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诞生于贵族名门,儿时奢靡的贵族生活没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记忆中最深的无非是家人。我一生中最快活最奢侈的日子只停留在我生命最初的九年,或许是月盈则亏,九年最奢侈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都说人生如树枝,树枝上每一个分枝点都代表着一生中决定你命运轨迹的的每一件事情,而事情的不同结果都会延伸出不同的人生分枝;树可以有许许多多的分枝条,然而人的一生却只能沿着一条分枝的轨迹,然后到了下一个分枝点再只沿着一条分枝,就这样一直到死。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中或多或少的会经历一些痛苦的分枝点,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当回想往事时对往事无能为力的折磨与挫败感。
出生头几年的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我不止一次满怀希冀的问过母亲关于我出生那天是否天有异象。然而母亲每次捂嘴偷笑的摸了摸我的稚子头,然后笑语盈盈的给我泼了冷水:我降生那天,既没有天生异象,也没有神人托梦,更不是上古某个圣贤的诞辰,缘于我的出生,这天对于家族来说是个不平凡的日子。祖父有三个儿子,父亲是长子,而我则是父亲的第一个血脉。出生那天,产室里母亲的痛苦的叫声不时的传了出来,父亲、两个叔父以及平日难得一见的祖父破天荒的安静的待在产室外面,而父亲不停搓着手在门口踱来踱去的同时,不时地往窗缝里瞅,为此父亲还遭稳重的祖父训斥了一番。喊声沉寂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婴儿哭泣声打破了祖父四人的沉闷气氛。吱嘎的开门声随之而来的是产婆手里抱着的襁褓中的我,四人迎了上去,祖父一把推开父亲率先伸出粗糙长有厚茧手,小心翼翼的把嚎啕大哭的我环在了他宽厚雄壮的胸膛上。“哈,是个男孩,别说眉眼和我有几分相像。”祖父说道。父亲也兴奋的歪着头盯着我:“是和我有几分像。”“关你什么事,你本来就是长得几分像我的。”父亲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耳边呼啸着的风声和群马马蹄与坚硬泥土的撞击声把我拉回了现实。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碎雪粒击打在策马的我僵硬的脸上,提醒着我此刻是在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