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酿好,何人愿尝?
书卷中鲜衣怒马的少年,摇开折扇,轻笑一句,“我踏月色而来”,戏谑的语气,眸光却清净。只少了一个撑着纸伞,曳着杏色长裙的女子。谁执伞,伞面画着疏疏淡淡的梅花。
那些意境多美,不经意便沉了进去,管他浮生若梦,缘深缘浅。
裹一袭红衣,流连巷陌,细雨绵绵打湿纷飞的发梢,却不理会。目光飘忽,不知要落到哪去。桥边垂柳扶水照面,竟是看呆了的,便有涟漪从湖心漾开,化起极轻的波痕。
痴缠烟雨,有人停步欲折花,却终是不忍。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悠悠荡过,像姗姗而来的赴约者,花等来它的归人,哪怕只有一次,也甘愿脱离花枝,跃入风中,感受那一次短暂的拥抱,然后风吹远了,花却留了下来,尘泥沾染了它娇嫩的肌肤。
“终是要辗转成泥的,你又何必?”素衣少年轻叹,“罢,罢,罢!谁都躲不过宿命,只是我的宿命又该是如何?”
桥的两端,相对成岸。一次抬眼,一次回眸,一场交逢,归于陌路。那红衣似火,白衣胜雪,翩翩少年郎,隔着拱桥,望不透对岸灯火。她停步,他踌躇。
“唉,一次就够了,何必停留!”
雨终是停了。她收伞,清浅红梅掩映在伞间,看不真切。而那边少年摇开折扇,扇面墨色渲染的梅花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