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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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渡河
“你懂什么,这些羌人便要渡河了。哈哈,等着看好戏吧!”亵明的声音在董卓脑中传来。
“什么!他们要渡河,难道是要逃回羌地吗?这么多汉军他们怎么敢?”董卓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正当董卓发愣时,忽听得自己所在的西岸忽然传来阵阵呼哨,向那呼哨声处看去,可哪有一个人。便是只闻哨声,不见其人。
只见东岸上那一干羌俘也听到了这哨声,一个个却不似董卓这般懵然不觉,都逐渐放下手中锄镐,缓缓抬起头向西岸看去。
“都干什么呢!拿锄头,赶快干活!”却是看守俘虏的汉家军士厉声喝道,众汉军见这三千余羌人竟都不再耕作,先后起身探头张望。
这哨声宛如声声魔咒,将羌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汉兵见到此景都不禁又怕又怒,有的出声大骂,有的已扬起鞭子向羌俘抽打,鞭子及身时这些羌人却恍如未觉,一个个羌人都寂不做声,其中汉兵的叫骂声格外响亮。
“跃冰过河!”突然一个炸雷般声响从一个羌俘口中喊出,紧接着又是一声“跃冰过河!”羌人俘虏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在数十上百个羌人口中一个个传来,却有如军阵之上一声声擂鼓助威,喊得皆是“跃冰过河!”四字。
突然,一个羌人向前一冲,猛地将身前汉兵撞了个趔趄,汉兵手中鞭子脱手而出,又听得数声“哎呦”之声此来彼往,却都是汉军士兵被撞倒后的叫疼之声,原来这些羌俘已冲出了身边汉军的包围。
羌人如同发了疯般像河里奔去,这些羌人的身躯好似蛮牛,汉兵倒地后半天站不起身来,那些还未被撞倒的汉军士兵皆被眼前突来的阵仗吓得呆了,手握短鞭竟不知挥舞,更别说拔出腰间长刀。
只见这三千羌俘狂奔猛跑,横冲直撞,恰是一群受了惊的兽群向那哨声发出的方向一往无前,浑不将身前奔流的黄河放在心上。
“快,快!拦住他们!”汉军中一个军官模样之人颤声大叫,众军士这才惊醒,纷纷拔出刀来,可谁都不敢向前拦截,便是人怎能拦得住一头发疯的野兽,何况这野兽有三千之数。
“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要是有一个羌人丢了你们都别活着来见我!”原来是卫琚在众人身后高声狂呼,他见此乱象早就连声喝令,可一来众军士吓得呆了,二是他的声音被数千人的奔走之声淹没,谁都没听到他的号令,此时卫琚已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在呼喝。
“军令如山啊!”汉军兵士好些人都听到了卫琚的命令,心中醒悟,若是自己不死命拦住这些羌人,也是难逃军法,便再顾不得畏惧,一个个冲上前去,拔刀便向羌人身上砍去,已恢复了汉军将士的凛凛虎威。
注注鲜血从羌人身体喷涌而出,泼得汉兵满身满脸,这些羌人却没一个喊疼,被砍倒了又挣扎着爬起向前,还有的被砍掉手臂大腿,也拖着身子匍匐而行,惨烈无比。
“报!护羌校尉赵校尉已到距鹯阴县三十里外,片刻即至!”却是从东边赶来的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下马来到卫琚身前禀告。
“什么!你说什么!赵校尉已赶到此处!他何时已回到了令居!”卫琚被这消息已是震得头晕目眩,若是先前羌俘这般发疯逃跑他还理智尚在,沉着指挥拦阻。可赵冲怎得知消息赶来,他不是在抗击匈奴残部吗,卫琚只觉得脑袋已不在自己脖颈之上了。
“禀代校尉,赵校尉今早辰时三刻便到了令居,听闻代校尉带羌俘来鹯阴县,便火速赶来,让小人传令:命代校尉停步,勿要轻举向前,待校尉大人过来再做决断,以防不测!”那传令官说道。
“不测!哈哈,不测!这不测却已然发生了!”只听得卫琚声若癫狂。
“不能再让这些羌俘过河!”卫琚猛然惊醒,心道,赵校尉要处罚责难那是逃不过的,自己也是罪有应得,却应以眼前之事为先。
卫琚拔出腰间长剑向前一指,大声号令。一干汉兵听到卫琚军令,心神猛震,如饮壮行烈酒,皆爆发出无比的战意,向那些左突右撞的羌俘猛砍猛杀,直砍得刀钝手酸,那些羌人却仍死命向河边冲去。
只见有些跑得远的羌人已跃进河中,转眼就没在激荡的河水中,便似沉底了,可突然这些人从水中一跃,竟就此攀上身旁一块巨冰,手一戳,只见冰块中几缕血丝浮现,这些羌人竟以血肉之躯在坚冰上戳出个洞。
他们便就此手把着这冰洞稳稳立在冰块之上,向下游飘去。羌人跃上浮冰之人越来越多,而汉军砍杀的羌俘却也不少,少说也有五百人,只见这鹯阴渡口旁土地之上,残肢断臂飞了满地,血浸泥沙,似要将这冻土也暖化了。
看着一个个羌俘前仆后继跃上浮冰,前一人刚够上冰块,另一人已拉住先前之人裤脚,相互拉扯,连成了条条人龙。董卓一直躲在羌地土丘之后,看着这河水中发生的景象,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快跟上这些人!”亵明在董卓脑中大喊,“哦,哦!”董卓一愣神,随即马上越出土丘在羌地沿着岸边疾行追赶浮冰上羌俘。
“用‘蛇行’!”亵明一声指点,只见董卓突然脚步一换,在地上忽而左行,忽而右行,左脚踏出,身却在右,右足前点,身却转左,一扭一拐,全然不走直道,便似故意拖慢一般。
可哪知行如此步法竟比直着向前冲快了倍许,便真如蛇般一窜一窜,几窜之下已走到了最先那羌人所在浮冰岸前。这“蛇行”也是那六合化魔功中蛇族功法蕴含术法之一。
“‘蛇潜’!”亵明又一声疾喊,董卓还未反应,身体已自行使出“蛇潜”,便一动不动隐在一个石堆之后,刚才还这般东窜西走,霎时隐匿无声,这六合化魔功当真高妙。
“别做声,那枯草中有人!”又是亵明声音在董卓耳中闪现。董卓便就此一声不响伏在石堆中向远处眺望,只见茫茫一片枯草接天般不知铺展到了何处,正是羌人过冬所储的干草,用以生火及喂食牲畜,可如此多的数量还绵延数十里却极是罕见。
董卓久久地盯着这些干草,可它们却一动不动,只偶尔烈风吹过,卷起几根枯枝草秸,草棍随风飞舞飘零,不知要落在何处。这枯草有些上面还积着未化的白雪,似已堆了许久无人清扫。哪里有一丝人迹存在,董卓心中疑惑,可亵明所说之话却从未错过,便不再多想,兀自隐在石堆后。
却说汉军追击羌虏到鹯阴渡口边上,却停步不追了,都不敢跃入水中,一个个只眼瞪瞪看着羌人跃上浮冰,在眼前远去,却只顿足捶胸,无可奈何。
原来这千余将士中半数以上是青徐冀北征调来戍边的,全是旱鸭子,一遇到水便慌了手脚,左右为难。却也有南方荆扬之士,颇通水性,却皆只曾在阳暖之地游水,哪能抵得过如此冰寒之水,西北苦寒,他们穿着棉衣已难以挨受,如今却要赤身游水追敌,想想便已冷战连连。
而那些羌族勇士,边寒之地乃是自己家乡,在冰水中耐寒忍冻,更是从小就要训练的必修课,走冰踏浪手到擒来,兼之体壮多毛,遮胸挡腹,使心脉不受寒气所侵,冰上滑行,如登平地。
倒也有少数兵士悍不畏死,脱下盔甲,跳入水中,却被这冷水一拔,似封住了心神,只感凉意钻心透骨而来,连忙向岸边爬去,可水势湍急,又将汉军卷入水中。
这些人刚一浮出头来,却见一块巨冰已迎面顺水冲来,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那巨冰向一旁一斜,又随水流下,那冰上却多出许多红白之物,赫然是兵士的脑浆鲜血。
岸上士兵无不耸然动容,纵然他们每日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却也忍受不了如此景象,纷纷别过头去,心中惊惧哀伤。
便再也没人敢下水去追敌了,只听得岸边一阵马蹄飞踏之声从远处袭来,只数个呼吸的功夫便已赶到汉军周围,连人带马有数百骑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