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瑞年自言自语一句,又回头看了李姐一眼,问道:“伙儿,现在几月了?是不是快过年了?”
李姐噗嗤一笑:“你才是个浆糊!连现在是几月了都不知道!我可给你说噢,年前没日子了,再过上半个来月就过年了。”
“还真快过年了呢!”瑞年也笑了笑,“可是咱是要饭的,又不是弄啥大事的,哪有闲工夫记日子呢?今儿是初几,明儿是十几对我又有个怂用呢?所以我倒记它歘球呢!”
“你还住到有理村去了!”李姐又噗嗤一笑,还在他沟蛋子上打了一下说,“哎,问你个话,你媳妇问你回不回去过年,是不是想跟你睡觉了呢?”
瑞年道:“你倒说得是怂话!我媳妇不想跟我睡觉,还想跟你睡觉啊?”
李姐便又说:“我就是有些好奇嘛。那你给我说一下,床上的功夫是我好呢?还是你媳妇好?”
瑞年笑道:“你想睡觉了就明说嘛,还拐弯抹角的!”
于是,他们便回到她的家里。少不得颠鸾倒凤,尽兴折腾了一回。完事后,李姐便很认真的跟他说:“伙儿,要不,过年你就不回去了,在我这儿过吧。”
“为啥?”
“你看啊。你媳妇也知道你在外头挣钱呢,你还不趁过年的时候多挣一些?正月里头咱这城里头也兴送财神呢!到时候你就在咱这一带挨家挨户去送财神,一天不说多的,只要送个十家,就能挣个百十块呢!再说了,你屋里人多,你就是不回去,过年也照样热闹。可我就一个人,也没个亲戚,一到逢年过节的就孤独得不行。我也没求过你啥事情,叫你陪我过个年,该不越外吧?”
瑞年见她说得可怜兮兮的,略一思忖,点头应了。
不知不觉间又是七八日过去。街上渐渐的有了过年的气象。瑞年摆摊的那个地下通道里,不知从哪一日起,竟冒出了好几个卖对联的摊位,并不是现写现卖,而是将事先写好的对联摆在街边卖。因为有了卖对联的,路过地下通道的行人们自然就会多停留一会儿,瑞年的生意也被带得较平日要好了一些,一日下来,甚至能挣到十八九块钱。
他去存钱时,却见储蓄所里的人也明显比平日里多了许多,且多半都是取钱。那些等候取钱的人中想必有好些彼此都是熟人,便七嘴八舌的交谈甚欢,谈的话题无非是办年货、单位发福利之类,自然也有人谈及给小孩或者老人买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