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家书,写给我亲爱的爷爷。
亲爱的爷爷:
展信安。
昨天是您的生日,首先,祝您生日快乐。希望您身体健康。抱歉,在这样一个欢庆的日子,我未能出席。我知道您不会怪我,可我依然还是觉得可惜。其实,您不知道的是,回去的假我都早已请好,票也都买了。想要在您生日的时候,回去看望您的。可是临到头,因为一个期末考试周,打消了我所有计划安排……终究还是觉得留下遗憾。
或许有人会觉得,一个生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足以令一个远离家乡的人,奔赴千里,回去。人们好像总是把春节定义为回家的日子,其他时间,无所谓回不回去。
可是我却想到,曾在网上盛传的一个父母与孩子相处时间的推算公式。
假若父母现在60岁,以平均寿命80年计算,余下寿命只有20年。如果一天可见面11小时,以数学公式计算:
20年 *(26天 * 2小时 + 2天 * 7小时)= 1320小时 = 55天
很多人以为还有20年,但真正跟父母相处的时间其实只剩下55天。一个扎心的数据,见一次面少一次的日子,爷爷您已经八十好几,我还能缺席几次,在您重要的日子?我还能放宽心,带着心安理得的心,去见您几次?想到这些,整个心都泛着酸意。
在昨天的考试中,我写下过一段文字:“时间的陷阱常使人远离,话筒中的妈妈青春如昔,每次回家,眼见的妈妈却是黑发飞雪,一次比一次苍老……”
每次给您打电话,通过声音波介质的传递,我感受到的都还是您青春如昔,声音并未变得苍老。而我也就一直带着自我蒙骗的心理。觉得您和奶奶也都还一切都好。身体也都如同我还在您们身边一样硬朗。
然而,事实上,我却知道,你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无论是你们身体机能的变化,还是容颜外貌,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你们变老了。所以对您们,我总放心不下。因为您和奶奶身体都不太好。我是多么多么希望,你们不再受病痛侵扰,每天都在祈祷你们健健康康身体舒爽。
远去的记忆,斑驳了时光。我已不太能清晰记得从小在你们身边的成长。但印象中,你绝不是一个会像奶奶一样在我外出求时,在我还没出门时,就牵肠挂肚放心不下的,对我进行各种嘱托。可是去年回家,到快要回学校的时间,你变得和奶奶一样,絮絮叨叨的对我讲了好多话,对我说,要吃好,要盖好被子,不要生病了,别感冒……在我踏上离开家的车,你眼里还泛了泪花。那一刻,我扬起脸,不敢回头,迎着风,一路向前。因为害怕看见你孱弱、孤独的身影和苍老的容颜,心却变得特别柔软。
你和奶奶,都没什么文化,说是文盲也不为过,自身没什么文化程度,也没给过我什么好的教育,却是把最好的爱给了我,并给予了我最大的自由和尊重。因为意外离开的姑姑,你们更是把我当成了女儿来养。从小满足我想要,从未委屈我分毫。真是把我放在了心尖上。
这样的你们,我却未能承欢膝下,对你们尽孝。还记得高考填志愿前,彼时奶奶身体已不太好,那时,在我纠结是选择一所家乡的学校,好能随时回家看望,还是追求心底向往的诗意和远方,拿不准主意。向奶奶询问意见,当时奶奶身体都不太好,却还是打起精神和我讲。这事她也不懂,说我自己做决定就好,不用担心她身体,没事的。虽然心底带着担心,但我还是任性的选择了远方。回家的时间变得少之又少。离家后的两年时间,知道奶奶一次又一次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光,也曾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选择了这么远的地方。徒增很多失落和怅惘。
毕淑敏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是呀!对我来说,爷爷奶奶你们,是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你们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我在受伤或者心情不好放心投靠的臂膀,给我遮风挡雨的坚强。有你们在,我才能感受有所依靠。设想,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在了……不,现在的我连想想都不能做到,岁月漫长,我希望你们能一切都好。现在的我就是这么弱懦,在我勇敢起来之前,希望爷爷奶奶你们活得能久一点再久一点。没了你们,我无法自处,无处安放。
今年的生日,爷爷该是开心的吧!您的三个儿子都在您身旁。家里亲戚也都有来拜访。十分热闹。我没在,不知您是否挂念在心上?看妈妈发来的照片,是高兴的模样。看见这样的您,心底的遗憾算是有所减少。希望您能继续这样开心到老,长情不及久伴。可我依然把您和奶奶,最挂念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