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县,中国西北部一个小城,一直默默无闻不温不火。很多人不知道她,即使她有世界上唯一一座埋着两位皇帝的陵墓——乾陵,即使有人说另一个人不灵醒“你和石马道的石人一样”。然而,她却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一辈子钟爱的故乡。
乾县的声音
在乾县的日子是无忧无虑的,最喜欢她的秋天。天高云淡风清,坐着自家的院子里,打开收音机听陕西音乐广播。最喜爱的不是歌曲而是台呼“爱上一座城市,爱上一个声音”,是的,乾县的声音丰富多彩,或铿锵有力或哀婉。
小时候,收完麦子后扎成一捆一捆的,天气正热时父亲将麦垛摊开,看看四周满场都是辛劳的父老乡亲。虽然高温难耐,一杯清凉的白开水下肚暑气顿时消减一半,吼上几声便又开始继续劳作。乾州人民多情,特别是在家里老人离世后,叫几个唢呐匠挑起一片白幡,唢呐声声断人肠。晚上祭奠的时候,亲戚众人皆来,送逝者最后一程。祭文虽千篇一律,但那是血和泪的歌唱,说不完对亲人的无限挂念。祭奠后便是时兴的歌舞,但我更喜秦腔每每听来总是感动不已,或《三娘教子》《丁郎刻母》《放饭》或《父亲》《唐王祭灵》,听着那曲牌我竟有种流泪的冲动。那黄土地上的歌曲穿越千年,正如父辈们的艰辛史总是绵长不断,想尽孝却只剩苍凉的秦腔作伴。
乾县的美味
乾州四宝“挂面、锅盔、豆腐脑、马油馇酥”,每次过年时父母亲总是早早起来,取几把挂面,下面捞面,用手捞成一筷头大小。调汤是个技术活,每次走亲戚吃面便成了相互调侃的话题,汤好味美当然人人喜欢但是主人家预备的面太少也容易“吃拉脱”,汤有些黑味有些淡也会有“挑事”的客人笑着说“今年汤成色不好,舍不得给人吃”,说罢大家都笑了。吃挂面时,什么菜都可以没有但千万不能没有酱辣子,要不你就不是乾县人不懂乾县习俗,搁有肉汤的酱辣子最好,吃起来既有肉鲜味也不干。
豆腐脑也是我的最爱,我独认为乾县豆腐脑天下第一。搁香菜黄豆那是对这美味的亵渎,喝豆腐脑更是品不出豆腐脑的香。当然,乾县的水质也是无处能比的,特别是自己打的深井水清洌甘甜。豆腐脑有带汁的和不带汁的,各有各的味,反正我是都爱分不出伯仲。
最近也喜欢吃浆水面,以前想起浆水是用面汤做的,想想那一定是苍蝇满天飞。前一段时间拗不过父亲,让其为自己捎带一份,吃后顿时觉得还是挺不错的。先不说面量特别大,单是清淡就特别适合炎炎夏日,搁几片灰菜切一点葱花,再舀些浆水捎带点酸菜,最后醋稍重点放一点辣子油。吃起来真是大快朵颐,怪不得父亲最喜吃浆水面。
乾县的景色
没有安徽黄山的奇特秀丽,也没有陕西华山的险峻陡峭,更没有四川峨眉的清秀。乾县有的只是乾陵的贫瘠单调,漠谷的干涸苍凉,县城的破旧落后。然而故乡始终是故乡,是在外游子心心相念的地方,故乡有爹娘,故乡也有乡音和乡味。
那片长满茅草的荒地,也许就是你小时候和小伙伴比武的天堂;那个校园旁边的小路,也许就是你向女同学表白却失败的伤心地;那个车站就是你想出去闯荡,心灰意冷回来了父亲等你的地方,其实父亲也在那块送过你,只是你倔强的没回头而已。
乾县有在他乡不一样的夕阳,在这里你可以慢下来静静欣赏,不用勾心斗角也不用尔虞我诈;乾县也有美味的水果,你不用因为他乡的水果难吃且价高,气不过和摊主发生口角甚至干架;乾县还有他乡永远没有的浓浓的情,也许你会为村里大娘的一句“回来了”感动落泪,因为你曾经也在他乡因想念故乡而哭过。
乾县的思恋
社会的变迁生活的所迫外面世界的诱惑,很多人选择离开家乡出去打工,渐渐地他乡成故乡,乾县的味道也渐渐淡了。其实,乾县真的挺好,闲暇时还是该多回来看看多转转。也许曾经的尊敬的叔伯早已两鬓斑白,村子里那个整天跟在身后的小丫头远嫁他乡再不回来,前几年临走时还好好的四大爷前些天突然离世。
其实在父母身边真的挺好,很多人即使金钱无数,却在父母辞世时没有多陪陪父母而痛哭流涕。
最近几年乾县也取得了很大发展,装备产业园、蔬菜物流中心、大唐文化小镇等等,小城也在日新月异地发展。乾县还有美味淳朴的豆腐脑,乾县还有一直剪不断的乡音和乡情在等着你。
印象乾州,一万个人心里有一万个乾州,一个乾州却包含着千万乾县儿女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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