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的女人,似乎命中注定了不幸,爱而不得,勉强生活,艰辛而勇敢,承受着伤痛的重量,风淡云轻成为别人的新娘。
01
最初读《半生缘》,不过是在一个慵懒的午后,百无聊赖,斜着阳光,倚着带着软垫的藤椅,氤氲一茗清茶,雾气腾腾的闪烁着彩色的光圈。茶叶在热水中翻滚,泡的久了,褐色的茶叶在浮沉中蜷缩释然,最终漂在杯子水面上。
这模样像极了书中人物的分分合合,应了句“身世浮沉雨打萍”。
自由落体终究抵不过地心引力,留下一条笔直而凄美的痕迹。
02
或许爱玲女士自身的凄苦经历触碰了那颗敏感的心,对于爱情的郁郁不欢,家庭的反目怨恨,她看的透彻却无奈,对于那个纸醉金迷的大上海,在霓虹灯的熠熠生辉中暗淡了多少普通人的目光,但却根植了一片片摩登新潮的新文化,杂合着保守旧俗的意识,一点点摧毁着年轻气盛的勇气,繁衍成一个个过去的故事。庆幸,历史的车轮轧过去的鲜血变成时代的先锋,一点点推动着时代的前进。
03
谈及里面人物,我只能唏嘘几句,最哀不过曼桢,最痴不过叔惠,最傻不过曼璐,最默不过世均,最气不过鸿才,最淡不过豫瑾。
虽然这本书里尽有凄哀的女子,或纯朴善良,清高自强,或高傲冷寂,心如止水,或泼辣知性,委曲求全,但男子的隐忍与宽容,嫉妒与怀疑,爱而不得的怅惘,多年以后的云淡风轻更让人动。
许是最近电视剧里男二的倍受欢迎,一些编剧也随水推舟,心满意足忠实粉丝意愿,将女主角“许配”给男二。这本书里,我也愿将这“最佳爱情配角”的王冠安在豫瑾身上,张豫瑾。
04
豫瑾的爱是润物细无声的。不论是以前对曼璐的怀恋,还是现在对曼桢的爱慕,都是在等待,等待那句“我愿意”。但他绝对不是那种理想化虚幻的存在,至少也是有点现实的影子。在曼璐嫁作他人妇,曼桢无言抗拒之后,他另择她人,这并非不忠不义,恰是因为忠于爱情,所以选择放手。他爱了数年曼璐不得,顾家却出于亲戚缘故,一直心存愧疚,他不愿这样的悲剧出现在曼桢身上,也不愿破坏了曼桢与世均的良缘。恰是因为孝义,他后悔在母亲去世之时没能成家,加上当时结家续祖的风气,他在曼桢拒绝后两个月就结成良缘。
对于爱情,他是在懵懂中不断成长的。对于曼璐,他是一种青涩时期的憧憬与悸动。豫瑾与曼璐重逢时,豫瑾先是吃了一惊,说不出话,一颗心直往下沉,缓过神来也只是一点微笑,几句寒暄,自己坦言“人总是要变的……想想从前的事,非常幼稚可笑”这样子的他,年少无知,不明爱情为何物。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似乎曼璐与他只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即。
对于曼桢,他是一种尊重与宽慰,付出与隐忍似的爱情。要说与曼璐的爱情是香槟与玫瑰的结合,那么这一段则是粗茶与淡饭的搭配。起初,曼桢在他面前焕若俏皮的童年那个捣蛋鬼,活泼开朗,但在经历强暴和关锁,姐姐和母亲的欺骗,失去心爱之人后的屈服后,曼桢显然多了分悲剧的色彩,悲剧原来是撕碎了最美好的挚爱呵!而他呢,有何尝不是隐忍的保持初心,默默守护,盼望临行的一句告别仅仅因为她欲言又止的话还未说完,听了她的倾诉,尽是安慰与鼓励,内里却怜惜叹惋。
这样风度的他,却在全文曼桢与世均相逢漫不经心的对话中结束,他在内地抗战时给日本人抓去后逃到重庆,还写信给曼桢,替她还债,太太却惨死在日本人手中,但就是这样子的寥寥数语,白描单一的语言却让人陷入沉思:单身一人的他还是会对曼桢义无反顾,死心塌地吗?他又会有怎样的生死离别,会遇到更好的的归宿吗?曼桢又会选择怎样的出路呢?一切一切,只成为但愿都好!
张豫瑾,一个为爱伤痕累累却义无反顾的付出者,一个默默无语,不奢望爱情眷顾的可怜人,一个只要让我爱你就好的苦苦哀求人……
05
毕竟是爱玲女士,深刻而博学,咀嚼之中,遐想万千。在这个寻求婚姻爱情混沌的年代,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忠于爱情,还有多少人认为爱情虚渺无力透支,还有多少内心波澜壮阔的理智者,还有多少位默默守护爱情的骑士?
《七月与安生》中的家明一开始我以为他喜欢安生,后来我以为他移情别恋到七月,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不过是最爱自己的忠实者,于他,我想也并不是没有了爱情,只是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摩擦中变得廉价,而此时的爱情叫做婚姻,一个爱情的坟墓。
情人佳节,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始于爱情,嫁于爱情,忠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