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陈继儒《小窗幽记》里读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时候,心里写满了感叹,因为现实生活中很少人能做到:“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般无意,”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有个朋友说:“今天开会,领导在上面念了3个小时的文件,我看了三个小时的云,居然一点也不无聊,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你看到了什么呀?”我追问。
“云卷云舒”答曰。
着着实让人好奇,云卷云舒真有那么好看?小的时候,躺在草地上看过火烧云,看过朝霞,那时候我认为沾上阳光的云很美,有很绚丽的颜色,即使只是刹那芳华也是绝代的。长大后为生计奔波,东跑西颠的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认真的看过云了,确实无法领略云卷云舒的妙处。
朋友曰:“一要心境,二要发现。”
那天的对话就那样结束了。可是却让我向往不已,云卷云舒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某天心血来潮和几个小伙伴去山里捡拾蘑菇,邂逅了一场云事。刚好是一阵大雨后,空气里有松针的味道,有泥土的味道,还有上升云气,弥漫整个山林,几分钟的时间里,几个捡拾蘑菇的小伙伴全部被云气淹没,只能隐约看见彼此,在云气中大家仿佛都披着白纱,置身仙境。我索性坐下,闻着树林里蕨的味道,感受这一刻被云气包裹的静谧,心里要的安静不期而至,忙乱乱的生活似乎已离我远去。
和它们来的时候一样突然,也是几分钟的时间内,云气又散去了,刚才的云山雾海仿佛只在想象中一样。可是山坳里的云气还没有散,像一团团的白棉花堵在怕吵的人的耳朵上。最绝的是山崖一棵松,它斜倚着身子,树根以下全是茫茫云海,苍翠的松叶虬劲的枝条,浮在云海上空,真是画家也难画出的一副绝美的画面。
回程的时候,车行在盘旋的山上,云气一点一点的褪去,山上的村庄一点一点展现,趴在大山顶上的白房子则是若隐若现的,远远望去,好似仙境。
因为刚下过雨,树叶绿的实在招人喜欢,那份干净,那份全心全意,最美的风景就在眼前!草丛里的红叶,我也一厢情愿的理解成是为了欢迎我而拍红的手掌,雨后云中冒出的那点新绿也在朝我点头示意,拂面的山风惬意的让人想要高声歌唱。
原来白云只是为仙子披上的一袭素衣,淡淡的,倏忽的,它不绚丽,不张扬,也一样风华绝代。
捡一朵蘑菇,吹一袭山风,看一朵野花,观一朵云,喝一口山泉水,哼一自编的歌曲,读一本无关工作的闲书,无关乎宠辱不惊,也不关涉职位去留。虽然我没有古人那么高的悟性,我也不知道朋友看到的云卷云舒是什么样。可是和云有关的哪些事,也让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