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到午时,阳光透过嫩绿的枫树叶,斑驳了青苔簇绿的砖瓦,留下的光影里,是细雨濛濛,爷爷带着儿孙,扛着锄头,握着锄刀,提着跨篮,备好香火和良飨,上山祭祖。
清明节,在儿时,更多的是可以逃避学业,踏山游玩。调皮的我们,总会偷偷的携两个塑料袋藏于裤兜,以便打捞山货。
家的背面是山,上山仅有几里的路程,需要穿过柏油路,经田垄,越泥沟,翻山坡,便到了第一处祖坟,那里是我们的第一战场,也是收获最多的地方。
这里,坡缓草少,茶树多,且低矮。经过多日的雨水,和氤氲雾气的浸润,早已将茶树的嫩叶,幻化成一只只小精灵,耷拉着红色和白色的耳朵,随风摇曳,我们扯着这枝,望着那枝,没过一会儿,各自的袋子都已满,若是看见那翻着特大特白肚皮的“茶耳朵”,我们会异常兴奋,那是最佳的战利品,一经摘获,便会进入嘴里,轻咬一口,清甜的汁液,会瞬间滋润蓓蕾,我们常含着口水一并吞肚,那是多么的痛快,多么的满心欢喜。长大了,吃的水果种类也繁多了,却不及它,是心大了呢,还是尘世浮华,躁动了那一抹纯真简单的心?
坟茔的四周杂草丛生,有些还从石碑的边角冒出,没落了碑文,碑文上面已被青苔铺上了绿装,我和弟弟们起身撷取几片树叶,在上面擦拭,这才看得清,原来是太公和太婆的仙址啊,我们兄弟几个,用锄刀将四周的杂草树枝削矮砍短,用锄头在不远处翻点新土,将新土压着黄纸盖在坟头,点上烛香,烧了三道金银纸,燃了三十响的鞭炮,便大功告成,此时,爷爷会对着碑文,嘴里念叨几句,保佑子孙学业有成,事业兴盛。及毕,便去下一处祖坟。下一处,在山的另一头,跟回去的路重叠,有时我们不会原路返回,会走其他道,那样就可以摘取更多的“茶耳朵”,同时,还能够登上半山顶。那里树木稀少,平坦开阔,可以愉快的尽情奔跑,时常都在期待着可以撞见大野兔,然后抓回家,跟家人去邀功请赏。下山的路,是沿着峭壁凿出来的,只容得下一个人,坡有点急,我们抓着结实的树枝缓缓而行,坡上是鲜红似血的映山红,如果渴了,就会撸一串映山红的花瓣放进嘴里咀嚼,青涩涩口,同时,也会折枝几许,开开心心带回家,插入白酒瓶中,待它慢慢的凋零…
抬头望,月已西垂,与谁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