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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天,天气格外的冷。尤其是在这个三面环山的小山沟里,寒风在这个村庄里肆意的吹着,狂扫着路边的野草。呼呼的北风,一阵阵的吹过,原本只有100余户的村庄,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显得格外的冷清。所有的农活都已完成,谁也不会愿意在这样的季节出现在这户外,遭受这凛冽的北风。
这个村庄,东西朝向,一条宽约1.5米的马路穿插在村庄的东西向,面朝东面,道路右侧是一条宽约2米左右的小溪,与马路齐挨并进。马路与小溪之间,有时紧紧相连,有时在这中间被勤劳的村民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地或是农田。毕竟,在道路的左侧,零星的排着一间间破旧的瓦房,瓦房里生活着这村庄勤劳善良的村民。
这个村庄非常的有特色,从西边往东走,最西边的有一块平台,这里是一个村民聚集地,大约住着30来户人家,这里的村民,大多姓王,这个自然村,叫做革畈村,也是大队部的所在地。往东走大约200米,这里也出现了一个平地,这里也聚集了大约20来户人家,这个自然村叫余村庙。这个自然村偏东的位置,有一座独立桥,独立桥的左侧确实有一个破烂不堪的庙,整座庙占地约500多平,庙的四周,黄土垒起来的墙已经四面透风,但这座庙里,没有供奉任何菩萨,反而这里成了余村庙村村民堆放农业器具的地方,在这个庙正中间的位置,有一间大约100平左右的单间,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张课桌,靠墙的位置竖着一块有点发白的黑板,这里是余村庙村民孩童启矇教育的地方。这里虽然叫余村庙,但整个村庄没有一户姓余的,这里的村民大多姓汪,只有再往东100左右的村头,住着两户外姓的人家。
就在这独木桥到东面村口这100米的中间,在这100米的路左侧,有六七人家生活的这里。在这六七户人家,其中有三户人家的房子是紧紧连在一起的,最西边的是住着的是他们家的老二,名叫汪云龙,紧挨着是老四,名叫汪田龙,再往西是汪金龙,是家里的老大。或许大家会很奇怪,为什么没有老三?因为老三算是这个家族里比较有出息的,通过上学,已经离开了这个村庄,去城里工作了。这是一排长约15米左右的房子,紧紧挨着,房子是用黄土垒的,沿着路边的墙已经开始破烂,墙上的白墙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黄土,黄土有些风化,能看到黄土上面的的坑坑洼洼,这是村里调皮的孩子们的“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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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汪田龙的妻子正坐在自己的床沿边,床是一张复古的花床,整张床边缘印刷着各种图案,挨着床的一头是一张同样印着各式图案的桌子,这是汪田龙结婚置办的家具,目前还是崭新如初。汪田龙的妻子是从汪田龙家还要往东500米的地方嫁过来的,那个村庄几乎都姓王,所以汪田龙的妻子,自然也姓王,名唤王凤。此时的王凤轻轻的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她知道,就这几天,她随时有可能要生娃了,而此时汪田龙却不在身边。汪田龙的妻子,坐在床边,一边纳着布鞋千层底,一边对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孩子啊,真是苦了你,你股胎的时候,怎么没选好人家,选了我这个穷苦人家,这难道是你的命吗?”
“吱”的一声,木板门被轻轻的推开,汪田龙的母亲一手端着一碗粥,一手端着一小碟自己制作的霉豆腐进来了。
王凤见婆婆进来了,用手撑了撑床沿,吃力的想站起来,跟自己的婆婆打个招呼。
汪田龙的母亲对着王凤微微一笑,摇摇头,示意王凤坐着。然后把手里的粥和小菜放在桌子上说到:“你坐着吧,就这两天就要生了,身体要紧,我下午让老头子去村部给田龙发了电报,估计过两天就回来了,再说了,也快过年了。他也该回来了。”
王凤见婆婆没让自己站起来,于是就坐下,端着粥,喝了一口,对着婆婆说:“嗯,妈,我知道了,田龙收到电报应该就会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妈了。”
汪田龙的母亲,此时已六十有余,在农村常年劳作,生活又是比较窘迫,显得特别苍老,原本只有一米五几的身子,常年劳作早已让她直不起腰,天气又十分的寒冷,让这个老人卷作一团。此时的老人,看上去感觉只有一米四几,走路还趔趔趄趄,着实让人看着心痛。这些人,老头子身体又不好,一到夜里就疯狂的咳嗽。这一些,王凤都十分清楚,毕竟农村这种老房子里,中间是有木板相隔的,就连隔壁的几句枕边话都可以听的真真切切,何况是夜里的咳嗽声。王凤跟婆婆正在说着话,隔壁又传来了老头子的咳嗽声。
此时,旁边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只听到一声间在说:“爸,你感觉怎么样?”。王凤听出来了,这是老二云龙的声音,估计听到老爸房间的咳嗽,云龙不放心,还是过来看了看。
老头子:“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又继续咳了起来。
云龙:“哎,要不要叫村里的医生过来看看。”
老头子:“算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因,何必浪费那个钱,我也不想遭那个罪。”
云龙:“你说是,马上要过年了,老三、老四估计过年也要回来了,老三现在条件好,等过完年,让老三用车子拖你到他们厂里的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毕竟他们厂里的条件好。生病总得找到原因的,才能冶疗。”
老头子:“老四估计等不到过年,看王凤这个样子,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要临产了。我下午已经给老三发了电报,让他尽量安排老四这两天就回来,你看都腊月十几了,过年只有半个来月了。”
云龙:“嗯,也是的,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还去一个大队部,我这个生产队长啊,年底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关注一下。听说,开春就要分田地了。到时候有点忙喽。”
老头子:“去吧。”
“ 吱”的一声,云龙离开了父亲的房间,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转眼回到了客厅,端起刚喝了还剩一口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桌上的烟,往村西边的村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