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陆)

“你有没有试过露宿街头?”

敏哥将鱼竿收了起来,将鱼饵重新换上。这湖里的鱼儿狡猾的很,竟没有一个上钩的。

我沉默了会,斟酌道,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敏哥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湖的近处用力的一甩鱼竿,细如蛛丝却坚韧异常的鱼线割离了湖风,鱼钩迅疾且毫不犹豫的钻入湖中,声音是那般的清脆,直扣人心。

“那就是没有。”

敏哥拍了拍手,拿起一旁的啤酒对着我说,

“你知道躺在马路中央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我撇了撇嘴回答的十分干脆。

“你知道在一个人的窗前站三个小时是什么感觉吗?”敏哥大口的喝酒,将整瓶酒以近乎挥霍的速度全数喝光而后他忽然大吼道,

“你知道从三楼跳下来瘸着腿走三里路听着一路狗叫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零下三度的冬天只穿一条裤子两件衣服站在一个人的窗下只为了等她探出头看她一眼的感觉吗?你知道一个人躺在马路中央想象随时有一辆车碾过你身上的感觉吗?你知道硬壳纸板盖在身上是有多暖和吗?你不知道!”

我看了眼敏哥,低头沉默。

沉默的点头。沉默的喝酒。

敏哥说得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知道,他有多痛。

在那个霜降寒冻的夜晚,一个迷失的年轻灵魂正在经历着一场难以挣脱的梦。他所寻找的,是什么?

敏哥被关在了家里三天,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了从三楼的窗户逃出,只是受伤的手让他在攀爬的过程中跌落,于是他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马尾辫的家门口。

她的窗前还亮着灯,透过院子的门缝可以看到秃头老板在一楼的身影。

敏哥不敢出声,于是他站在马尾辫的楼下,一直仰望着,期冀着某个身影会出现在头顶那片绚丽的星空之下。

可等待他的只是灯灭人未现。

三个小时,其中有路人来来往往,也有狗吠猫叫挠人惊悸,更可怕的,那是一月中旬的夜晚。他右手臂上渗出的血,似乎都要冻僵了。

敏哥不走,想要的,无非是见她一面。

什么都不用说。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矣。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心里想着要见她,于是便来了。

可是他没等到。

披着风霜,脚踏着一地冰凉,他开始往回走。

谈不上落寞,只是难过。心里堵着,难受。

他没有选择回家,他游荡在空旷的大街上,某一刻,他忽然觉得累了,于是便躺了下来。

枕着世人来往的足迹,躺在每一个灵魂的心事上,仰望星空,云山雾罩。脑袋,是空的。唯一的念头是,会不会有一辆车从我的身上碾过?

所幸没有。可是他觉得冷。

在楼下等她的时候,每一分钟都是希望,每个呼吸都蕴含着热量,每个眨眼都是温暖的阳光。他怎么会觉得冷?

只是现在,他躺在无数人忙碌的足迹上,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冷。

他打着冷颤,寻觅着能得以取暖的物什或者地方。

最后,他在干燥的小巷深处找到了如同床被般的纸板,他蜷缩着身子,像条瑟瑟发抖的狗,于寒冻中睡去。

第二天的清晨,敏哥站在了家门口,是罗叔开的门。

这个前几日方才对他拳脚相加的男人此时却是没说什么,事实上,他只是阴沉着看了一眼他流血的胳膊,皱了皱眉头,敏哥的母亲便惊呼着冲了出来。

妈,让我回学校吧。敏哥的双唇冻得发紫,他近乎于乞求般的恳请道。

敏哥的母亲心急如焚,却是一巴掌狠狠扇到他的脸上,骂道,好!你给我死在学校别给我回来!

第二天,敏哥背着双肩包,发着高烧,重新走入了教室。

放学的时候,他在那条路上等她。

马尾辫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哭了,只是她立即擦拭干净了脸颊,转身而去,丝毫没有回头。

敏哥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走远,他想追上去,可是他的双脚却无论如何都不愿移动一步,他的双眼通红,眼泪在打转,然后他用力的一擦眼眶,走的何其潇洒!

初三的第一个学期在三个星期之后匆匆结束。敏哥的成绩有所下降,可好在没到难以挽回的局面。马尾辫的成绩却是惊人的再进一步,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可真讽刺。不是吗?

“当初为什么不追上去问清楚?怄气?自尊心?”

这世上的所有误会都是你不问我也不说,你问了我还是不说。

这该死的自尊心作祟。

敏哥没有回答我只是高仰着头,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我看见他的脸上有晶莹的物什在闪耀。那是泪吧。

“没用。”敏哥沉默了好久,忽然说道,“说了也没用的。”

“为什么会没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她竟然什么努力都没有做?”

“不,不是的。”敏哥像是在哭,他哽咽着说,“她做了好多事,可是我都不知道。直到她走了之后我才知道,她在学校为了不让我受处分亲自打电话给老师和我撇清关系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在我被关在家里的第二天她就来找过我,我无法想象她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一个人站在我家门前,在我爸妈的面前倔强的说想见我!我更加无法想象她是怀着多大的勇气把我送她的发扎还到我手里,一个人带着她父亲离开医院。”

二十一岁的敏哥,在过去了近乎五年之后,哭的撕心裂肺。他崩溃了。

学期结束之后,随之而来便是春节。

马尾辫和敏哥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了。唯一几次的遥遥相望也是以敏哥的愤怒和马尾辫的转身而告终。敏哥明白,这段感情已然处在解体的边缘。

只是命运显然不愿就这样放过这两个可怜的人儿,那场意外来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却又在情理之中。

马尾辫的父亲,那个一脸和气的秃头老板,在大年夜的前三天晚上被车撞了。听人说飞出去好远,当场就不省人事。

喝醉酒,闯红灯,秃头老板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大众撞飞,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血腥味里还夹杂着浓浓的酒气。

马尾辫第一时间冲到了医院,等待她的却是手术单上高额的医疗费。

因为是闯红灯,且监控显示秃头老板当时是突然闯入了机动车道上,大众司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交警方面的判定是秃头老板占主责,司机次责,在赔了两万多的医疗费后,便暂时的抽身事外。

马尾辫将附近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打了遍,勉强凑齐了医疗费后,守在手术室外一夜未眠。

那个时候,敏哥一无所知。

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年纪对于自己内心美好的近乎于背叛的行为的愤怒。

秃头老板在住院两天后的清晨醒了过来。他看着神行消瘦的女儿只说了一句话:囡囡,我们回家。

充满了廉价消毒药水的病房内,惨白的床单和窗帘在黯淡的阳光下见证了那根马尾辫的回应。一寸一寸,一下一下,无比沉重,无比艰难的,点头。

那一天的傍晚,敏哥的家中,准确的说,是他的房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敏哥搞不懂她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即便是不明白,他看见她的瞬间眼眶就没来由的红了。

你来干什么?敏哥做在床边,将头别过去,语气如此的生分。

来看你啊。马尾辫的脸上好憔悴,她的发丝凌乱,嘴唇苍白,眼神却是平静的可怕。她细细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视线凝聚于书桌上那个铁质的物什上。

原来这就是你的房间啊。她咬了咬唇微微笑了笑,只是站在门外却是没有迈进去。她似是累了于是便倚在门边。她的所有目光又重新放在了他的身上,温柔的划过他的眼角,他的鼻梁,他的曾经吻过她的嘴唇,他的曾经为了她负伤的臂膀,他的曾经为了她奔波的双足。他的所有一切,她都要好好的烙印在脑海、在心里。这辈子都不要忘掉。

哼,你是想来看看我有没有为了你寻死觅活?还是想来看看我的手有没有残废?敏哥把玩着桌上放着的她送的MP3,冷笑着说,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好的很!

马尾辫看着他的脸近乎于沉醉,嘴角掀起一丝细微的弧度说,嗯,那真好。

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我很忙,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敏哥的手紧紧攥着那个MP3,脸色涨红着下了逐客令。

嗯。马尾辫慢慢站直了身体,她看着敏哥,笑着说,我只是来看看你。我这就走。

然后她就真的转身了。

等等!敏哥豁然起身,一把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把你的东西一起带走!我不要!

铁质的MP3和木质地板相触发出的却是心碎的声音。马尾辫的身躯极明显的一颤,她望着脚下那剥离了漆色的物什呆立了好久,或许是十秒钟,又或许是十分钟。对于敏哥而言,同样也是度秒如年。

他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而涨红,右手仿佛痉挛似得在颤抖,他的呼吸急促、厚重,眼眶里的眼泪掩藏在最深处随时准备着夺框而出。

良久之后,马尾辫忽然仰起了头,敏哥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忽然觉得好害怕。紧接着他看见马尾辫慢慢的蹲下身去将地上的MP3捡起来拍了拍,极小心的拭去上面沾染的尘土,而后她转身,嘴角掀起一抹笑。

她的眼睛在说话,敏哥极力想看清她要说什么,可是他看到的只是那个笑容。好难看。好牵强。

她朝着敏哥走去,一步一步,脚步声回荡在房屋内,扣在他的心上。她走的很慢,以至于给人的感觉是她很疲惫。事实上她是真的累了。终于,她站在了他的面前,她的手朝着敏哥的脸颊伸去,只是方才伸到一半便停在了半空。

敏哥紧紧的咬着下唇,双眸却仍然是忿怒的神情。

她又笑了。在如此近在咫尺的看着敏哥的时候,她由衷的笑了。一如当初那般的美。只是为何平添了一丝凄凉?

马尾辫笑着,微微偏过头,而后她右手轻抚于发梢的某个节点,犹豫了片刻之后,轻柔的、缓慢的、沉重的,朝着下方一拉。于是她那一头已然及腰的长发如同拂柳般四散开,在敏哥的眼前,化作了一张无形且令人窒息的网。

还给你吧。马尾辫将手中的发扎递到敏哥的身前,双眸是深潭般的平静,以至于敏哥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其中冻人肌骨的冰凉。他没有接。

马尾辫咬了咬嘴唇,将发扎塞到了他的手中。二人的肌肤相接触,却是再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好像陌生人。

马尾辫走了。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说忘了我吧,也没有说我们互不亏欠了。没有说我希望你能快乐,也没有说我不喜欢你了。

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那一地剪碎的时光透过窗帘的罅隙扑散在她长长的黑色直发上所蒸腾起的无言的诀别。

敏哥死死的咬着下唇,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那一刹那间泪如泉涌,无数血丝攀上了他的双瞳,他像是在嘶吼:走了就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

马尾辫走了,敏哥一个寒假都没有再见过她。

他一个人,如同我一般,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说一句话。

他每天都对着那根镶嵌了金色四叶草的发扎发呆,任凭回忆一遍遍的鞭笞着自己的灵魂,

某一刻,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发扎,再一次想到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看,你被我套牢咯,以后都跑不了了。

他的瞳孔深处,那个女孩的身影攸然间从忘却的边缘深处开始变得愈发清晰,恍惚间,他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她的马尾辫。

于是敏哥知道,他错了,他后悔了,他不该那样对她的,他不该说那样的话的,他不该让她走的。

他冲着跑出了房间,难以抑制的一刻不停的跑到了她的家门前。

只是他看到的,只是一面上了锁的掉漆木门,马尾辫人去楼空。

再然后,他从邻居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马尾辫的父亲,那个秃头老板放弃了治疗,将家中的一切变卖偿还了一部分欠款之后,父女俩离开了这个小城。

敏哥当即面如死灰,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家中。而紧接着,他的母亲走进了他的房间,望着眼前这个愈发消瘦的儿子,说道,去过她们家了吧。

敏哥的双瞳有了些许焦距,他望着他的母亲,脑海中忽然划过了一些片段。

敏哥的母亲点了点头,说,嗯,那天她来我们家,是我让她上去找的你。

敏哥的眼眶没来由就红了,他终于出声问道,妈,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好不后,都告诉我好吗?她走了,我找不到她了,再也找不到了。

敏哥的母亲忽然喟叹了一声,微微抬起头,像是在回忆那一天的情形,又或者是在想念那个漂亮而又可怜的人儿。

她是个好孩子。敏哥的母亲沉默了半晌,慢慢说道,她爸爸出了车祸不愿意继续治疗怕拖累她,她一个人卖掉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一个一个的跑到借过钱的人家里给他们磕头立字据,又一个人把她爸爸从医院里带出来坐在轮椅上推着走到车站带回了重庆老家。听人说她为了省钱买了站票,在火车上站了一天。

那天她来找我的时候我记得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仅有的一句话是,阿姨,我要回家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敏哥的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忽然也闪出了泪花。

你们吵架的时候,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真想给你两巴掌,这孩子的命这苦啊,你怎么能那样对她!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来和你道别的,她这一走你们就一辈子都不能见面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敏哥哭了,在她说道马尾辫给人磕头下跪的时候就哭了,无声的大哭。他颓然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眼泪浸湿了一地。

敏哥的母亲抹去眼角的泪滴,紧接着说道,前两天我遇见你的班主任,问他你在学校的事情处理结果怎么样,他告诉我说你一点事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特意打电话给你们的政教主任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说她以后应该不会上学了,求张老师不要难为你,怕耽误你的学习。你说心地这么好这么懂事的孩子上哪找,她怎么会遇见你这个混帐东西!

敏哥彻底崩溃,难以抑制的嚎啕大哭,眼泪肆无忌惮的冲刷而下,所有的愧疚和抱歉如冰雹般铺天盖地袭来,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在这一刻化作了齑粉,每一粒微尘都是她的影子,她的样子。

那天晚上,敏哥的父亲,我称之为罗叔的男人亲手将一根烟递到他的面前。

一如往常,沉默无声。

黑暗的房间内,只有火星在闪耀,满室的烟雾之中偶尔会传来难受至极的咳嗽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啜泣。

那之后,敏哥彻底变了。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开始变得不喜欢运动,讨厌阳光;开始变得不喜欢人群,只愿意一个人呆着。他开始烟不离手。

他一个学期内瘦了二十斤,中考毫无意外的失败了。

敏哥仍旧俯着身子在哭泣,晶莹剔透的泪滴顺着他的唇角落下,滴在手中颤抖的啤酒瓶上。

我看着他佝偻的脊背,没有打扰,一口气将剩下的啤酒尽数喝完。

紧接着身前的鱼竿忽然传来了轻微的颤动,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只是恍惚间有无数道身影划过我的眼帘,我甩了甩头,是醉了吗?等我弯下腰去拾那鱼竿的时候,一道身影却是先我一步拿起了它。

敏哥握着鱼竿,眼里是还未消退的回忆。

喂。他用力的一拉鱼竿,问我:你说我能戒的了烟吗?

我骂道,戒你个头!你戒不了,也不用戒!继续抽!抽死你丫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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