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特上#1676「论时机的重要性」

上一篇牌谱分析《三麻「什么时候打宝牌」》里已经提到了时机的重要性。只看统计数据,诸如平均胡牌率、平均打点等等可能差不多的两名选手,战绩却可能完全不同。就是因为胡牌的时机,甚至是放铳的时机不一样。进一步来说,重点就在于四个字,在这里与上一篇一样用黑体字来强调,也就是——

场况判断


首先,下图是第1676局的点棒收支结果:


点棒收支

其他三名选手,五角星(☆)、虎猫与池田,你来我往,冤冤相报,好不快活。
而我只胡了两把,3900与1100。
——那么结局的顺位是怎样的呢?

这次与上一篇的情况不同,出现的三次自摸都只有一番,基本不存在有谁自摸大牌,导致庄家损失惨重的情况。
只看表面的打点与放铳情况的话:

选手 胡牌次数 平均打点 放铳次数 平均失点 毛收支[1]
五角星 3 2433 1 1500 +5800
虎猫 4 4950 4 5275 -1300
池田 3 5367 4 5550 -5800
2 2500 0 0 +5000

看了这个数据想必大家可以明白,光能胡牌是不够的,不放铳也很重要。
不过只是如此大概无法比较五角星与我的成绩。

说起来原本想给这篇起的副标题叫「论防守的重要性」,但略微反省了一下,其实也有许多一把都不放铳,但结果却是末位的情况。

终局

这次完全没有放铳当然有运气的成分。
但我与五角星最后的净点差是2200,也就是说光是因为在不同的本场胡牌,或者是额外得到立直棒,就造成了3000的差距,相当于多一次坐庄自摸一个30符2番的牌,或者可以额外放铳一次给庄家这么大的牌。

我想着就是时机的重要性,也就是场况判断的重要性——不仅仅是每一局能根据自己的手牌该攻该守,更是结合点差,考虑大局,是攻是守。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是得了首位在说一下大话,不过看了后文的分析就知道,虽然首位是运气,但基本确保前二是没有问题的。


东一局:第7巡

作为起家,手牌进展速度一般但毫无魅力。可对家的却在突飞猛进。
最近两巡已经根据危险度先处理宝牌一万。拆五七万也是因为觉得单凭断幺与对家染手对攻实在不充分,希望能在对家听牌前处理掉所有万子。
无奈就在这一巡下家切南对家碰,打出一万——染手溢出同色,加上碰客风打出宝牌,几乎100%可以肯定对家已经听牌。
总之手里仍有一张五万,这局已经几乎没有进攻的机会。

2巡后,下家立直。
结果他一发摸到七万,放铳于对家。
——他的听牌牌型与打点都很不错,只能说运气不好。


东二局:第7巡

一上来起家就被毫无回旋地流庄,虽然自己没有损失,但不是很舒服。
这局配牌进章还不错,但下家看上去速度也很快,而且宝牌是発,不知道在哪里有点怕人。

前一巡摸到北的时候,上述心理已经在作怪,感觉是不是留张安全牌比较好。
不过鉴于庄家早切四饼,且自己可以看见三张三饼,二饼算是比较安全的;而且有可能进章九万,原本断幺就不能确定,留下一饼的进章还是比较好。

然而第7巡庄家就立直了。
如果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大概我会乖乖地打四饼弃胡,不过既然听牌,那当然就切二饼咯。
発不知在哪里有点吓人,最关键的是四饼是庄家现物,选择默听。

于是上家在这一巡摸到四饼,有一对発想进攻的他,大概是因为三饼振听所以比起七饼还是打了四饼。
我运气不错。

不过如果我立直呢?
没有两家现物的上家,说不定也会打四饼吧?
当然这已经是在知道了他的手牌的情况下。一般设想的话,或许他手里总有一两张字牌可以挡几巡,那我与庄家的对攻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如果之后再摸到奇怪的东西,至少可以选择弃胡。
这里的攻守选择比较模糊,我是想过如果摸到六万断幺确定的话,是可能会追立的。
当然具体的选择又需要看到时候的场况了。


东三局:第14巡

进入东三局,点差算是两高两低的局面,不过都是一个满贯可以扳回的差距。
配牌不怎么样,进章也一般。牌行至中段[2],对家率先鸣牌,之后上下家很快鸣牌跟进速度。

对家的鸣牌一点都不吓人,不过好歹是庄家,而上下两家满满的染手气息。
饼子是宝牌的颜色,吓人,一张都打不出手;虽然场上可见七万八万各三张,但九万还是不敢打。
只能靠索子与字牌了。

这一巡上家手切七饼,就是要告诉全场自己听牌了。
我想着反正其他饼子都不敢打,不如吃一下威慑一下其他人——成功让上家摸到三万,于是他放铳于下家。

当然成功让上家放铳是运气好。
不过原本6巡以后是自己的海底牌,而自己恰好又5张安全牌(索子与西)与一张还算打得出手的九万,而且接下来几巡里大概也不至于每张都摸到危险牌。
总之算是做好了弃胡的准备,抱着说不定还能混个听牌这种微末的希望去吃的。


东四局:第9巡

配牌只有一对白,其他都很糟糕。
上家打白不碰,因为牌型至此都很糟糕;同巡对家打出宝牌,中段胜负已经不可能了,可以的话拖到后段看情况。
此时摸到五索,自己打过,庄家的切牌也很怕人。这里打二万,除非可以做出三色,否则没有对攻的价值。

同巡下家打中,上家碰听。
切白板弃胡。
5巡后对家自摸。


南一局:第3巡

极好的配牌,极好的进章。
对家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碰中速攻。
——这个说法是小瞧对家了。实际上只因为离他分数最接近的第二正在坐庄,所以快速流庄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如果他不碰,他会摸到四饼听牌。
不过之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至少从打点来看,拖到中段以后的胜负对他是不利的。


同理,南二局下家坐庄也选择了快攻。
宝牌是発在我手中有一对,而他手中没有任何宝牌。
下家连庄成功。


南二局一本场:第10巡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只考虑上家的立直的话,大概不应该吃。
至少按照平时的我是不会吃的。
问题在于,就在前两巡下家吃了五万。当时留一索的思路就是为了提防庄家。
如果下家之前没有任何动作,看上去很慢,而上家立直,我一般是会弃胡的。
另外听牌的牌型很不错,尤其二饼牌山里应该有。

破了一发打一索,抱着放铳了就跟上家比第四的觉悟。
通过!
同巡下家无视对家切一饼,对家摸到三索追立。
之后一巡下家继续无视两家立直切二索(上家的筋牌,但于对家完全是危险牌)。

面对三家听牌,只有一番的打点该怎么办?
如果有个中暗刻之类的东西,大概弃胡也是个好选择。
想弃胡也没法做到万全,更何况听牌牌型还不错。
——果然在第12巡自摸二饼,把两根立直棒收入囊中。


南三局,点差是两高一中一低的局面。三位的下家于中段立直,二位的对家是庄家。
对家与上家打了相当多的危险牌,拜此所赐兜牌非常容易,基本维持在一向听。
第16巡,上家为了听牌,放铳于下家。


南四局:第10巡

ALL LAST,三高一低的点差,末位的庄家自然是不管怎么样都会对攻到底的。
无奈配牌很重,有一对宝牌,打点倒是不错。

第10巡,听牌,立直。
反正庄家一定会对攻到底,其他两家既然手里没有宝牌,那就请怂吧,毕竟一旦放铳可是会很可怕的。
尤其已经副露的下家,防守会变得困难。
——总之前三位点差这么小,反正放铳都是变成第三;被其他两家自摸也确定是第二;而我手里又有三张宝牌,很确定就算放铳给庄家也不至于一下子落到第四。

庄家紧接着就听牌了,追立。
下家虽然有两家现物二万,却选择维持一向听,打了剩下的牌里看上去最安全的一索,放铳。

这与我在南二局一本场的所为虽然就单局看来一样,可在整场看来却大相径庭。
首先他没有听牌,听牌了放铳的话倒是无可奈何的事。听牌与一向听的差距,与一向听与两向听的差距,两者之间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那就是自己需要的牌被他家打出来的时候,能不能胡牌的区别。当然一向听也可以吃或者碰,但牌的来源总是变少了。而且一向听就意味着自己总是要多打一张危险牌,多承担一份风险。
其次是打点。毕竟在庄家立直的一发巡目之内,最少最少立直一发就是3900,且同时面对两家立直。而我在前面吃五索不仅破一发,面对的也不是庄家的立直,理论上最小的放铳只有1300。
——这两点加起来也就是说不论是概率还是放铳之后的失点,都变大了。而自己还没有听牌。
最后就是现在已经是南四局,一旦放铳给非庄家,游戏结束,自己最好也是第三,还有可能第四;而一旦放铳给庄家,则意味着巨大的失点,且庄家还会连庄,下一局又不得不与庄家拼命。

反过来,如果选择弃胡的话。
首先如果只选择盯死庄家,那他是有不少安全牌的,绝对不可能落到第四。
当然如果也能防住我的话,我与庄家之间的胜负还未可知。我胡牌的话,他会落到第二,庄家胡牌的话他还是第一。
但是至少不是一发给庄家的话,假设下一巡没有其他安全牌,仍然打了一索,那也会是少一番的放铳。
——从结果来说,下家放铳给庄家12000点,已经没有了继续争夺前二的可能。如果只是7700的话,至少是可以借由满贯自摸反超的吧。

在这里,也许有人会反问我,既然立直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运气不好放铳给庄家,然后同样的问题就会落到我头上。
当然。但我不立直的话一来除非自摸都胡不了,另外两家可能断幺或者平和之类的就结束了比赛。而且庄家一旦立直,我还是一样会打一索放铳;如果打北弃胡的话,下家也就不会有弃胡压力,估计也不会放铳给上家了。
那样的话可能场况会更焦灼。
可就像我前面说的,南四局是确定庄家会对攻来的,如果手里有三枚宝牌,好型听牌都不选择先制立直,那就太怂了。


南四局一本场,庄家打的第一张牌是南,就被对家碰到,下家也开始断幺速攻,庄家也碰到了白。
而我配牌就有三枚中,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抱着随时打掉三张中的心态,也从一二吃三万开始了鸣牌。

第6巡,庄家又从下家那里胡到了2900。


南四局二本场:第11巡

又是全场开始速攻。
我虽然配牌向听数很低,但却是坎章与三个一饼这样比较慢的形状。

碰了九饼吃了一二三万的庄家多半是全带,他打出一饼以后,我基本就开始弃胡了。
毕竟在意庄家八九万不敢打,而其他中章又很可能打给另两家。所以开始拆一饼的刻子,或者七对。

我就这样打着安全牌来到了第11巡。
摸到五万的对家竟然选择了切八万!

大哥你看不出庄家在做全带么?
你手里有一对南,显然庄家不可能是役牌。
一气贯通?庄家第1巡就打的四万哦?
三色同顺?庄家第3巡就打的二饼哦?
三色同刻?
就算真的是一气或三色,那样的话五八万一样危险好不好?

你说你是要防你的上家(虎猫),他打过二八万,五万还算可以吧?
所以,除非你觉得宁可放铳给庄家,因为这样至少游戏会继续,自己还有机会拿第一;也不愿意冒着切内筋的风险,拿一个确定的第二——我很佩服。

确实庄家的打点肯定很低啊,不过庄家连庄的话,大概自己也未必保得住第二了?
既然还是维持听牌,也就是说想要在这一局胡牌的话,那就必须承担风险,那要降低的就是放铳的概率。
换我的话,如果不敢打五万,大概会打一万兜牌,碰南也可以继续听牌,实在不行还可以继续打南弃胡。


南四局三本场:第8巡

配牌一般,有一对南。
这个时候宝牌是南反而是件坏事,毕竟我需要的是速度,不是打点。
不过幸好南落到了庄家手里,他也只求速度,我碰到了南。

第7巡,四位的下家立直。
对家冒着风险切七索。从这里可以看出,对家只是那种毕竟喜欢进攻的选手而已。
——毕竟下家自摸或者我放铳的话,很可能西入;而我的手牌少, 防御力低。而自己只有两向听。

而我就在这里没有吃上家跟出来的七索,而是选择弃胡。一饼与八索都是很好的弃胡材料。
摸到的西当然最安全。

对家与上家在兜牌,而我在彻底弃胡。
第13巡庄家追立切出八万没有通过,放铳于下家。


确实,最后获得首位是幸运的。
但就算最后几局对家对攻成功,逆转了我,我也能确保二位。

重所周知,天凤是一个强调避四的游戏,所以防守是第一位的。
如果是其他比赛的话,上述有些情况,确实或许更应该对攻。

但不论是那种赛制,看准时机出手与收手是非常重要的。


截止第1677局,升上六段正好打了100战。

战绩

把上图与《镜花水月》一文中的截图比较——
和了率、放铳率、副露率与立直率最多只有千分之一的变化,一二位率却提升了(四位率没变)。
而这确实应证了我自己的感觉,虽然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但确实比以前打得更合理了。

破谷
20171114
于隐红居


  1. 毛收支:不计立直棒与本场棒的收支,也就是说不把整场当作一个整体,而把每一局分开统计的点棒得失。

  2. 中段:不考虑鸣牌的情况,第6巡到第12巡之间,也就是摆牌摆在第二行的位置,对应一局进程的中间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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