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后服务中心(四)

奇货居,何时起,何时终,且未知。

售万物,收万物,同价衡,须等量。

无悔无回,无损无寿。

无恶念,无慈悲。

——《奇货居杂记》

这天,王里里整个人高兴地要飞起来了。因为吕有为终于答应她弄一台电视机在奇货居里。瞅着新搬进来的大家伙,王里里觉得奇货居马上就可以置办WIFI、电脑、KTV了……想想这份工作除了可能要命以外,工资又高,没事儿还能听故事颠覆历史,真是……爽歪歪啊!

“蛇精病啊!”王里里要崩溃了。她怒视着吕有为,眼睛里充满控诉。原因是……

这里是奇货居啊!游离在三维空间外的奇货居!怎么装闭路线!于是吕有为告诉她,想看哪个台的节目,就去那个电视台所在的城市,漫天信号,总有一个能接收到……

好在,奇货居可以无处不在。意念移动,瞬间到达。王里里:这遥控器有点厉害。

今天奇货居在中省,中省搁从前那是中原地带,兵家必争之地。王里里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中省卫视播放的最新韩剧,不过,说好的每天三集连播的韩剧,今天只播了两集就插了一条新闻进来。王里里扁扁嘴准备转台——哦,转地方。吕有为看到电视里的画面,瞳孔一缩,按住王里里,“别动,我要看这个!”

王里里纳着闷,这吕有为平时也不看电视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她转头看看电视发生了什么。电视上妆容精致的女主播正襟危坐着,不苟言笑地解说着画面:“今日我省考古队发掘汉朝古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中省这种事儿多了去了。王里里拍拍吕有为的肩膀,示意他别大惊小怪地,耽误她转去别的省看剧。吕有为指着电视,“你看,那个人手里拿的瓦块,上面有字,小篆写的‘奇货居’三个字!他们应该挖到了刘秀的墓!”

“啥?!啥?!”王里里已经彻底忘掉看剧的事了。

身边空了,吕有为狐疑地转头一看,王里里抱着一堆瓜子和茶水已经开始坐等讲故事了……


公元前6年,济阳县令家出了件奇事,县令刘钦喜得贵子。

说来,生个孩子这并不是什么奇事。可这事怪就怪在孩子出生时,满室红光。府中接生的人说,当时红光照耀满屋,让人睁不开眼!县中人也都说,看到县令家府宅中猛地爆出红色光,却也不像是走水了,倒有几分祥瑞之象。

几个月过去了,济阳县那年的收成喜人,竟出现稻禾一茎九穗的好收成。县里人都说,县令家的孩子是神仙下凡的。而刘钦确并不这么认为,天有异象令他很是震惊,可身为汉朝皇族后裔,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背负上改朝换代的责任。于是,刘钦只是让儿子刘秀跟别的孩子一样学习,懂些知识道理也便罢了,就这样,刘秀便平平凡凡地长大了。直到公元3年。

这一年,刘钦去世,年仅9岁的刘秀和家中兄妹成为孤儿,被祖籍乡村的叔父刘良收养。而这一年,位极人臣的王莽立长女王嬿为汉平帝皇后。


刘秀在叔父家中,勤于农事,平稳度日。一直到14岁,王莽建立新朝。汉朝,终于结束了。

与不善言辞的刘秀相比,哥哥刘縯平日里总爱与绿林侠士结交,散尽家财结交天下豪杰,自比为高祖刘邦。为此,兄弟俩早早地分家,刘縯冷眼看着埋头务农的弟弟,恨他放弃了自家高贵的皇室血脉自甘堕落,气他闷葫芦似的人油盐不进!却又在自己囊中羞涩时不得不向自己鄙视的农夫弟弟伸手,毕竟图谋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弟弟!今日我又结识一位绿林好汉!你可是不知,他武艺过人,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如今路过此地,多少英雄好汉抢着与他结交!兄长我是大汉皇族血脉,人家自然是高看一眼……”刘秀看着此时滔滔不绝的兄长,低头盘算着。

“弟弟,你看兄长我已家徒四壁,可结交豪士少不得花钱,能不能先行借些个米粮与我?待兄长大事得成,必少不得弟弟你的功劳!”刘縯拍着胸脯豪气干云道。

刘秀摇摇头,“兄长稍后。”

刘縯眼看借得米粮,正是意气风发之时。随刘秀进入屋内,眼神四处瞟着,盘算着刘秀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借走来结交绿林豪士。忽的,一枚瓦片进入了他的视线。按理说,一枚瓦片而已,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可刘縯不知为何,总也移不开眼了。刘縯几步走过去,拿起瓦片看了看。

“弟弟!你竟有如此好的物什!”刘縯盯着手中的物品。

刘縯摸着手中的瓦片,也不能叫做瓦片,此物触手生温,乃是做成瓦片形状的墨玉!上面用小篆书写三个大字:奇货居。

刘秀看到哥哥手中拿着的玉片,瞳孔猛然一缩。将拿着的米粮放下,抢步上前准备拿回玉片。

“兄长,此物不能借予你。”刘秀拱拱手,第一次对兄长说出拒绝的话。

还未习惯弟弟对自己的拒绝,刘縯愣神了好一会儿,却在这愣神的时间里,手中的墨玉已被刘秀夺走。“诶……既然如此,罢了。”刘縯深知自己弟弟的性格,顽固如石,一旦决定了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改的。只能先行放弃,日后再作打算了,刘縯在心中暗暗决定。

深夜,繁星漫天。夏日的村庄里没完没了的蛙鸣,吵得人难以入睡。白日里胆战心惊了一番的刘秀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好不容易轻轻地睡去,却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为什么不给他?”

“为什么给他?我不愿兄长陷入!”

“我选中了你来终结这乱世,重建汉室江山。你不愿便罢了,我瞧你兄长倒不错!”

“他平日里结交天下豪杰便也罢了,我只当他玩闹!可这事,是把他推入万劫不复!你找别人吧,我们兄弟不能做。”

“你的一番苦心,似乎兄长并不领情呢。”

……

“啊!”刘秀惊醒,梦中那人跟他说的一切好像还在耳边回绕。他走到桌边,睡前放在桌上的玉片竟不见了!刘秀闭眼,一声叹息,兄长还是……

三日前,刘秀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人对他说:“来终结这个乱世吧,你是刘氏皇族,你有这个责任。”还递给他一枚瓦片状的东西,刘秀接过一看,竟是一枚墨玉,上书“奇货居”三个大字。

醒来后,这枚墨玉竟然真的握在手中。刘秀感到此事蹊跷,深思熟虑之下,决定不趟这趟乱世浑水,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挺好。便收起玉片,不再考虑此事。谁知今日……让一心想要建工立业的兄长见到了。

“但愿兄长只当这是个值钱的物什吧……”刘秀叹道。

刚从弟弟家偷得玉片的刘縯,此时趁着漫天繁星,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玉片。“此物必非凡品!”刘縯握紧玉片,正盘算着明日要把这玉片当一个好价钱,说不定还能筹够起义所需的盘缠。

突然,前方一片雾蒙蒙,再看不清路。刘縯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荒郊野外的,竟然出现了一处铺子,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奇货居!”刘縯读着这三个字,好似在哪里见过?

“兄台不妨看看手中的玉片。”铺子门口出现一个鹿眼少年,似是刚及弱冠的年级,举手投足都有贵族之风,让人心生好感。刘縯看着手中的玉片,奇货居三个字毫无出入。“兄台请进”少年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夜长谈。

天刚蒙蒙亮,刘縯走出奇货居,推开大门,赫然在目的竟是自家门口。也不觉得奇怪,淡定地向少年行一礼道:“如此,便拜托吕掌柜了。”

少年还礼:“刘兄不必多礼,一场生意而已。”

刘縯回到家,却发现自家弟弟正等着自己。想着也是因为弟弟才有了此番奇遇,也是开心不已。拉着刘秀非要喝个昏天黑地,刘秀按住喜色难以自抑的刘縯,“兄长,咱们起兵吧。”


刘秀刘縯兄弟两人集合南阳宗室子弟,在舂陵乡起义,称为舂陵军。

西汉宗室刘玄被绿林军拥立为帝,建元更始。刘秀刘縯对此极为不满,迫于绿林军势大,又与王莽为敌,只得先行作罢。同年五月,王邑、王寻率军西出洛阳,南下颍川,与严尤、陈茂两部会合,迫使刘秀的部队从阳关撤回昆阳。后刘秀率一万七千精兵大破莽军,重伤王莽元气,新朝三辅震动。

更始元年九月,绿林军攻破长安。

在起义军形式一片大好之时,一个噩耗传来,兄长刘縯死于更始帝之手。

刘秀原本加入起义,是为了与兄长并肩作战,辅佐兄长图谋天下。如今斯人已逝,刘秀也不愿再行起义之事。更始帝自觉对不起刘家兄弟,封刘秀为武信侯聊表愧意。

刘秀受封武信侯后,回到宛城迎娶了思慕多年的阴丽华。

更始元年十月,更始帝遣刘秀北渡黄河,镇慰河北州郡。之后,刘秀兵力日益壮大,更是斩杀更始帝派出命他交出兵权的来使。自此,刘秀与更始帝决裂。


“等等,我有点懵!你不是说刘縯死了,刘秀无意争天下了么?”王里里听得有些懵。

“故事要听到最后才好玩,比如你现在不就吃不下瓜子了么?悬念!”吕有为得意地瞟着王里里。

“真是……要不是我看不懂小篆……哪容你调皮!”王里里一把瓜子撒向吕有为。


刘秀在河北与农民军激战迫降了数十万铜马农民军,并将其中的精壮之人编入军中,实力大增。

公元25年六月,刘秀在众将拥戴下,于河北鄗城的千秋亭即皇帝位,建元建武。为了表示汉室重兴,刘秀仍然使用“汉”为年号,史称,后汉。


“结局我知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该主意了?!!!!!!”半天了,王里里捏着一颗瓜子一直没剥!就等着吕有为讲出答案,可该死的!故意避开不说!

“他跟阴丽华结婚是那个转折点。新婚之夜,阴丽华跟他说‘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她跟他分析了一下天下大势,刘玄必败,就算是为了兄长报仇,也不能把天下交到这样的人手中,况且,一旦刘玄登基,第一个开刀的,必然是刘秀。”吕有为看着急躁的王里里,不紧不慢地回答。那模样,简直……欠揍!

“这阴丽华行啊!怪不得‘娶妻当娶阴丽华’!”

“刘秀是奇货居选中的人,一直都是。利用刘縯不过是迫他出手而已。否则,他能龟缩一辈子!那刘縯死了他也消沉了,还好出动了隐护。”吕有为冷哼道。

“阴丽华是奇货居的隐护?!!!”王里里震惊了。“当隐护还能混上皇后宝座呐?”

我们奇货居的待遇……一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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