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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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岁那年,夏夏高考失利,只能进入本省的普通二本大学。她的好朋友春春也发挥失常,去了很远的北方。

高中的时候,夏夏和春春是很要好的朋友。

夏夏性格内向,甚至有些自卑。春春性格开朗,有很多朋友。夏夏不爱说话,春春却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谁也未曾想到,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竟然能成为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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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初识

自习课上,春春传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夏夏,你喜欢听谁的歌呀?夏夏虽然有些不耐烦,却也礼貌地在纸条上回复:周杰伦。本以为春春会就此罢休,没曾想她又将纸条扔过来:那你喜欢听哪一首?夏夏恼了,可一看到春春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莫名地生不出火来。

夏夏回复:稻香。

春春突然不淡定了,她一把搂过夏夏,带着喜悦地小声地对夏夏说“我也喜欢这首歌诶”。

这是夏夏和春春的第一次对话,也是她们友谊开始的见证。

二、靠近

春春总是找话题与夏夏聊天,夏夏也渐渐地开朗了一些。夏夏有时会把自己喜欢的零食带给春春,和她一起分享。偶尔也会和春春开点小玩笑,或者是学着春春俏皮的样子,尝试着逗春春开心。

春春个性张扬,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可以和各种类型的人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夏夏却不同,她性格怯弱,没有春春能说会道,更不可能主动去结交新朋友。在她和春春同桌的那段时间里,春春成为了她最想抓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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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距离

夏夏很喜欢和春春相处。春春喜欢晚上去跑步,夏夏便也跟着去; 春春学习很刻苦,夏夏便也跟着努力; 春春很爱笑,夏夏便也跟着爱笑……

很多时候,夏夏都跟着春春的步伐走。可是,夏夏也知道,她与春春之间,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不管她怎么追赶,怎么努力,夏夏只能是夏夏,春春永远是春春。

夏夏以为改变自己可以和春春靠得更近,但无论夏夏怎么追赶,怎么跟随,她与春春始终成为不了很亲密的朋友,她们的关系顶多只能算是比普通朋友更亲近一点点而已。

四、升温

夏夏不喜欢运动,可偏偏被抽中了参加400米赛跑。夏夏很慌乱,也很无奈。她害怕比赛,害怕出丑,害怕亮相……所有让她展现自我的场合,都让她感到极其不舒适。

还好,春春陪着她练习,每晚都练。有春春在身边,内心慌乱的夏夏终于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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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误会

夏夏和春春做了一年的同桌。第二年,班级换了个新的班主任,班主任很开明,同桌可以自己选。

夏夏学习很好,有位女生经常来找夏夏请教学习上的问题。长此以往,夏夏和那位女生的关系倒也不错。女生主动提出要与夏夏同桌,夏夏答应了。她想:或许春春已经找好同桌了。

春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夏夏有了新同桌的消息。她很生气地质问夏夏: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同桌?

夏夏感到很愧疚,她写了一封很长的道歉信给春春,可春春看都没看,把信扔了回来。

夏夏平时很坚强,可那天晚上,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了。

六、疏远

后来,春春原谅了夏夏,可是,她们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痕,回不到最初了。有时两人迎面走过,也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而已。

夏夏想:我的第一段友谊就这么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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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破冰

马上就高三了,所有人都变得紧张兮兮起来。之前调皮捣蛋的学生也开始变得安静了。下课以后,大家不是在刷题就是在睡觉,很少有人在课间嬉戏打闹了。

夏夏一如既往地过着教室–食堂–宿舍式的三点一线的生活,值得一提的是,春春搬到了夏夏所在的宿舍。

夏夏见到春春时,激动得抱住了春春。春春僵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笑容。

八、鼓励

宿舍里,睡得最晚的是春春和夏夏,起得最早的也是春春和夏夏。一开始,她们总是各走各的。后来,在路上遇见的次数多了,她们自然而然地就相伴而行了。

两个曾经有隔阂的人,因为一场高三,又回到了当初的亲密,或者说,她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一步了。

两个特别努力的人,互相鼓励着,互相进步着。

九、贴近

夏夏变了。从前她不敢放声大笑,可在春春身边,她可以笑得很开心。从前她不够自信,可在春春身边,她开始学着相信自己。从前她沉闷无趣,可在春春身边,她竟活泼开朗起来。

春春也变了。从前她粗枝大叶,可在夏夏身边,她变得细心了。从前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在夏夏身边,她变得细腻了。从前她仿佛没有烦恼,可在夏夏身边,她也会有烦恼。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高三那段难熬的岁月里,互相治愈着。


十、心扉

原来,夏夏并不沉闷,她只是孤单了太久。原来,春春并不活泼,她只是习惯了假装。

那天晚上,春春拉着夏夏去聊天,聊着聊着,春春就哭了。

春春说:我从小就跟着奶奶生活,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虽然我的朋友很多,可是我始终觉得很孤单……

春春还说: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考不上一本,我只是想考好一点让奶奶欣慰啊。

大概是委屈与压力积压了太久,春春第一次在夏夏面前袒露心声。夏夏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地帮夏夏擦着眼泪。

那时夜已深,夏夏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开始道出自己的心声。

夏夏说:其实我以前朋友很多,初二那年,爸爸抛弃了妈妈和我。我看到妈妈那么伤心,我也很难过,我不止一次地在深夜里痛哭、呐喊。后来,我越来越倔强,做什么都不肯认输,再后来,我谁都不愿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絮絮叨叨地倾诉着自己的过往,两颗孤独的灵魂在黑夜里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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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压力

高三那段岁月,苦涩、压抑、煎熬,所有人都全力以赴,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

夏夏与春春依然一起出门,一起回宿舍,一起吃饭,一起刷题。夏夏很努力,所以她进步很快,春春也很努力,可是她总是离自己的目标差一大截。

春春慌了,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让春春喘不过气来,她一心想着学习,一心扑在书本里。她忽略了一切知识以外的事物,包括夏夏。


十二、习惯

夏夏已经习惯了有春春的日子,习惯了和春春一起吃饭,学习。春春突如其来的远离,让夏夏非常不习惯。夏夏很想去帮助春春,春春却总是很忙,忙着看书,忙着刷题。可夏夏知道,春春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她只是用忙碌填补着内心的空缺与恐惧。


十三、矛盾

夏夏尝试与春春沟通,她把自己的学习方法介绍给春春,并为春春分析自身的优缺点。春春点头,并且对夏夏的帮助表示感谢。夏夏以为,春春转变了想法和方法后,就可以有一些空闲的时间陪自己聊聊天、说说话了。可是,春春依旧把自己的时间排得很满。夏夏想陪她吃饭,春春拒绝,夏夏想陪她学习,春春拒绝。就连一起跑步这个小小的请求,春春也拒绝。

夏夏嘴上没说什么,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夏夏的心里免不了有些怨气: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


十四、占有

夏夏不甘心自己总被忽略,于是常常找春春聊天,夏夏不止一次对春春说:春春,你能在下课的时候和我聊聊天吗?

春春答:夏夏,我们不一样。你的成绩比我好,我要是不努力,我就考不上大学了。

春春依旧拒绝得如此直白。夏夏火了,“你总是说要学习学习学习,可是却总和你的同桌打打闹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我只是你发泄情绪的工具吗?”

夏夏气极了,也委屈极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春春可以和别人打闹,却不能和自己说说话。

这难道就是友谊中的占有欲吗?大概是吧。


十五、积累

春春意识到自己的忽略了夏夏,慢慢开始转变了。一有时间,春春便到夏夏的座位来,和夏夏聊天、开玩笑。两人开心的时候很开心,分歧也越来越多。

夏夏和春春都很敏感,一点点小事就会让两人争吵、冷战。冷战的次数很多,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每次冷战,都是夏夏先低头,次数多了,夏夏厌了,春春也倦了。

矛盾越积越多,谁也不肯罢休,春春和夏夏不断争吵,却又不断和好,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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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高考

苦苦等待的高考终于来临了,准备了三年,努力了三年,只为高考那两天。考完英语那天,夏夏和春春去吃了她们最爱吃的鸡排,喝了她们最喜欢的奶茶。她们坐在鸡排店里疯狂刷着综艺节目,全然不管身上满是油烟的味道。

没了压力的束缚,夏夏和春春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心、最无拘无束的相处时光。


十七、离别

毕业典礼那天,夏夏特地借了妈妈的手机,和春春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合影留念。

每一张合影,夏夏和春春都笑得很灿烂。她们,是真的很想抓住对方,成为彼此生命中的阳光。

分开的时候,春春给了夏夏一个大大的拥抱。春春说:我们永远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将来,我要你的伴娘,我还要做你孩子的干妈。夏夏笑了,也哭了。她说“好,一言为定。”

车来了,春春上了车,夏夏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她忍着泪水,却依然阻止不了眼泪模糊了双眼。


十八、等待

等待成绩的日子,总是那么漫长。幸好,春春有夏夏,夏夏有春春。夏夏常常和春春在电话里讨论志愿的问题,夏夏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春春,我要和你在同一所学校,我要陪你一辈子。

春春总是笑道:那你可别后悔哦!


十九、落榜

漫长的等待过后,成绩终于出来了。夏夏差了几分,与一本失之交臂。春春差了几十分,与一本相去甚远。

夏夏若想与春春在同一所大学,那么就必须放弃更好的学校,填一个与春春的成绩相符合的学校。夏夏不停地翻着招生手册,终于找到同时符合两人成绩的几所学校。

可是,夏夏的妈妈坚决不同意,妈妈说:你选的那些学校我问过了,都不好,而且跟你的分数也不符合。夏夏无奈,却也不敢将要和春春一所学校的想法说出口,只好装作不懂选学校。


二十、妥协

夏夏哭了。她不想离开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又不得不离开。春春说:没关系,就算不在同一所学校,你依然是我最在乎的朋友呀。春春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夏夏终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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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开学

暑假很快过去了,夏夏开学了。刚到新学校,夏夏很不习惯。起初,夏夏总是与春春诉说自己的疑惑、迷茫。春春总是回复得很快,这让夏夏很开心。她常常感到很庆幸:幸好有春春。

夏夏开学后,没过多久,春春也开学了。开学以后,春春加入了学生会,变得忙碌起来。


二十二、冷漠

夏夏一如既往地信任春春,依赖春春,可是,春春却不依赖夏夏了。夏夏很在乎春春,很在乎与春春的友谊,可是,春春却不在乎了。春春变了,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疏离。

夏夏找春春分享开心的事,春春回:我很忙。夏夏煮了面拍照给春春看,春春回:难看。很多很多次,夏夏的一腔热情,都被春春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起初,夏夏以为春春是真的忙。后来,夏夏点开春春的空间,却发现春春的空间锁住了。夏夏说:春春,你的空间怎么锁了?春春说:我的空间只对自己开放。夏夏说:那你开给我看看呗。春春开了空间。


二十三、醒悟

春春生日那天,有很多人送祝福,可唯独没有夏夏的祝福,因为夏夏被锁住了。

夏夏懂了,全都懂了。春春不是忙,只是厌烦了。

春春的空间没有锁住任何人,却锁住了夏夏。春春的热情没有亏待任何人,却亏待了夏夏。

夏夏很难过。她想问春春,我们三年的友谊算什么。可是,她问不出口,因为答案,她早已懂了。


二十四、笑话

那天夜里,夏夏一直在回忆与春春的过往。从一开始,夏夏就在追逐春春的脚步,即使后来她们的关系很铁,依然是夏夏在迁就春春。

春春说话很直白,夏夏总是被春春直白的话语伤到,也不止一次告诉春春:春春,你说话的时候可以委婉一点吗?春春说,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改不了的。

春春总说,夏夏,你是我最在乎的朋友。可是,春春总是让夏夏伤心流泪。

夏夏一次次地受伤,一次次地原谅。

点点滴滴,无数迁就,无数委屈,如今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刀刀割在夏夏的心上。

夏夏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二十五、狠心

有一天晚上,夏夏受了委屈。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想找个人倾诉。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春春,可是很快,她又放弃了这个念头,甚至还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感到生气。

夏夏想,没有她,我就活不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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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遗忘

夏夏学会了遗忘。以前,她总是回想着和春春呆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里,不愿意去交新朋友,也不愿意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后来,她逼着自己遗忘,逼着自己改变,逼着自己不再依赖。

遗忘很痛苦。可夏夏做到了。


二十七、放手

夏夏的新朋友越来越多,课后生活也越来越丰富。夏夏放下了执念,也放下了对春春的留恋。

春春不淡定了。放假的时候,她时不时地发信息给夏夏:夏夏,明天有空吗,我去找你玩。

夏夏,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夏夏……

所有的信息,夏夏一条都没回。

夏夏是真的受伤了,也是真的打算放手了。


二十八、结束

夏夏最大的错误在于无底线的迁就,春春最大的错误在于不懂珍惜。

后来,夏夏终于不再迁就,春春终于学会了珍惜。

夏夏和春春彼此成长了,可惜,她们都辜负了少年时许下的诺言: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有些人教会你成长,剩下的路,你要自己好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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