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钟会、邓艾及其它

魏蜀吴僵持对立数十年,老一辈的枭雄曹操、曹丕、司马懿、司马师、刘备、诸葛亮等已经物故,其他名将张郃、张辽、赵云、陆逊、吕蒙等也凋零,只有东吴的丁奉算比较长寿,还健在。东吴的人才蓄积也明显不足,只有陆逊的儿子陆抗还撑得住场面。而蜀汉能撑住场子的只有姜维,曹魏的司马昭开始也衰老了,新星只有邓艾、钟会,而所谓的新星邓艾也近七十岁。所谓”世无英雄,遂令竖子成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姜维本来是魏将,被诸葛亮招入麾下。诸葛亮和姜维交谈后认为是其可造之才,所以把毕生所学兵法和军事经验教给姜维。同时传递下去的也有诸葛亮的忠君爱民思想,姜维是诸葛亮的铁杆粉,所以在诸葛亮去世后仍然坚持维系着摇摇欲坠的蜀国河山。

邓艾是一个大器晚成的人,“猛将必起于卒伍”说的就是邓艾这样的人。三国志说他为“屯田养犊”之人,也就是从耕田养牛的后勤兵做起,累积战功成长为独挡一方的大将。邓艾能力出众,可惜后台背景不够强悍。在《英雄记》里还记载邓艾是一个口吃,着急起来会用很多“哎”这样的助词,也许这是他名字的来历。有人取笑邓艾:“你整天哎呀哎的,到底说的几个哎?”邓艾回答说:“凤兮凤兮,原为一凤!”意思是:凤啊凤啊,就只是一只凤。这句话带着轻度的反驳:我虽然是一个口吃患者,但是我是人中龙凤,这句话也表明邓艾也是自我期许很高的人。

钟会的父亲是太傅钟繇,比邓艾有先天家族优势。钟会自己的才能也不错,长得风流倜傥,又跟随着司马昭常年征战,出谋划策也取得不少骄人战绩。所以钟会在魏国算是风流人物,不到四十就占据高位,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可是他觉得还不满足,于是就争取带兵攻打蜀国的机会。

司马懿成功计赚曹爽,夺了曹氏家族兵权。司马师、司马昭兄弟接连成功架空了魏主。曹家的血亲夏侯霸一看形势不对,叛逃到蜀国。夏侯霸对姜维说:“魏国的其他人都不足虑,只有邓艾和钟会怕是难缠的敌手。”姜维听后发笑,他想:我自己带兵这么多年,而且我师傅老牛逼了,曹操和司马懿都打不赢我师傅,这两个人不足为虑。

姜维跟随着师傅的步伐,估计也看了诸葛亮的《前出师表》和《后出师表》。“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和“蜀国不能以长策取胜”这些教诲萦绕在姜维的脑海,所以姜维立志北伐。而后主刘禅是个爱享受的主,他想相父诸葛亮都搞不定曹魏,姜维更是不行了。所以前期刘禅是不同意北伐,但是姜维固执己见,刘禅一看拦不住,那就打打看吧。

姜维的军事生涯称不上特别辉煌,但是绝对在良和优之间。以弱小的蜀国军队和不利的地理条件,他的战绩多数是取胜和战平,也大败过一次,自贬为后将军。到了后来,刘禅越来越爱玩,更加沉迷于酒色,又信任宦官黄皓。其时文官系统里,诸葛亮提拔的接班人蒋琬、费祎、董允都已经亡故。姜维在文官系统里缺乏强力盟友,又得罪黄皓,只好避难沓中,对外宣称说是屯田养兵去了。

司马昭认为伐蜀时机已经到了,也认为需要兵分两路方能攻下蜀国,选择的大将正是钟会、邓艾。谋士邵悌和卫瓘都认为选择的大将是正确的,但是担心钟会志得意满后会据蜀谋反。司马昭的一席话打消了他们的疑虑:”魏人攻下蜀国肯定想念家乡,必定不会跟从钟会造反。而钟会杀了那么多蜀国人,蜀汉的百姓更加不会跟随。”

钟会主攻大路,前面开端良好。到了剑阁,姜维闻讯赶来,正是棋逢敌手。蜀的军事力量虽然弱点,但是据险而守则绰绰有余,正面战场陷入僵持。

另一路战线在邓艾带领下敲敲打响。邓艾用的是奇兵,估计和他出身于基层有关,敢于冒险而且身先士卒。邓艾开凿山路,不走寻常路,裹着毡衣从悬崖峭壁滚下,才进入阴平小道,直达江油城。蜀国承平日久,很长时间不见刀光剑影。江油守将一看魏国军队神兵天将,立马投降。

邓艾直逼绵竹,守城的大将是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和孙子诸葛。诸葛瞻虽然勇猛,但是智慧没学到父亲的几成。本来可以固守待援,结果领兵出战被干掉。诸葛尚报仇心切,也一样壮烈牺牲。绵竹江油一被攻下,刘禅自己扶着棺材,把自己四马攒蹄捆着,投降去了。其时成都还有十几万军队,而邓艾只带了几万军队。蜀国本来可以一战或者固守,这样窝囊的投降把刘禅的儿子刘谌气得在昭烈庙里自杀。

诸葛亮早年勘察过地形,认为阴平小道不可忽视,会是一个潜在的漏洞。因此诸葛亮安排了小股部队驻扎在阴平防备,同时他也和姜维交代这个地方不可忽略。后面蜀汉内政不稳,军备废弛。姜维也认为这个地方敌人要过来很难,驻扎这些军队在阴平简直浪费粮食,直接撤编了。《三国演义》写邓艾到阴平看到诸葛亮立的碑,碑上写着”二火初兴,有人越此;二士争衡,不久自死”。这就是鲁迅说的“写诸葛亮智而近妖”。诸葛亮应该会预计阴平是一个漏洞,但是不可能料想伐蜀人的结局。

姜维看大势已去,只好诈降,而且他故意结好钟会,暗中挑拨邓艾和钟会的关系,撩拨钟会谋反的野心。邓艾在成都矫诏安排蜀国投降官员职位,也属于大将便宜从事,为的是稳定战后的社会政治秩序。只是邓艾没有背景,先取得大功,被钟会和卫瓘污为谋反被诛杀,直到晋武帝时候才有人替他平反。而钟会想着谋反,被卫瓘用计灭掉。姜维满心想着用诈降计,让邓艾钟会自相残杀而后复国,结果计败被乱兵所杀。书记载,乱兵杀姜维后剖其腹部,其胆大如鹅卵。

钟会谋高而志大,又欲求不满;邓艾功高而政治眼光不足,擅行封赏自犯大忌;姜维胆大而心不细,其为复蜀国则忠心耿耿,故常令人扼腕叹息。司马昭曾评价后主:“虽诸葛亮亦难保其长久,何况姜维。”假令姜维在明主之下,蜀国也许会多苟延数年。而司马昭眼光毒辣,谋略深远,虽然不如父兄司马懿和司马师,但是在当时已经无人可以匹敌,因为东吴大帝孙权已经进入年老昏聩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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