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冷酷小子
好久没有任何精神去提笔书写了,总感觉自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认真剖析事物的自己了。我想大概在成长的路上丢失了越来越多的自己,那些曾经自己为耻的、为傲的,似乎通通都不见了。此刻的我,大概只剩空壳了吧。
记得知乎上有一个热门话题提问,问的是缺爱的人都有什么表现。我记得其中的热门回答是“心思敏感脆弱,缺乏安全感,不断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这么久了,自己的人生也走了将近20余年,可每当看到这个字眼,我还是无法避免地想要逃开。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就像我不得不承认,始终有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不断地吞噬着我。
都说幸运的人,一辈子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辈子都在治愈童年。趁着封城这段期间,一个人呆坐在房间里,我想了很多很多,试图着去追溯根源,重新认识自己。
似乎还记得刚长出胡子那年,有同学好奇地问起我说为什么不把胡子刮掉,记得那时的我沉默不语。回到家后,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打开电脑,在网页搜索那行写下“男生如何刮胡子”,再按下输入键,看着别人对刮胡子的各种详解。对啊,似乎那个本该在我生命里扮演领路人的角色,从未在我的剧本里出演。这一路走来,所有的事物都得由我自己摸索,肩负着家庭的重量,学着努力挣钱、学着自己提起那一袋袋的重物、学着维修家里每个坏掉的物件、学着始终保持微笑。
似乎还记得那时看着班里人手一架游戏机玩得起劲,回到家后我立刻提起说想要买一架游戏机,那时他们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的小六评测考获佳绩,就买给我一台。后来我拿到了佳绩,在听到母亲说家里有困难不能买的那一刻,我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哭了一整天,不断地写纸条,透过门缝传给母亲,责问她不肯兑现承诺。后来,记忆中母亲最后也答应了往后有机会再买,只是那个躲在房间里哭泣的少年,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今天,直到后来也能笑着说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玩游戏。
似乎还记得那时候姐姐的成绩很好、性格长相都乖巧,所以妈妈、亲戚们都特别喜欢她。还记得那时她就是亲戚聚会的焦点,总是被所有人围绕着说个不停。碰巧的是,她的生日在新年期间,我依旧记得每年我姐都有一个生日会,桌上摆满了各种礼物、玩偶,有着很多好吃的食物与蛋糕,所有人都围绕在一起唱生日快乐歌。还记得那时的我,总是和她一起拆开礼物,总是期待着有哪些礼物是能够被我所用的。或许是不凑巧吧,我的生日却是在年尾,以至于似乎我在那天吃过的蛋糕屈指可数,哪怕后来的我也在努力读书,成绩超越了我姐,却依旧没能改变些什么。
似乎越往回头努力回想,我能记得的事情就越来越多,画面也越来越清晰。那些本该被埋在心底的秘密,又被重新地挖掘出来了。看得越清,我越能意识到生活里我的所有举措、行为,似乎早就隐藏着各种蛛丝马迹。我害怕别人的已读不回,会觉得是自己说错了些什么而害怕;我不相信有人能无故地对我好,总是想尽办法对所有人更好;我害怕别人对我的看法,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我害怕别人会忽然对我冷漠,于是我要不停试探、不停追问。
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是自己任由自己放大了这些悲伤,而这些伤痛也许不过是每个人都会历经的过程。明明感觉这辈子也没经历过什么大灾大难啊,明明自己就不是那个最悲惨的故事,可是为什么还是无法抗拒地陷入低迷、还是沉浸忧郁的情绪里、还是不能控制悲伤,为什么啊。
最近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朋友,在她身上似乎有着我想成为的那种存在。才发现,原来我们不开心时,是可以表现出来的;原来我们对别人感到气愤时,是可以表达的;原来我们可以发脾气;原来我们不需要刻意讨好;原来我们自然会吸引到爱我们的人;原来我们都可以做自己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可以的,都是正常的。所以才会想着说去认识她多些,只是结果大概还是一如既往,又被我搞砸了吧。
其实回想起我身边的感情关系,似乎除了亲人以外,大概也没多少认认真真能相伴的人了吧。曾经也有过那么一群试图靠近的他们,也有过那么一群我想与他们一起走下去的人,但一个身上长满了刺的刺猬,又怎么学得来拥抱呢。也不没有尝试过去维持一段段关系,却献出了整颗心脏、用尽了所有,像是飞蛾扑火般,烧伤了自己,也灼伤他人。
如果我给你的和给别人的不一样,而你给我的却和别人一样,那大概还是就此别过吧。
在别人看来,我大概就像个傻子一样吧,别人迟回复,我会紧张、会害怕自己说错了些什么;别人好不容易接近了,我却又不断试探,确认我们之间的距离,想要去证明些什么,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一脸失望、厌恶地离去;如此循环,我大概就这样接受了这样的表象,相信人终究会散,相信这世间终究只有自己能陪自己走,相信别人都不值得信任。不断地试探身边的人,再不断地推开他们,如此反复,大概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但即使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又能怎们样呢?人生不是电影,没有所谓的一朝顿悟后的良辰美景,没有那么多美好的想象。大概率还是会带着种种缺点,得过且过地过完这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