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被任命为新阎王,但我还没有死。
其实死不死都不是大事,主要是我还没有享受到别人称赞的人间极乐,就要去管一帮鬼!
我是拒绝的。
再说,任命书我也没有收到!
所以,再玩几天再说。
2.
直到黑白无常来叫我去上任,说地下混乱一片,群龙无首,需要我去指导。
真是笑话,什么叫需要我去指导?难道底下还有领导视察工作的说法吗?
我当然不愿意去。
“你两自己回去吧,我还没有玩够,就先不下去了”
“以后,再来和你们相见”,我随手拜拜,转身就走。
“哎哎哎,好阎王,你可别玩了,地下已经一锅粥了,都等您呢”
黑无常见状赶紧上来拉住我。
白无常也是。
好家伙,一左一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索命的。
我被他两拦住,自然走不了。
“你两想干嘛,索我命吗”,我瞪着他两。
“别别别,好阎王,地下真不行了”
只见两人非常诚恳的眼神一咕隆的望着我,其实,我看他们这不是请求,而是要吃了我。
“那好吧,我去也可以,但是我要在人间完成一件事,再下去”说完,我眯起了小眼神,若有所思。
这两人,应该是有神力的吧。
说完,两人也齐刷的看着我,目光若有光。
3.
“阎王,你想做什么,我们都答应”
哈哈,就等他们这句话!
至于我想做什么,那当然是一些人间极乐之事。
“走,去享人间极乐”,说完,推开两人就往前走,两人也跟着。
4.
我们来到了人间极乐,站在门口,看到一堆人。
“别吵,别吵,今天人人都能进去,排队,测温,提前准备健康码!大家排队!”
门口几个黑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机器扫码。
这是A城最大的夜场会所,今天是慕袁的场子,大家都是来看他的。
只是,这个夜场有个规定,进去必须买票,然后里面一切免费!
只是,一票难求,尤其是一些大牌人,门票非常难抢。
我远远的望着他们。
5.
“阎王,你是不是也想进去?”黑无常问我。
“嗯嗯,是,但我没有票”,我眼神非常落寞,只能看着门口的肖像。
门票5万一张,而我一个月工资才3千,我怎么攒都是不够。
我来了这里好多次,但凡慕袁的肖像出现,我就来这里,远远看着这个牌子,不会上前,也不会拍照。
“我买不起这个票”
我淡淡的说着。
一会,见白无常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牌,通透无比。
“阎王,这块玉价值无比,给你”,说着,便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问道。
“这是底下人给我的,之前给别人帮个忙,感谢我的,它很值钱”
“对,你拿去”,黑无常也说着。
看着这两人非常真诚的眼神,我不想说啥。
毕竟这两人也是神仙吧,给我点神力偷溜进去就不行吗?
这两人智商或许堪忧。
我只能扶额。
6.
“你两考虑过一个问题吗?”说着,我看向两人。
“这玩意在人间有人看得见吗?”
两人好像突然开窍一样,看着双方。
“不是,阎王,我们两真没钱,只有地下的东西,这地下的钱,你们上面也用不了”
两人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你两不是神仙吗?就不能想个办法让我进去”
“那不行,玉帝说了,我们不能在人间使用法术,不然他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白无常说道。
我??
明明就是不想帮我!
7.
“那好啊,那就等我攒够钱,看了这个场子,再和你们下去底下”,说着,我便想往回走。
“哎,别别别,底下可等不了你攒钱”
说完,质检黑无常拉着白无常,两人走到一边。
似乎在商量什么。
一会,便见到黑无常笑嘻嘻的走过来。
“阎王,这样,你拿着我的玉牌,我把你变透明了,就可以进去了”
“但是我们得和你一起进去”
嗯?
“你们?”
我自然不想带他们进去,我都是透明了,靠近慕袁岂不是更容易。
8.
“不是,我们需要对你负责,这个玉牌有时效,到时候你咋出”
好像也有道理。
“那好吧”
说完,我成了一个透明人,带着两人,进去了。
里面真是,毫无夸张的说,这钱真是太值了,难怪门票这么贵!
物超所值,虽然我是个透明的!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壕无人性。
9.
在我还沉溺在金碧辉煌的建筑风格时,一扇门突然被打开,一束光只射进来。
随着人声,我知道是慕袁。
他永远都是万人高捧,永远高高在上。
而我,卑微入尘,如蝼蚁一般,连爬到他脚下都没有勇气。
我盯着台上的慕袁。
他在表演他之前认为的艺术,而我,除了盯着,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睫毛在动着,他的眼睛来来回回见,流出欣喜的目光,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谁,但是,似乎这一刻的他,很幸福。
双臂在空中挥映,身下的影子也在随着他动。
下一秒,台上出现另一个人。
靠近,再靠近,呼吸基本已经同步。
两个影子交相重叠,又走开,互相之间,难以区分本体。
台下的场子早就热了起来,人声也越来越高,
“撕掉她!撕掉她!撕掉她!”
声音很大,大家都在喊着一个意思。
10.
我想,慕袁肯定会做的。
一会,只见慕袁绕过另一个影子,从耳畔向下。
用嘴含住后背的拉链,一点,一点,如大家所愿。
极致的诱惑,台上已经很热,台下更是如此。
这是慕袁的绝活。
11.
不过,也有意外,就是我旁边两人一脸迷茫的看着台上,眼神很不解。
“阎王,阎王”
我没有听到他们叫我。
“阎王!”只见白无常拍了我一下,我才从台上醒过来。
我忘了,我是透明的。
“干嘛!”
“不是,阎王,你们这是在干嘛,完全看不懂啊”
我只能无语,毕竟这两人都是给人索命,哪能知道这个。
“呃,他们这是叫表演”
我当然的说是表演,难道要说是热舞吗?
12.
台上要结束了,而我还是透明的。
可我想起了,12年前,小男孩也曾含住女孩的后背拉链,他说以后要给她幸福和家。
后来,男孩到了另一个地方追逐他的梦想,只是,现在的他,或许与舞殊途同归,或许也在一步一步靠近。
可我,或许再也没法看着他了。
13.
早上在路口,我看到一个小孩,抱着鲸鱼的布偶走在马路上,前面的车好像失控一般朝他靠近,我使劲的大步向前抱住小孩。
最后,小孩还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我把他放在旁边,边上人赶紧报警,一会警察就来了,还有他的家人。
孩子上了救护车,我听见里面他的家人在哭。
我和黑白无常,就站在路边,看着缓缓走远的救护车。
我抬头,看到了慕袁。
“鲸鱼布偶,给你”
“枳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