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夏摩

精心打扮一场只想出门迎接一场暖阳,不料大朵的云却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我还是被这阳光下的寒冷吹进了咖啡馆深处。

饥寒交迫中体温在咖啡馆中慢慢回暖,加州的风还是厉害的,手冻得有些不知道怎么打字了。很久没有好好的写下些什么,回家旅行结束后,整个人好像被扔进了谷底,阴冷潮湿,似乎连尖叫和慌乱都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扼制住,逃无可逃,甚至因为黑暗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想要抬头也没有月光,我就坐在谷底的深处,感到深深的束缚。

我总在做决定,似乎通过某种仪式感可以让我彻底放下自己的某些欲望,比如下飞机回来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他。然而我的决定总是无济于事,或许如书里的那些混乱又有序的人生一样,必要经历某种漫长的等待而不是简单的一蹴而就。你相信吗?谷底的我经历了一场风暴,好像末日浩劫一般,猛烈残忍肆意搜刮着我残存的乐观。

两天内,我把自己灌醉了两次,然后第二天若无其事的上班和同事说笑。和朋友说过迄今为止最牛的一句话,“你要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伤心的时候只有下班之后,我可是个大人了。”我好像终于接受了长大的设定,在一帆风顺的前面的人生里,我随身携带着自己的天真和脆弱,肆无忌惮又无比懂事的走了那么久,终于在一次次醉酒后大大方方地长大了。残存的醉酒的片段,一个人小资般捧着已经品尝不出味道的红酒坐在地上,压低着声音哭叫着,我对她说了好多话,犹记得我说,我可以三天后死去,换她出现陪我一天。我问了她好多问题,却没有人可以回答我。夏摩里说,“当答案来临的时候,有可能问题早已不复存在。”

这场风暴早在两年多前就该来临的,在我不断扼制和逃避和遮掩面前一拖再拖,差点一发不可收拾。第一次品尝到失控,该和他有关,又或者说和他毫无关系。我以为他可以带走的风暴,不料他却成了风暴本身,又或者他确实带走了某些,某些我说不上来的好与不好。从未体会过失控,那是种回忆起来会觉得莫名微妙的感觉。你费尽心力尝试了一切曾经有效的办法试图把自己拉回原本的轨道,突然方法没用了,轨道没有了,你的慌乱显得无比多余,某种力量在拖拽你告诉你放弃吧,你的生活会从此一蹶不振,放弃抵抗吧,你什么都没有了,放弃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这是绝望吗?我唯一记得的绝望,是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喊着“我爱你”却依然改变不了仪器上逐渐变成一条线的事实,那个场景里有变成背景音的哭喊,撕心裂肺还有仪器发出的嘟,嘟,嘟声。面对风暴,应该不至于绝望吧。

喝醉的感觉,很分裂。离墙远一点,因为内心的痛苦和拉扯,手是感觉不到的,当手回过神来,只剩大片的淤青和第二天敲打键盘的艰难。我瘫坐在地上,残存的意识终于放弃抵抗了,放弃抵抗这场风暴,放弃抵抗我的脆弱不堪,放弃抵抗我自认为混沌的生活。我瘫坐在地上,瘫坐在我的谷底,风暴席卷得越发猛烈,心搅得生疼,我以为一切都会在我放弃的瞬间结束,我终于要结束。

清醒的第二天。房间一地慌乱。我却感到异常神清气爽。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一场谷底的风暴,或是一场自我的傲斗。好像,莫名其妙地被平息了。不曾相信过注定。可是就像那条莫名其妙断裂的项链,莫名其妙地遇见和吐露,可能也许是可能,这场长达五个多月的不安和焦虑注定要在那刻得以消解吧。真的消解了吗?可能我也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那幽深中继续等待着某场救赎吧。

不知道自己想写下些什么,最近遇上一本书,第一次感受到阅后即焚的自私感。书里出现了好多名字,如真,远音,镜湖...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中经历不同的风暴,却又因这我都不敢去搜索的夏摩山谷中寻得安宁。这本书的文字很美,有种魔力,会让我浮躁如我的心境瞬间感到安稳。庆山的字配上燕池的歌,让我常常把持不住的情绪平稳安宁。我放弃的抵抗似乎也放弃了我,不思考成了某种思考,我任由自己的情绪放肆却在这几日失去了情绪。我的问题依然没有答案,也丝毫没有得到解决,我依然坐在谷底,誓把谷底坐穿。夏摩里说,“假设自己已经死去,生命已经结束,此后的岁月都是神额外恩赐给你的。那么好好地活下去吧。让生命合乎你的本性。”

无常是常。我应该拥有了某种奇妙的能力。任由风暴来临等待它自我平息的能力。我放弃抵抗了。放弃抵抗我始终无能为力的牛角尖和突如其来的所有情绪。不抵抗,不沉浸,任其如风,来去自如。我不想成为一个佛系的人,最近的书和音频却一再让我去寻得安稳“尽力达观,保持中道”,第一次觉得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很厉害,可能在黑暗中摸索久了,眼睛真的会发光吧。“我没有宗教信仰,也抵抗一切试图改变我的思想和内心的外来力量。所以我绝对不会被洗脑,而代价就是我不够圆融自如,于是只能撞南墙,一点点生抗,置之死地而后生,可能这也是我的一种坚持吧。”鲁豫的话,醍醐灌顶。生活要继续的,南墙要撞的,风暴来吧,我收好的脆弱下次再摊开的的时候,我也有能力再将其收起来了。不做决定了,反正时好时坏,反正自我拉扯,反正狂喜和悲伤,反正这就是当下的我。接受不是妥协,不抵抗的只是不需要抵抗的,我热爱我的坦诚,只是不再放大悲伤,不试图强行坚强假意转身。该走的留不住,留下的,我定用尽全力珍惜。

夏摩山谷,如若真是世外桃源,此生,必去探寻一番。


谷底坐穿,不等救赎


这又是一篇假的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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