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二零零九年五月八日晨八时许,见明辉一短信发于廊坊,言五日洪威骤逝于保定。初以为愚人,遂疑之。然下尚随有悼文,且肺腑而言之,遂将信,不祥顿生,核而竟为实。日不随心,夜不成寐,起而就其文,泣然而悼之:
吾与汝先高中为同窗,后兄弟以相视。遥想高考预选,初以三十分之差而名落,时值盛夏,吾浇玉米,汝与七学友不远三十余里汗淋淋来吾家以告慰,邻人相叫以回,见汝等立于院内,母以瓜相待。相见无语,略会其意。吾屋未进,即对母言,后将不回,遂夺车而出。母惊惊兮不知所措,诚诚然嘱汝以相护,而汝至晚亦未离左右,且以饭相宽慰,然皆垂首而不语,似乎惜然而永诀。当此之时,胜权匆匆来报,化学科七十六分而未加,乃虚惊一场,汝如释重负,转而为喜,以酒相贺。其情之深如是!而今思之,恍然如昨。转瞬之间,物是人非,能不慨然而思痛!
经年以来,皆忙于事故,虽相隔不远,亦无以相见。只偶以电相闻或以网相问,几次相约,而终未成,熟知今日,竟成永别。而汝享年方过不惑,情不当别,理不当死。嗟夫,人之相与,俯仰之间,果如是也。
汝出身农苦,刻苦出学;兢兢为业,孜孜育人。业已成而福未享,苦已尽而甘未饮,英年而早逝,岂不令生者痛心顿首也哉!诚所谓天者难测,神者难明,理者难推,而寿者更难知矣。
今凭窗凝望,临风怀想,不知所云。空空然有所失,蔫蔫然无所往;望名而成影,临文而感伤;尘已尽而情未了,言有终而意无止,如之奈何?呜呼洪威,哀哉洪威,生既为英,死也为灵,佑汝寡母,利汝后人。
呜呼洪威,吾足吾手;哀哉洪威,吾宾吾友,汝死吾不知日,殓未能凭其棺,三日之后,乃能衔哀致诚,只言片语,难抵胸中之悲!魂魄当不远,但有所知。明辉等已备清酌时羞之奠,尚飨。
哀哉惜哉!人耶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