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壶,就是我们盛热水的一种器皿,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竹子编的外壳的,铁皮的,也有不锈钢的,还有塑料的。我也不知道为啥把它叫电壶,那个年代它根本不用插电的可能因为那个年代娶媳妇也没啥用电器,拿这个打肿脸冲个胖子,显得有点用电器的味道吧。
小时候,因为家里头人多,电壶也就比别家多一点,每次到了做饭的时候,我妈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家的大锅里添满水,烧开后,给电壶里依次灌满水,用于一家人一天的饮水。一到秋夏两忙,电壶的作用就更大了,我就和弟弟妹妹一起,提着装热水的电壶,行走在家和麦场之间,为忙碌的大人们送足补给。
在外求学的日子里,由于家里离学校比较远,我当然而然的也就成了住校生。到了冬天,学校里好像也就特别的冷,学校里地不平的地方因为雨雪荣融化积了水,早都结成冰了,用脚踩都踩不烂,学校的白杨树叶子早都落光了,一刮北风,树枝相互碰撞,嘎嘎的干响,学生宿舍里冷的让人头皮发麻,早上脸盆里的水,到了晚上就冻成冰疙瘩了,学校里不让用电褥子,每天晚上钻进被窝里睡觉,就像上演惊悚片一样,宿舍里一阵阵的怪叫声,这个时候的电壶带给我们住校生太多晚间美梦的憧憬。每天晚上下自习后,学校热水房会定时放热水,我们这些住校生争先恐后的带着花花绿绿的电壶打水。因为一天只能打一次水,谁也不敢浪费,先把电壶里的一半热水灌到葡萄糖瓶子里,放进被窝里。再用剩下的一半水洗脸洗脚刷牙。有时候打水也挺好玩的,因为天冷,大家排队的时候你拥我挤,谈天说地的,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冷了,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的欢笑声,被风吹动的白杨树发出的嘎嘎声,早都被我们的欢笑声淹没了,突然“砰”的一声,先是同学们嘶声尖叫,然后你探头我探脑,知道又是谁的电壶爆炸了,木塞子被弹的老高,落在了前面哪个同学的头上,而后又是一片哈哈大笑声。也可能就是那样艰苦的学习生活,也让我们这些农村娃深深地明白,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唯有读书才能吃上商品粮。
上了师范,电壶也依然伴随着我,最有趣的日子,就是一到周末,宿舍里总是有不回家的同学,我们在周五晚上就会合理的分配任务,谁和谁去给电壶打水,谁和谁去买炸馍榨菜(当年长安师范网红食品,其实就是先一天没吃完的剩馒头油炸上色,深受同学们的喜爱),分工明确,一定要确保大家周末在床上过的愉快。打水我们一般都是两个人一组,要么手提,要么用棍抬,那个棍其实就是掉了头头的烂拖把杆杆。师范学校女娃多,男娃少,周末打水的时候,那也是一片别样的风景线,披头散发的,不修边幅的,妆容精致的,谈天说地的,随走随呀呀练声的,背诵课文的,真是啥啥样子都有,最好看的还是那一溜溜花花绿绿的电壶,伴随着蜂花护发素的味道,那不就是一股股青春的味道。
现在,有了真正的电壶,插电即热,方便实用,大多数人都不用老式电壶了,我可能还是没有脱离农村人的生活习性,或者因为我有些许的强迫症,总不喜欢在家里的茶几上摆东西,摆茶海,还是爱用小电壶泡茶,可能因为它更环保,更省电,也不占地方的原因吧!买电壶也是有学问的,每次去买电壶,我总是会打开壶塞,把口子放在自己耳边细听,能传出来嗡嗡声,那这个电壶的保温功能一定不差,声音不响的一定不能买。电壶盛水除了低碳环保以外,可能主要是便于水质沉淀,不像现在烧水的真电壶,一开就喝,哪还沉淀杂质呢。有时候想想这不就和做人一个道理,时常沉淀自己才是最好的,可能才会成就最好的自己。
(作者简介:刘 娟,笔名:关中女子,鄠邑区作家协会会员,小学语文教师,喜欢乡土文学创作,其作品《搅团》、《一把雨伞》、《烧炕》等在《金鄠视野》发表,《香椿芽儿》发表于学习强国三秦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