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经常在外飘泊闯荡的天涯游子,故乡就是永远绑在心头上那道不尽的万千思念和对家乡亲人无时不到的执着牵挂。
家乡的山水草木,亲恩乡情,犹如炎夏酷暑里清凉冰爽的池水使人陶醉,又像是寒冬冰雪上温和可亲的暖阳令人渴望。
即便那只是穷乡僻壤的山村古庄,看不到车水马龙的繁华昌盛;土砖泥瓦的低矮坯房,无法与高楼大厦的鳞次栉比相提并论;晴是尘土飞扬,雨时泥泞不堪的羊肠小道,与宽阔交错的四通八达简直是天壤之别。故乡,蓝天碧野间鸡犬相闻,青山绿水处鸟语花香,粗衣厚杉下童乐老慈…
故乡的记忆,早已同步刻录在陪伴着她生长的少年脑海里。四邻五舍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女童,村里庄外多的数不清的乡趣和古玩。孩童们你追我赶的欢声笑语,村口小河沟里游泳嬉水,大雨过后流淌不停的小溪里闸河拦坝,柔软结实的黄胶泥巴制作的枪炮刀车,席地而坐围成一圈抓子,平地上用石块划上方格,找个瓦片玩踢方,晚饭后大人们围成一圈闲聊,小孩们在村子里的柴禾垛旁院墙边藏老猫,捡上一个带叉的树棍就是机枪,几个人玩枪战,还会因为谁先发现谁,或是谁先开枪争得脖粗脸红。直到夜深人静时不知疲倦,留恋忘返。此起彼伏的呱呱蛙声,似远似近唧唧虫鸣,高空中那清晰闪亮的明星,空地上一闪一闪飞舞萤火虫。田地里用长草串上一串蚂蚱,拿着回家喂小鸡。抓到还没出飞的小鸟用一根细线绑在一只脚上逗着玩,一不小心就挣脱飞上了树枝。地里生长的象小西瓜似的马宝蛋,摘下来当圆珠能玩上一整天。记得有一次和小伙伴不知道吃了什么晕晕乎乎的喝醉酒一般,吓的大人们手忙脚乱,后来大人们才知道,是学着大人摘野果子,误吃了村头上几颗蓖麻上的蓖麻子。许多自制的玩具有的现在都叫不上名来,乡村世代流传下来的游戏也是五花八门。在那个缺吃少穿的时代,物质贫乏,电都没有,别说现代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电子产品了。可是那时的精神财富却丰饶充盈,在现在可想而不可及。
故乡是一种特殊记忆载体,记录着孩提时的天真童趣,年少时的无忧欢乐,是对纯真生活的留恋,也是对家乡亲人的深深挂念。下一代的童年,出生在城市,落户在农村。城市里又搬来迁去,找不到田野和水溪,看不见清澈蓝天和各种各样的大树,听不到清脆婉转的鸟鸣,现在只有电视电脑手机游戏,也许他们会认为比上代人要精彩万分。可是缺少太多的大自然带来的乐趣,多的是架在脸上的眼镜和肥胖的身驱。
他乡异地,人到中年时,会更加怀念那个伴随着无忧无虑少时快乐时光的家乡,如佳酿般汁浓味郁,愈久弥醇。
时过境迁,城市人里家乡可能早就被耸天高楼和宽平的马路挤压的消踪匿迹,时光的记忆也随之被占据和覆盖,迷茫四顾中惶恐不安。远在山边的家乡,依然是春芽秋果,山水相映。
只是物是人非,乡在人衰。
故乡安静地等待着远方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