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7年10月1 星期日 〉 国庆特辑:书同文篇,主要就华夏文字之源进行探索,这个脉络还是比较清晰的,存疑的也不多,梳理后,希望对秦帝国在整殇天下文明所做出正确的选择,以及展现出帝国高瞻的目光而予以认可。文字溯源了,可惜雅言无以得见,我想会不会以陕甘方言为基础推行的普通话,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穿越帝国,去探密、去思索 ......
程邈,这位因文字入狱,又因文字官至御史,用现在的话说,从一个科级干部,犯了文字的“错”入狱了,又一下子从“罪人”之身提到了部级领导,始皇帝嬴政亲自接见,封为御史,受丞相李斯直接管辖,专职于制定天下文字。
秦统一天下之后,设三十六郡,在全国推广秦法,其中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文字。山东六国文字各异,各级官吏对秦国的文字知之甚少,秦法推广难以普及。时代的发展就需要有一种统一文字符号,作为标准在全国推行。这个部门设在丞相府,由李斯总管,程邈、胡毋敬、赵高领衔,这四位,原本都是善书之人。
黄帝之后的文字有陶文、甲骨文、金文、史籀文(石鼓文),陶文是字画成为文字的最早形式。发展到周时,有文字九千余,规定了官方文字,这也就是说,文字统一标准,在周时期已具规模,只不过是周室衰落,进入春秋战国时期,五百年间,各国在此基础上发展了自己国家的文字,文字表意更加丰富,字形有了很大变化,文字量数也所增多。七国大抵如此: 魏国21100多,常用字2100多个; 赵国21300多,常用字1300多个; 韩国23900多,常用字2160多个; 燕国18000多,常用字1800多个; 楚国21000多,常用字1900多个; 齐国21000多,常用字2100多个; 秦国11662多,常用字1350多个。可以看出来,韩国字最多,因此韩国都出大才,只是他们不用而已,如郑国、韩非等。六国新创文字13860余个,结合秦国文字近三万。
确立了以小篆为官方文字,以隶书为民间非正式公文的文字,书同文的难在于字制之难,需要制定出每个字的标准点画,字数之难在于三万字的标准化,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文体之难在于是用单字说明,还是以文章形式串联,以便传播。由李斯牵头的会议确定了3000常用字,以李斯书《仓颉篇》、赵高书《爰历篇》、胡毋敬书《博学篇》三篇文章为文体,这也是后世的《千字文》雏形。
此项浩大工程,由130人组成的改制团队,历时半年,完成了改制的基础工作。汉字从甲骨文到到金文、石鼓文(大篆),大篆这个阶段就相当于战国时期,后来演变为小篆、隶书、草书、行书、楷书(魏楷、唐楷),发展到草书时,书法艺术就上升了一个台阶。
秦帝国以博大的胸怀,滋养着华夏儿女,开创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后世非秦的声音比比皆是,就对程邈的生平介绍,也是各种非秦的描述,我们用着秦系文字,记录着抹黑着这个伟大的时代,真是令世人汗颜。
战国文字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个体系
1.秦系文字。平王东迁之后,将西周故地封给秦国,所以秦文字完整地继承了西周文字。加之秦国在文化上低于东方六国,文字的发展少有发挥,也完整地保留了西周文字的体系。所以学界往往周秦并举,秦系文字有时也称作周秦文字。这一体系随始皇帝“书同文”而传至今,所以我们今天的汉字就是秦系文字。
2.楚文字。由于楚地水网密布,地下水系发达,楚地墓葬往往完全浸泡在水中,因此保存了大量的简帛。竹简这东西,要么泡在水里隔绝空气,要么在西北大漠的干燥环境下还能保存下来,中原地区不干不湿,汉晋尚有发见,如今尽已朽烂,无从得见。所以现在看到的竹简,主要为楚简和汉简以及少量秦简,由于汉简不属于古文字材料,楚文字就成为当前战国文字研究中材料最为丰富的一系。楚人浪漫,有点像现在的法国人,所以楚文字简省较多,字形飘逸,在战国文字中独具特色。
3.三晋文字。韩赵魏原是晋国家臣,故世称三晋。三国文字同宗同源,虽有小异,不害大同。
4.齐文字。主要是齐鲁两国的文字。齐鲁两国地缘相接,文化相近,历史上往来密切,所以两国文字也基本同源。
5.燕文字。即燕国文字。发见较少,主要为玺印、泉币。
6.中山文字。中山国属狄人鲜于部,嵌于燕晋之间,后为燕赵之间,一直被中原诸夏视为心腹大患。中山国受中原文化影响较深,姓姬姓,参与过合众伐秦。现在所见中山文字为中山王青铜器,战国时代,各国铸器己少有铭文,唯有中山王器上铸有大量铭文,字形风格也与春秋金文接近。
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各国文字虽有差异,但并没有到无法辨识的程度,毕竟都是从西周文字同源发展而来。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字形改换。如楚文字中“馬”、“爲”等字,将下边表示动物四肢的部分,简省为两横。 2.同形异读。如“箸”字在秦文字中表示筷子的箸,在楚文字中表示书写的书。 3.另造新字。如楚文字中有一个字,上羽下能,是数字一的异体字。这样的字极为少见,屈指可数。
相较于各国文字的不同,一国之内的异写也非常的复杂,有时甚至超过了国际间的差异。总而言之,战国时代是一个用字混乱,极不规范的时期。
尽管文字分化,用字混乱,但不同文字体系所记录的语言却是相同的。当时虽然方国之言迥异,但雅言一直作为通用语。《论语》中说“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孔子他老人家居家过日子说的大概是鲁国方言,但讲解经书,执行礼仪,一定是用雅言。战国时,虽王室衰微,各国之间仍以雅言为通用,士大夫在正式场合说话用雅言,著书立说当然也用雅言。因此,百家诸子虽来自不同的国家,但口中所言,笔下所写,虽间或有方言词语混入,但总体而言,还都是当时的普通话,各国文字虽有不同,但彼此阅读并无大碍,所以,在“书同文”之前,是不需要彼此翻译的。而且所谓“书同文”,也只是规范了汉字形体的书写,取缔了大量并存的异体字,并没有规范汉字的使用,秦汉时期,同一字形不同地区用作不同音义的现象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