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刘栉定神看着前方正缓缓走出来的人,他的眼睛里带着杀气,她的箭准准地瞄着他的心脏,她的手微微抖动,心说着,“怎么会是你……”她的手不曾松开弓弦,直直地瞄着那个人。
“伤口甚疼,”她眨眨眼睛,憋回去聚集在眼眶的眼泪,然后大声喊着“你!”
“奉陛下旨意,捉拿赵王府汝豫翁主。”他洪亮的嗓音不绝入耳,她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成了若干块,手下意识地收回,待那个人走上前,她才看清他的模样,清澈的眼眸泛着可怜的鄙视,惋惜地看着他,这让她感到万分的凉意,随即是无奈般的恶心,这种恶心渗透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长芷!为什么你要?”她按耐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大声问着。管泽破走近了她,眼神中的疼惜却多了几分, 他哽咽了一下,命周围人退下,有些士兵不放心问着,“将军,这是乱臣贼女……”
“是该你说的话吗?”管泽破狠狠地看过去,那士兵再也不敢出一声,默默地退下,将马车等物尽归没收。
杀气因为士兵的离开而缓和了几分,她仍旧看着他不曾转过来看她脸的身影,呵斥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声音却无奈地弱下去了,管泽破叹了口气,小声说着,“子琴,这事情我实在无法启口。”刘栉疑惑,管泽破又叹了口气,说着,“子琴,终有我们再见的时候。”刘栉忽然想起什么,“荠莫呢?”
管泽破说道,“已然被陛下关在牢里了。”刘栉再也无力手持弓箭,那弓“啪”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管泽破捡起那弓,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泛着难忍的情绪,微微抿着嘴唇,憋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长芷出去打仗打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这个吗?你策划的很好,我完全按照你的步骤一步一步落入陷阱……我也配合的很好。”刘栉冷笑着,管泽破打断了她,“翁主!”深呼了一口气,将刘栉关押在牢车里,“带走!”
正值五月初,日子热的难耐,刘栉却心有舒畅,不得不就是一死,被自己爱的人杀了,这世界山的傻女人……越说越难过,她挺了挺腰板,静静地呼出一口气,默默想着,“若是我被抓到这大牢里,父王和启离岂不是难逃一劫?”又思量着,“我既然私服,这些人如何认得?难道又是长芷?”刘栉心惊,赶忙安慰自己,“与长芷相识多年,他的什么脾性我该是清楚的,他如今做到将军并不是凭依其他人的提携,与我的事情也毫不相干,此番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会有什么隐情?”一边说着一边又狠狠地批评自己,“他如今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反倒要我来原谅他?我才不愿做这黑水呢。”她气的闷哼了一声,牢外面似是空无一人,她坐的无聊,牢里破旧的味道让她作呕,她却无法,索性一下子趴在地上,装做睡着的样子。
她大约是气的发愣,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少,她竟听见有人悄悄来访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蹭地坐好,一段黑色的影子从房顶吊着飞到牢里,她大喊,“来人啊!”
“没用的,这里的人早已遣送走了,没人会听见你的声音。”蒙面的少年含着嗓音说着,“翁主,好久不见,我姐姐您还照顾的好吗?”他的刀已然架在她的脖子上了,她微微一笑,问着,“这么关心你姐姐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姐姐呢?我现在如今也不算是个翁主了吧?”
“其中的原因还用问吗?”这少年扑哧一笑,摘下蒙住脸的面纱,“因为我找不到我姐姐所以让翁主来帮忙啊。”他大笑看着刘栉,刘栉微微一愣,身体微微抖动,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翁主……”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只需要按照我说的话便可离开这大汉,不知翁主愿不愿意?”少年的声音严肃而带有强迫性。刘栉问道,“为何非要离开大汉不可?”
“翁主以为这大汉还有翁主可以待得地方吗?若不是如此,您的丈夫,将军为何会亲自捉拿翁主?”少年小声问着,竟把刘栉问懵了,正思索着,少年又问着,“我姐姐已然离开了这大牢,后续的事情翁主要仔细地想一想。”
“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这个责任你们谁愿意担?”刘栉轻笑着问着,不直接回答少年的请求。少年有些急躁地看了看牢外,“翁主,没时间了赶紧做决定。”
“容我想想吧。若是你急着要我的答案,大可在这牢里陪我等着。”刘栉笑说,少年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她,一个飞走踏上了屋檐,对刘栉说着,“翁主可要快些思考,免得误了日子再哭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