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花的缘分,说来也是奇巧的。那年春节在姑姑家的后山见到一大簇的绿意甚是惊讶,对比那个季节遍野的枯黄着实令无多大见识的我心生喜悦。后来有个时间哥哥弟弟便带回去种在屋檐底下,它却干枯到只剩下一堆土,我便以为它不适合家养,渐渐淡忘了它……
之后的几年我在外读书,与它之间再无交集。再入我的眼,是一次休假在家,正值柒月,我看着满园的植株,从正月迎春花开一直掰数着到月底蝴蝶花期将过的日子,九月芙蓉还未到,谁来延续院子里的芬芳?不曾想,奶奶养的那一堆老母鸡居然为我解了惑。寻思着它们近日里总往迎春花底下钻,于是想一探究竟,当我也钻进花丛趴下时才发现了,原来它们竟是为了等待那破土而出的新芽,长得真是奇怪……
奶奶告诉我,这几年这个位置这个季节都会开出不知名的花朵,红艳艳的,一片叶也没有。当好奇心吊到了胃口,后面发生的一切也就顺其自然了。我每日驱赶鸡群,丈量高度,可只等到光溜溜的似芦笋一般的杆就这样每日以10-20cm的速度拔土而出。这不似以往见过的任何花种,尽管满肚的疑惑,可越发好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守到后面那几日,居然有些害怕起来,该不会是大人们常说的灵异植物吧!看这形状确实诡异,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现在想来也是可爱至极,我就那么战战兢兢的守护了它五六日,某一个午后,它竟然就那样爽快的开花了!无叶无蕾无枝干,就那样捧着一簇粉红在顶端,似乎捧着一颗真心在向我告白。看那身姿,俊俏挺拔,像极一飞冲天爆发的烟火,极富张力;色泽红粉,层次分明,绚烂却并不妖艳。说也奇怪,一旦花开,母鸡便再也不靠近,每日里都会吸引成群的黑蝶过来翩翩起舞,唯独不见一只蜜蜂。那时突然有点心疼没有早日发现它们,怕是这几年被母鸡吃下肚的不在少数……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它,从老辈那里讨教来的名字并不好听,说是“蛇茭”,我尽管打从心底不认同这个名字,但一时也找不到它的名字,所以便爱怜得唤它“红粉佳丽”,倒也应上它的颜色,那时我并不知道这花还有纯白、大红及不同深浅的别些颜色。有时也唤它“孤芳自赏”,倒有几分清高而寂寞的味道,在我那个年纪里散发出来倒也正常。我一向不爱寻根究底,花名的事就此打住,巧合的是那两日恰好阅读从发小那里借来的小说,对比小说的封面插画,一思量,原来它就是赫赫有名的两生花,这才解了我为何“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 的疑惑,原来竟是“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诗词里怕是有些悲凉,我想这也只是尘世俗人强加于它的不理解罢了。花开叶落各有命,化作春泥更护它,此番相互依存,相互成全又怎能会作伤离?我倒是欣赏起它两种生命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