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老家的冬天就像是笼罩在一个巨大冰房里。街上过往的行人裹紧厚重的棉袄匆匆离去,谁都不愿多看谁一眼。这样的冬天,我已六七年未曾与他谋面,他也对我格外亲切,恨不得每天巴我身上紧紧地依靠着我。
我是最耐不了冻的。下班回家 ,奶奶琢磨着要给我换一床十二斤的大棉被,我自然满心欢喜,谁不愿意窝在温暖的被子里过冬呢?我虽然喜欢冬天,可却是不想与他做亲密无间的朋友的。晒了一天的棉被马上要被穿上红红火火的“大衣”来陪伴我了,奶奶拉着我一起塞被,或许她是想给我玩个新花样,只见她坚定的将“红大衣”铺在床上,长宽分明,棉被整齐的叠好,一骨碌全塞进了狭窄的衣口,我被弄晕了头,已然分不清楚哪是哪,不由得抬头望了望,碰到了满是疑惑又熟悉的目光,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果然,三十分钟过去了,被子从这头塞到那头, 从这边旋转到那边,棉被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天津大麻花。“还是按照老法子办吧!”奶奶皱了皱眉头,满脸皱纹的脸上更显得沟壑纵横,但在我心里却是极美的。我也喜欢老法子,无论什么,老法子才能勾起回忆,才更有“人情味”。我们一鼓作气,开始研究起对付棉被的战术,在统一战线的组织之下,三分钟就完成了这次艰苦的战斗。塞完被子后,便是奶奶传统规矩,将四个角都缝好固定,我有些好奇。奶奶熟练的拿起缝衣针,针孔里穿着一根粗粗的白线,用针在头皮上抹了抹,我看得甚是吓人,生怕不小心划破了头皮,或许是要让针更顺滑锋利,所以需要点油滋润滋润?只见针在被角不停的穿梭,渐渐的白线只剩下短短三四厘米,这可遇到了我的万年难题,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给芭比娃娃缝衣服,最后打结时若是线长,那倒是好办,将线在针上环两个圈再将针拔出即可,可是一遇到线短我就犯了难,只好给娃娃做了件“开衫”,索性让它自由生长。这个难题,今天我就能得到答案了吧?果然,我细细的盯着,见奶奶将白线从针孔里拉出,转了一圈便打了个结,虽看着简单,但我认为难度还是不小的。
我想,今晚一定会有个温暖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