邻和真心边看真奎玩滑板边聊天。我认为珠裕邻是感觉出来了可能昨天晚上薛功灿并没有说实话,她隐隐约约觉得好像离别就在眼前。所以她会突然跟真心说起以后的打算,她说她不可能做薛功灿的妹妹,得自己找别的活路。真心也是不想珠裕邻再回去吃苦,就亦真亦假地劝她整个容好好待在薛家,她摇摇头说现在真的不想再撒谎了。曾经只想着她委屈一点就算了只要别人开心就好,可是随着对薛功灿的爱一天天的只增不减,她觉得已经快要濒临忍耐的极限了,离开还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这一次珠裕邻也是做好了很快就会离开薛家的打算的。
由此可见,这一次薛功灿和珠裕邻又一次无意中达成了共识,这一次也是珠裕邻离开薛家最好和最后的时机。其实如果金世璇不说的话,薛功灿把珠裕邻远送日本,在互相不知道彼此深情的情况下,慢慢少了联系,也许这场没有结果的风花雪月也就此夭折了,可金世璇却没有预料到揭穿珠裕邻的身世后,薛家全家上下对珠裕邻则更加怜爱,爷爷竟然干脆就不让珠裕邻走了,甚至表示珠裕邻的养父也要一起照顾,而且为了不让裕邻感觉到不适还禁止所有人向她透露大家都知道了的事情。
作为爷爷,宠爱失散多年又父母双亡的孙女,哪怕孙女是个乞丐,这都是合情合理的?当知道孙女受尽疾苦,表现出的是伤心难过和心疼,这才是人之常情不是吗?金世璇竟然会以为说出真相薛家会因此瞧不起珠裕邻,所以这是一种什么冷血动物的脑回路?
当爷爷宣布让珠裕邻永远留下还要送她出嫁的决定时,薛功灿的内心世界近乎崩溃,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而这一切都是拜金世璇所赐,他充满愤恨地望着身边这个背信弃义食言而肥的女人,心中积怨难泯。
金世璇却非但毫无悔意,私下里又继续在薛功灿面前振振有词强词夺理,她说:“怎么想都觉得太荒谬,竟然要把裕邻介绍给公司的人,知道的太晚,反而打击更大。”家不是她的家,公司也不是她的公司,荒谬不荒谬本就不该是由她的价值观来做判断的,介绍不介绍给公司的人那也是薛家人来安排,知道的晚还是知道的早,自有薛功灿来掌握,她横插一刀,既违背了她对薛功灿的承诺,又没有提前跟薛功灿商量,出尔反尔,擅自作主。
薛功灿原本应该是并没有对金世璇大张挞伐的气力了,所以他只是背对着金世璇,手扶额头,心乱如麻。当听到金世璇还要继续这样指手画脚时,他努力压抑着随时都会喷发的怒气说:“跟你说过她会回去的。”言下之意,我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吗?
金世璇看薛功灿并没有发脾气,就得寸进尺起来,尖酸地说:“她舍得离开这个宝贝窝到她那个赌徒爸爸哪里去吗?”
这是金世璇再一次当薛功灿的面对珠裕邻表示出了鄙弃,前不久他才刚刚警告过她“就算是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无法接受”,这让原本就很不高兴的薛功灿更为震怒,他忿然作色地回头看着她。这愤恨不仅仅是因为他不能忍受金世璇这样诋毁珠裕邻的人品,换个角度想,如果他的亲生妹妹真的是像珠裕邻这样的环境长大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如此藐视他的家人,这是将他置于何地。
金世璇这一次终于看出了薛功灿眼中的怒火熊熊,可她仿佛并没有被震慑到,薛功灿没有先发作,她倒是先不服气地声音大了起来,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甚至还扯着嗓子指责起薛功灿说:“这又不是一辈子能藏得住的事情!”确实,这并不是一辈子能藏得住的事情,但那也是薛功灿的家事,应该是由他来把控的,就算她存心想帮助他也不是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捅到他的家人面前。比起珠裕邻一直在努力想让薛功灿过得轻松,金世璇却是在给薛功灿增加多余的负担,她的自作主张打乱了薛功灿全盘计划,却还不明白薛功灿为什么生气,反而认为自己做的对,薛功灿让她受委屈了。就如同两年后她回国时一样,并不因为两年前自己的行为而对薛功灿心存太多歉意,反而觉得薛功灿不来为她庆祝胜利是言而无信。
薛功灿对她做过的事和她的态度已是忍无可忍,他怒气填胸,连呼吸都在颤抖,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你说漏了,事情会变成个秘密完美地解决掉。”薛功灿终于发现也许自己从来都不了解金世璇这个人,两年前无忧无虑过于轻松的生活让他看不到他们之间的天渊之隔,患难之时才让他一次又一次看清了人心。他连名带姓一字一顿地说:“金世璇,你今天犯了一个大错误。”留下一个恼怒的眼神,转身离去。
金世璇这一次当然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一个还没过门的连准孙媳妇都算不上的女朋友,却在这里跟人家家里的孙女的争宠,本身就已经是莫名其妙了。之前为了一己私欲,忘记爷爷的嘱托找准机会就逼着薛功灿公开恋情,已经是对薛家人的出尔反尔了。这一次就因为看不得珠裕邻好,她就再一次地背信弃义,而且这一次她出卖的对象,还是她妄图能够共结秦晋之好的薛功灿。出尔反尔也就算了,还不知悔改反过来教训薛功灿,还没走进薛功灿的心,就想控制薛功灿,还没成为王妃,就开始后宫干政,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可怕的是,她完全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两年前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抛弃了薛功灿,两年后她为了诛锄异己又失信于薛功灿。这一次她真的是犯了逆鳞之怒,原本薛功灿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快要无力回天了,这一次金世璇等于是彻底将他推开,我仿佛听到那把打开薛功灿心灵的钥匙快要绷裂的声音了。
金世璇更不知道因为她的弄巧成拙,珠裕邻无法再被送走,只能继续呆在薛功灿身边,两个人继续朝夕相对,就算只能是做兄妹,也阻挡不住两个人彼此靠近的心,他们的感情将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爱情的火花再也无人能够扑灭,情意的迸发已在待时而动。
恶果之树是金世璇两年前就种下的,两年后,她继续灌溉滋养,最终她将自食其果。
21、应该是早先薛功灿给珠裕邻打了电话让她来酒店找自己的,结果因为金世璇说漏了嘴,导致计划再次搁浅,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要跟珠裕邻说的事情,结果却节外生枝了,这一次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珠裕邻,索性就没有直奔回酒店去见她。
珠裕邻找不到薛功灿,却是撞见了从薛家悻悻而归的金世璇。
像往常一样,珠裕邻见到金世璇总是秉持着良好的礼仪向她问好,而金世璇却摆出一张油盐不进的脸、阴阳怪气地说:“祝福你”。接着,她就把薛家要在创社纪念日正式把她介绍给全公司人的事情抖露给了珠裕邻,还添了一句让她自己去问薛功灿。
刚刚才在薛功灿面前自找难堪的金世璇完全没有接受教训,又一次没跟薛功灿商量就把本不该由她来说的事情散播了出去。这部剧如果让我选薛功灿身边的一个女人来做女朋友的话,我第一个选珠裕邻,因为她爱的痴情,她爱的专一,她肯为了爱的人奉献全部;第二个我会选尹秘书,因为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男人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就是搬弄是非口无遮拦的长舌妇。
从金世璇嘴里意外得知真相的珠裕邻走出了酒店,她不再寻找薛功灿,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她先是感到震惊,因为她没有想到爷爷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当然也想到了一旦自己出席创社纪念日,她就真的是薛功灿一辈子的妹妹了。震惊过后是心中一片酸楚,她想通了原来今天喊她来是要跟她谈这件事情,甚至也许她还相通了那天晚上他请她吃大餐也是想跟她说这件事,珠裕邻和薛功灿是心意相通的,她甚至想明白薛功灿是想跟她说的是这件事情是创社纪念日之前送她离开,而不是想力劝她参加创社纪念日从此留下来继续假扮孙女。
薛功灿肯定不是刚刚才知道的,事隔几天,薛功灿都没有告诉她实话,那天晚上撒了个谎说只是想鼓励她一起为姨妈的婚礼出力,而今天他又再次失约。珠裕邻对薛功灿已经是越来越了解的,她清楚的明白薛功灿对她很好,她不知道薛功灿爱上了她,但是她能应该明白他们俩之前的感情早已经今夕不同往日了,她能感觉得出来薛功灿无法坦诚地启齿说出要送她走的话,那天晚上她还说让他爽快地告诉自己,怕是让薛功灿心里也很不好受吧。这让她感觉到了一点温暖,因为这说明薛功灿是在顾及她的感受,也许薛功灿也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她走吧。
跟薛功灿和他的家人说再见,原来真的好难,她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很舍不得,这一次转身说再见对她来说真的不是家常便饭,而是像她的心被挖走了一块一样。她眼睛红红、泫然若泣,想到就要离开那个温暖的家,那个温暖的人,只觉得心中一阵刺骨寒冷入侵。
她神色恍惚地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徐正雨的车跟她擦肩而过。徐正雨跳下车,拉过她的肩膀问她恍恍惚惚在傻想些什么,却看到了珠裕邻潮湿的眼帘。她急忙转过脸去,用手捂住了脸,用“好冷啊”来掩饰此刻的脆弱。
虽然对珠裕邻和薛功灿的相爱深深怨念,徐正雨却还是忍不住要给眼前这个受伤的女孩以安慰,她说她冷,他不打算戳穿她,也没有问她伤心的缘由,虽然他大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索性就针对她的症状脚痛医脚头痛医头,他说,带她去一个暖烘烘的地方。
20、这个暖烘烘的地方珠裕邻是相当熟悉的,曾经她经常躲债躲到这类地方,当初决定答应做假孙女的第一步也是从在这里做了一个薛功灿撒钱的美梦开始的。回头看,她在谎言世界却已经走了那么远了,再美的风景也是有尽头的吧。
在与徐正雨追逐打闹了一阵,她觉得好一些了,眼泪被微微烘干,身上好像真的没那么冷。躺在桑拿房的地板上,珠裕邻平静地告诉徐正雨她可能快要走了,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如果真的要走,自然是尽量要远离薛功灿和薛功灿周围的所有人。
这是薛功灿身边的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她可以毫无负担地好好道别的人,虽然她一次次拒绝徐正雨,但徐正雨对她的好她都明白,她感谢徐正雨一直以来都肯做她的树洞,听她的烦恼和忧愁,并给她以慰籍,人生中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好朋友,也不枉此生了。
徐正雨则表示他会去找她,天涯海角都会去找。这是徐正雨在正面表达他对珠裕邻的恋恋不舍和浓浓情意。
珠裕邻却又巧妙地以他有开发全世界女人的能力所以要找到她大概也不难的话来跟他打趣。这是珠裕邻并非故意却发自内心地表达出了她只是把徐正雨当做好伙伴。因为不爱,所以才会完全不在乎他是不是花花公子,不在乎他那些花心滥情的过往,甚至还可以把这些拿来大大方方作为谈资。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在珠裕邻后来真的消失后,就算是徐正雨的“超能力”也同样捉襟见肘。倒也不是徐正雨的实力不行或者不够努力,只是在寻人这件事的经验上,薛功灿是最有发言权的,必须承认,薛功灿比徐正雨对珠裕邻的背景要了解得多,薛功灿都找不到的话,徐正雨是更加找不到的。最后能见到珠裕邻是纯靠运气,而且虽然是徐正雨的运气先来报到,却还是被薛功灿抢先了一步。
接下来,珠裕邻跟徐正雨玩了个恶作剧,她大喊着徐正雨是姐姐,吸引了整个房间里吃瓜群众的眼光,大家都窃窃私语偷偷议论这个穿着男士浴服的人竟然是个妹子。这个恶作剧当然是故意在用徐正雨的花嫣柳媚的姣好外貌做文章,长着这样一张脸的徐正雨,就是那些言情小说里妖艳绝世的倾倒众生的男人的活肖像吧。
珠裕邻在公共场合也以类似的形式捉弄过薛功灿,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感情的取舍,她在对薛功灿的恶作剧里,虽然是把薛功灿描绘成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但这个设定里两个人的身份是爱人;而在徐正雨的恶作剧里,却是设定为姐姐,所以在珠裕邻的潜意识里,再怎么开玩笑,徐正雨都只是男闺蜜的身份。而且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恶作剧中,她还顺手把薛功灿设定为了徐正雨的孩子,薛功灿这个名字,从来就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思维世界,就算是在恶搞徐正雨,她都还是要情不自禁地带上了薛功灿。
珠裕邻的“陷害”,导致徐正雨十分难堪,在男同胞的众目睽睽之下洗了15秒就出了浴室,珠裕邻得意着奉告他:“所以说,平时少做点后悔事。”这是在告诉徐正雨,别老抓住她的弱点笑话她欺负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骗子少女珠裕邻的弱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薛功灿。
珠裕邻这倒是没有冤枉徐正雨,在珠裕邻找徐正雨借钱的那次,徐正雨就拿“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找功灿”这种话把珠裕邻给气跑了,看电影那次还故意把薛功灿喊来一起看她的反应。但是珠裕邻并不知道,徐正雨并不是真的在拿她的弱点寻开心,他是为她那颗可望而不可及的芳心在怄气。
21、在与徐正雨从桑拿房回去的路上,徐正雨跟珠裕邻说薛功灿今明两天应该会跟她提让她离开的事情。
珠裕邻并没有告诉徐正雨创社纪念日要把她介绍给公司的事情,她只是说她可能快要离开。由此可见,徐正雨是比她还提前得知了这件事情,也许之前他去酒店,就是想去跟薛功灿确认这件事情的。以他对薛功灿的了解,自然是深知薛功灿一定会尽量不让局面失控无法挽回,不管是源自对谎言的维系还是对珠裕邻的感情,所以,把珠裕邻送走是他必然的选择。
徐正雨是想让珠裕邻有个心理准备。而珠裕邻在思绪乱飞中却有了一个冲动,她忍不住动了在走之前对薛功灿表白的念头,大不了就被薛功灿当作是撒谎也好。这是珠裕邻一直以来最大胆的一次想法,因为她知道,这也许是这辈子离薛功灿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些话,哪怕是对方当作是谎言也罢,如果不说出来,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从此以后两人就天涯相隔,互为陌路,各自安好。另一方面,我认为此时的珠裕邻应该有那么一息息感觉到薛功灿可能对她是有些好感的,所以她才敢这样痴心妄想一下。她言笑晏晏,眼神迷离,她幻想着听到她的表白,薛功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嫌弃,是反感,是漠然,是冷淡,是惊慌,是愕然,是欣然,还是……
徐正雨对珠裕邻突如其来的无畏感到害怕,如果功灿完全不喜欢她,那表白失败的她彻底死心也就可以痛痛快快了无牵挂的走了,但是偏偏他知道薛功灿也爱上珠裕邻了,薛功灿收到她的表白时的心情,珠裕邻不知道,他却能想象得到,势必会是一种发现原来是两情相悦的惊喜和幸福吧。可是然后呢?他们这样的相爱不过是会被现实更加毫不留情地打击,最终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败俱伤。他希望这个猖獗的念头只是她刚从燥热的桑拿房出来尚未冷却的一时头脑发热,他希望她能冷静一点,表白的后果恐怕是百害而无一利。于是他点醒她说:“珠裕邻你在期待什么?”
珠裕邻还浸溺在自己的臆度中,微笑着说她什么都不期待,只是想想而已不行吗。
他讶异地看着身边这个当面撒谎自欺欺人的女孩,她的脸上笑容已经褪去又爬上了一片凄然。珠裕邻撒谎了,她的谎言不仅仅是薛功灿,现在连徐正雨都能看穿,她刚刚那充满幻想的笑容分明就是写满了表白后的期待。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单纯的“说说而已”的事情,每一个“说说而已”的背后都是一颗跃跃欲试和骚动不安的心。
22、接受薛功灿指派的尹秘书奔赴日本寻找线索人,在线索人的口中我们可以知道,这个吃百家饭长大的珠裕邻从小就活泼聪明讨人喜欢。可惜没人知道照片上的女孩就是薛功灿身边的珠裕邻。
这个曾经拯救过薛家孙女的女孩,现在却又在薛家代替着真孙女日夜忍受着内心的折磨。到底是前世珠家欠薛家太多,还是今生薛家欠珠家太多,恐怕已经是互相之间算不清还不完的情债了。
那个线索人所说的“特别可爱”的女孩此时已回到了薛家,她在门外给自己鼓劲,表示就算是最后一天也要好好地伺候爷爷。这是一份有始有终的责任心。
而薛家每个人尤其是爷爷都突然对她表现出的极度的热情和关切让她一头雾水。她不知道爷爷这份反常的疼惜背后是一个让她和薛功灿的精神近乎要崩塌瓦解的裁夺。
珠裕邻回到房间,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她又一次要跟这里的一切告别了,比起上一次,是更强烈的不舍。
她眼神转了一大圈,又看到了桌上她最爱的玻璃雪。这已经是本集第N次她微笑着捧起,习惯性地探指去拨动开关。但这一次,竟然亮了,看着灵动飘洒的雪花,她又惊又喜。让它重新亮起的当然不是把电池换成火腿肠的自己,玻璃雪是属于他们两之间才知道的小秘密,不是她的话,自然就是对面房间的他。他的用心良苦又一次温暖了她,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了。可是他们的未来却将要死去了。即将离别的愁绪,让她心底的甜蜜中带着几分苦涩。试一试吧,试着在走之前告白一次吧,死也要死个瞑目呀。
23、由于珠裕邻“养父”的事情已经败露,把珠裕邻送走的计划已是功败垂成,薛功灿陷入了彷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薛功灿的心已是憔悴不堪,原本只是一个为了拯救爷爷而打造的善意谎言却走到了如今这样一个命途多舛的境地,太多复杂的爱恨纠缠让这个原本单纯的谎话变得无比复杂,他自以为只要他和珠裕邻不说穿就永远不会有问题的谎言原来从来都不完美,他高估了自己的掌握全局的能力。而作为谎言的编造者,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何曾想过他已经把自己的心也编织了进去,针针刺骨,线线沾血。
最最心累的就是薛功灿,因为对珠裕邻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导致在这场谎言的博弈中,他的身边几乎全是对手和敌人。心中盘根错节的困扰压得他快要窒息,他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而这个人没有比他最信任的朋友徐正雨更合适的了。哪怕只是帮他分担一点点烦闷也好。
徐正雨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时,他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木板,薛功灿耐不住内心的压抑,说最近事情太多缠在一起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找个人吐露。在这里,他说了是“有点复杂的事情”,还央求徐正雨要好好听他说说,因为说了他会好受一些。仅仅是无法再对金世璇产生的感情之类的事情还谈不上复杂,眼下对于薛功灿来说,除了对珠裕邻产生了感情以外,复杂的事情只有送走还是不送走“假孙女”这一件。所以我认为在这里,薛功灿很有可能已经打算把珠裕邻是假妹妹的事情透露给徐正雨了。
徐正雨一进门就看出了他面色苍白心情沉重,他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但当薛功灿面露难色地请他好好听他诉说一些复杂的事情时,他大感不妙。很多时候人们往往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其实他已经知道的够多的了,除了今天临时发生的爷爷知道了珠裕邻的成长环境这件事他不清楚外,基本上该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薛功灿将要跟他说什么,他想说的任何事情,都必须是以告诉他珠裕邻是假妹妹为前提。因为信息的滞后性,徐正雨想到的是薛功灿不管跟他说什么,最后肯定是告诉他打算要把珠裕邻送走的事情。
薛功灿表示出去再说,站在电梯前的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徐正雨看着站在身边的薛功灿脸上愁云密布,情商如此之高的徐正雨知道,他烦恼的最大根源绝对是珠裕邻,若是没有对珠裕邻的动心,送走珠裕邻应该是一件解决后顾之忧的事情,不应该造成他的困扰。
他突然想起了珠裕邻关于走之前向薛功灿表白的话,不禁联想,如果珠裕邻真的表白了,薛功灿还能下定决心送她走吗?送她走,他会是难以割舍吧;不送她走,这局面将怎么收拾?珠裕邻一旦被正式定性为真妹妹,他们同样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他斩不断珠裕邻的情丝,他想试试能不能斩断薛功灿的念想,既然薛功灿现在的头脑已经被情感占据下不了送珠裕邻走的决心,那么就让他顺水推舟,推动他做出一个对所有人都好的决定吧。
他对薛功灿说他也有事情要跟他说。薛功灿看着徐正雨,他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这样郑重的表情让薛功灿心中莫名顿生忐忑。
薛功灿相信徐正雨要说的事情应该没有他的麻烦,所以他先让徐正雨先说。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正雨的话直接将他逼入了内外交困的死地难以生还。
“功灿,我很喜欢裕邻。”他是真心喜欢,不是跟以前那样玩玩而已小打小闹。
“所以,我不想她回到原位。”既然,不论走与不走,你们之间都绝无可能,那对于我而言,当然是倾向于希望珠裕邻不要走。
“求你抓住她。”不走,至少我还有机会,还可以代替你来爱护珠裕邻。做一辈子的兄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爷爷和家人都会开心,你们也可以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好好地生活。走之前若是珠裕邻向你表白,你能承受的住这份你偿还不起的爱情吗?
“因为裕邻是你的妹妹啊。”这是一句废话,却是不得不说的废话,他在强迫薛功灿认清一个事实:不要心存幻想,你们只能是兄妹。
他的话非但没有帮助薛功灿顺天应命地放开,反而又为他平添了更大的苦闷。他说不要让她回到原位所以请他抓住她,他比他更千倍万倍的想这样做。她不是妹妹,从来都不是,如果她是妹妹,他怎会不自觉中任由感情随心跳肆虐。原来徐正雨对珠裕邻是认真的,就像他刚刚向他坦白的语气一样认真。他觉得很是嘲讽,当初他按照爷爷的叮嘱把歌剧的票拿给徐正雨时说相信他眼光高,原来他们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从来没有什么眼光高低,只有不可取代的独一无二。
电梯门开,徐正雨问他想说什么,薛功灿以“公司的事,下回再说”仓皇而逃。整天在外面玩从来不管酒店生意的徐正雨,薛功灿会有什么重要的公司的事情要跟他探讨呢,如果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怎么突然就下回再说,他不觉得自己的借口太蹩脚吗?而对于徐正雨说的这些关于喜欢珠裕邻的话,薛功灿竟然没有给出半句回应,只是沉着脸匆匆离去,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在徐正雨面前表现的不太对劲吗?但对于薛功灿,他已经无暇分神没去想这些,徐正雨自然已经无法再成为他倾诉的对象,最好的朋友一瞬之间变成了情敌,他失去了最后一个可能的盟友,孤军奋战的薛功灿只能将心里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他心中如同狂风过境般狼藉一片,原本就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本就一团乱麻的大脑也是更加混沌。
22、今天这样的状况百出让薛功灿不堪重负,他太累了,只想回家。
但是上天并不打算放过他,驱车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尹秘书的国际长途,也许一直以来真妹妹的杳无音信才是最好的消息,而尹秘书给他带来的消息是:真妹妹在当年的地震中早已离开人世。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失去了全部的退路。如果告诉爷爷珠裕邻是假的,真孙女已经去世多年,爷爷如何能够接受得了这个致命的打击。为了爷爷,真的只能留下她,从此跟她做一辈子的兄妹。
从前他那么费尽心机不想让她走,但是当真的该送他走的时候,却已经送不走了,所以这一切的混乱,都是他造成的吗?还是命运的故意捉弄呢?
23、不知道重新闪亮的玻璃雪有没有进一步怂恿起珠裕邻在告别的时候向薛功灿表白的心思,但是这个表白的机会注定不属于今夜。珠裕邻不知道薛家人打算将她永远留在薛家,她更不知道的是,薛功灿刚刚得知,真的妹妹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将原本就四面楚歌的薛功灿推入崩溃的边缘,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却被爷爷房间穿来的欢呼声所吸引,他走了过去,看到正在爷爷房里陪着叔叔姨妈玩的那么高兴的珠裕邻。珠裕邻发明了一种围棋的新玩法,让姨妈和叔叔都玩的乐此不疲,这个女孩,总有办法让他的家人开心。
薛功灿一直静静地看着那个玩的不亦乐乎的珠裕邻,她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她的笑仿佛是在他心中黑暗的荒原里为他点亮了一点星光,然而这点星光今夜不得不被自己亲手掐灭。心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如果她留下来,他是不是就可以这样看一生一世来?当然不可以,留下来她就是永远的妹妹了,有一天她会嫁为人妇,她这美好纯真的笑容,总有一天是专属于别的男人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徐正雨,总之,不会是他这个“哥哥”吧。
这时候爷爷来到薛功灿身边,他也慈祥地看着珠裕邻,几句叮嘱几句问话,让薛功灿愈发百苦难咽。
“为了让裕邻这么高兴,你要好好照顾她,你是她唯一的哥哥”。是啊,他真想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可是,能不能不要以哥哥的身份。
“裕邻笑的样子是不是很漂亮?”“是的,漂亮”。这是第一次薛功灿在爷爷面前认真地说她漂亮,真心实意、无半字虚假,更无需爷爷强迫。其实他心里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他只是在自己欺骗自己。
“这些天我觉得很幸福,功灿你也觉得幸福吧。”“是”。他当然觉得幸福,一直在两年前的阴影中孤独地负重前行一路艰辛走来的他,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么幸福。
这时候珠裕邻仿佛感受到了门外注视她的目光,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可以操控她心跳的人,触碰到的是对方眼底的一片温柔和忧伤,而他看着她略带苦涩的轻柔一笑,她心中的不安又涌上心头,原本就是佯装的快乐变成了强颜欢笑。
他们一前一后走上楼,珠裕邻在前,薛功灿在后,她装作若无其事,他却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珠裕邻并不娇小玲珑,可在他眼里却显得那么纤弱,让他无法克制地对她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走上二楼,珠裕邻走向自己的房间,薛功灿却喊住了她,忍泪含悲地说:“珠裕邻,我有话说,先出去一下”,在这里,我们甚至可以听到,他说话前的那声叹气都已经是在微微地发抖了。
珠裕邻故作轻松地表示她回房间穿个衣服。转过身的她,眼睛已经是红红的,她知道徐正雨说的那个“让她离开”的时刻就要到了。心思细腻的她应该也感受到了薛功灿的伤感。其实她今天真的很开心,因为他让她的玻璃雪又美丽了起来,而他那无奈的笑容和难掩的悲伤应该临别时对她的微微不舍吧,哪怕他只是付出这么一点点的在意,她都觉得很欣慰。这样的薛功灿她真的好喜欢,所以她不想再给他添更多的麻烦,所以她跟自己说的是“不要让薛功灿感到为难”。
对于分别,她又何尝不是目断魂销呢。还记得第一次假扮孙女的那天,当时的她只想完事后赶紧逃跑,把那时候的她放在现在,拿了钱可以远走高飞简直是求之不得。何曾想到现在,就算已经被打了预防针,但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别离对她来说却变得如此举步维艰,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住了她的心,那根线太过坚韧,离别之时,心恐怕会被这根线直接扯裂吧。而心伤不已的她在这一刻最先想到的仍然是“不要让他为难”,她可以难过,可以伤心,但不让薛功灿为难是她的底线。所以她强迫自己,在薛功灿提出让她离开的时候,她一定要笑。她从嘴角挤出了笑容。
但一股强烈的痛楚从胸口涌起,让她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个细节动作很是到位,真实的心痛就是这样的,是一种无法阻挡的撕心裂肺,仿佛不抚住胸口,心随时都会碎掉。一时间,泪水充盈了眼眶。她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他。
24、她坐在江边的长椅上,他望着广阔的江面踌躇不定,最终在她身边坐下,却仍然是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又在拖延时间了,可是他就是无法启齿。而她也默不作声,装作淡定的样子静静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他们沉默了良久。珠裕邻忍不住先讲话了,她努力翘起嘴角,用伪装的笑容看着他说:“薛功灿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他却不看她,低着头说:“珠裕邻,你曾说这次道别有点难,是吗?”既然道别会痛苦,那留下应该会开心吧,那么这一次我们就不要道别了吧。他希望,对于她留下、他们做一辈子兄妹这件事,痛苦的只会是他一个人。
她误解了他的话的意思,以为这是他在为劝她离开做铺垫,于是宽慰他说:“我只是说会感觉难过,但没说过不能离开”。她希望他别再因她而为难,这份体贴她感受到了,她可以承受离别,她可以离他远远的,只要是能够为他减轻负担排除烦恼,他的决定,她都唯命是从。
可是他仍是缄口不语,她坦率地说:“薛功灿,很难启齿吧,要不我替你说?”对她来说,她走了就是一了百了的自由,对他来说,她走了他却依然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他太累太辛苦,她能为他做的事情总是微乎甚微,那么这一次提出离别的纠结,就让她来为他承受吧。
之前明明说好要一起为姨妈的婚礼努力,她却已经未卜先知了他想要送她离开,所以她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走的事情吧。但是她并不知道今天又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也并未真正明白今夜他打算跟她说些什么,因此当然不能由她来替他说。
接着,他把手放进了口袋,摸出了那枚撒谎硬币。
手握撒谎硬币的薛功灿说了最重要的两句话,这两句话其实明明可以用一个句子说完,他却要把它拆成两句话,因为这两句话中,只有一句是真的。
第一句:“你能一生在我身边吗”,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他多么希望这一刻她也能看透他的心。这句话可能是他此生唯一的表白了,可是这样的表白却只能是伴随着切肤之痛。
原本以为薛功灿会说出让她离开的话,可能她已经准备好了应答的言辞,甚至准备好了告白的“谎言”,而薛功灿先入为主的表白让她感到一阵眩晕的,一时无法消化的她磕磕巴巴地问道:“怎样个……一生?”她心底甚至有了一点点幻想和期待。
第二句:“一生…做我的妹妹”。他艰难地说着每一个字,他多么希望在上一句话说出口后就到此为止,或者在“一生”那两个字后面的话可以是别的。
薛功灿的这句话,则让珠裕邻幻想的小泡沫刹那间破碎,她的心直接跌入悬崖。原来,只是想跟她做一生的妹妹,她却在傻乎乎地异想天开。
但她没有发现,薛功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攥住了那枚撒谎硬币。“一生做我的妹妹”是一句假话,在这个他们为爷爷共同打造的谎言世界里,他为他们的未来营造了一个结局注定悲剧的谎言中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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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集薛功灿的西服倒是很一般,但有两件外套我很喜欢,一套是下雪天请珠裕邻吃龙虾时穿的黑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衬衫加紫色的领带,这样就把黑色调节的不那么严肃刻板了。而身边珠裕邻的红色外套也很出差,与身边的薛功灿红黑配得非常协调。夜幕之下的雪夜,红色的衣服配白色的雪是很美的,但是这里薛功灿还不能穿红色衣服,那样CP感就太超前了。
另外一件是棕色的麂皮外套,其实这件衣服颜色挺单调的,但是里面配的是黑色的衬衫和淡卡其色的条纹领带,整套看起来就比较有层次感。
顺便要吐槽徐正雨的那件土色的中山装,真的是不怎么好看。觉得这一集里徐正雨穿桑拿房的衣服最好看。
大概是男女主角的关系越来越靠近了,所以连衣服的品味也越来越同一水平了,这一集里,珠裕邻的衣服的品味高了很多,出门穿的外套也不再是各种色块混搭。不过最好看的还是在家里穿的那些衣服。
玫红色的上衣+牛仔裙,灰色的带帽毛衣衫+牛仔裤,白色带帽衫+红色薄外套+背带裙,这样的打扮,十三年后的今天也不会觉得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