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波澜
2008年，我大三，齐天大三，方沁大四。
“我的妈呀，真的不敢想，时间简直过的太快了。”
室友听见我的唏嘘声，眉头一皱，“对啊，太快了，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弄成，眼看着就要大四毕业了，唉”！
“是啊，真快啊！”
“那些大四学长学姐们的应该特别焦躁和迷茫吧”，室友突然画风一转，“毕业季分手季，肯定又会有很多对情侣各奔东西吧”！
“唉，谁知道呢。”
“学长今年也是大四了吧，现在肯定忙着工作的事情吧！”
“嗯啊，他最近是挺忙的。”
“以后他如果不在本地工作的话，你们异地恋就会很辛苦的。”
这时才突然从原本漫不经心的谈话中回过神来，“可能吧”，老实说我从来没有那么严肃认真的审视过这个问题，虽然我们的爱情不像所有电影情节那般疯狂，但我似乎从来没有真的觉得我们的感情会有走不下去的那一天。尽管之前因为一些事情闹过矛盾，但大都是自己觉得他还不够在自己身上花心思而使小性子，可这也正说明了我对他对这份感情的在意程度。
夏末秋初夜晚的凉爽是我觉得最惬意也是最适合悠闲地在学校的小径中漫步的时候。因为我通常会觉得这是一种极富诗意的情境，而我喜欢这种方式的浪漫。然而今天晚上我的心情相对来说有些沉重。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方沁显然有些诧异。
“我也是今天跟室友突然聊到这个话题。”
“你一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说话间握着我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
“嗯！我知道了。”我傻傻的笑着。
“不过到时候我工作了我们见面的机会肯定就会少了，经常不能看着你，你可不能太淘气了啊。”
“怎么可能！”
“我不信。”他撅了撅嘴。
“哎呀，真的不会的”。我有些不耐烦。
“那你怎么证明呢？”
“那就以后等着看好了！”
“我不要以后，我就要现在。”话语刚落定，他的唇就凑了过来。有些突然，但我还是带着少女的甜蜜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我，双手捏着我的肩膀，眼里泛着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光，欠着身子低声说道，“周末出去玩吧。”
“嗯？”
“我说周末一起出去玩儿啊。”
“这周末吗？”
“嗯，我们都很少单独外出，而且再过不久就更难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的眼神很真诚，但奇怪的是我从来不觉得像齐天那般的清澈。
“好啊！”我还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似乎没有可以回绝的理由。
夜里闭上眼睛以后，脑子里不断想起我跟方沁在一起这一年多的时光。我们几乎每天都会通电话，每次也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他总是因为各种小事闹无谓的情绪，我的生活圈子也因为他使得原本就屈指可数的异性朋友所剩无几。而我对于他的这些无理要求也并没有反感，反而恰恰认为或许是因为他太在乎了，于是我觉得自己也理应付出。我们之间的故事很平淡，但我觉得细水长流我的初恋才能陪我到永远。后来我甚至幻想起以后的幸福生活，但想着想着我就进入了睡眠……
清晨叫醒我的是一通电话，来电的人是齐天，他已经有些天没跟我联系了。
“喂。”我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睡腔。
“还没睡醒吗？”
“嗯。”
“快起来啦，太阳公公还等着见你呢。”
“我好困，我还想再睡一会儿。”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好吧，那就等你睡醒了再说吧，我有事跟你讲。”他的语气略带妥协。
“什么事啊？”
“待会儿再说，你先再睡会儿。”
“嗯。”
挂掉电话，我完全没有了睡意。自从之前有一次王文博因为齐天和我闹矛盾以后，齐天已经很多时日都没主动跟我联系了，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跟齐天解释，可能是觉得他会因为之前的事介怀的缘故吧。挂掉他电话以后我像是解了心里的一个很大的结，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说吧，什么事啊？”
“前几天有高中同学联系我，准备这个周末大家在一起聚一聚，他们都说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这样啊，那你要去吗？”
“去啊，已经说好了。”
“可是，去的都是分班以后你的新同学吧，我跟他们都不熟，去了好尴尬啊。”
“不是，是高一时候的同学，都是那个时候坐在后几排我们经常一起玩的那些关系好的。”
高一时候的同学？那项北也会去吗？虽然隔了几年时间，但提起高中的事我总是会先想到他，谁让他充斥了我整个高中时期的幻想呢。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吧。
“可是……”
“可是什么？”
“方沁说这个周末要带我出去，他说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单独出去玩过，而且等他工作了这样的机会就更难得了。”
“哦，这样啊。”齐天的眼神黯淡了，语气也变得低落。
“嗯。”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会询问他愿不愿意一起，但我想他还是会介意方沁的态度的吧。
“那你们打算去哪儿玩儿呢？”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他还没跟我讲，上次突然就说周末一起出去。”
“突然就这样讲吗？”
“嗯，对啊，怎么了？”
“没怎么。”齐天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要不然这样吧。”
“嗯？”
“你把他一起带过去跟大家聚聚，互相认识认识这样也挺好的啊。”
“我也觉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又怕他会生气。”
“或者，或者到时候你把你们去玩儿的地址发给我，然后我们就在附近聚会，如果他愿意的话你就可以直接带他过来了。”
“这主意挺好的。”
“嗯。”齐天依然一脸严肃。
“那行，就这么着了，那我回宿舍了啊。”说完转身准备上楼。
“你记得把地址发给我啊！”
“我已经在外面订了房间，这周末我们就不回学校了，这样还能多玩几天。”
“啊？”
“怎么了？”
“没怎么，你不是说咱们单独出来玩儿嘛，我以为逛完了就回去了。”
“那你可能听错了吧。”
“我没听错啊。”
“哎呀，好了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先去吃饭吧。”
点完餐等菜的空档，我便把旅馆的地址发给了齐天，一般来讲不管每次我发给他什么他都会立马回复，但今天好半天都不见手机提示。
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我立刻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查看。
“吃饭都这么心不在焉，手机待会儿玩不可以吗？”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我的手机夺去并查看了短信内容。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冰冷且犀利。好一会儿都没有张口说话。
“你生气了？”我有点紧张。
“没有！”
“我们同学这周末聚会，如果他们在我们附近聚的话，那样如果我要去就挺方便的啊。”
“我不是说了这周末咱们一起玩儿嘛。”他明显不悦。
“但不是放好几天的假嘛。”
“难道你就不愿意多跟我待在一起吗？”
“不是。”
“难道不是吗？”
“我想着到时候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啊。”
“跟他们有什么好认识的。”他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语气更加不快。
“我不就是想着咱们以后肯定会在一起，所以早晚都要融进彼此的生活圈子啊。”我也已经忍无可忍了，该爆发的时候还是得发泄。
听我这样一说，他顿了顿，原本拉着的脸慢慢的变得有些柔和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别气了。”
我没搭理他，他一个劲儿的往我碗里盛皮蛋瘦肉粥。
“我不喜欢吃这个。”
“我专门为你点的，补补嘛。”
“我刚都说了我不喜欢吃这个，你为什么还要点，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你吃点儿。”
“我说了我不吃！”我的嗓音明显提高了很多。
他低着头也不再说话，不满与不悦全都写在他的脸上。
吃完饭以后，他仍旧一言不发，气冲冲的往前走，而我则一路小跑跟在他后面。
我已经忘了齐天回我消息的事情，信息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手机就被拿走了，随后又是跟方沁的各种争吵。以至于齐天再来电话的时候我不假思索的就接听了。
方沁立马停下脚步，直接从我手中夺去手机，拽着我的手腕快速的往旅馆走去。
他着急而慌乱的打开房间门，一把将我推到床上按住我一顿乱亲。我不住的把他往外推，嘴里一边叫喊着骂着。几分钟后，他自己停了，垂着头埋在我的肩头带着哭腔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折磨我”？
我没有回答。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说话的语气瞬间也变得很温柔。“我真的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让我踏实一点，你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点儿”……
像是刺穿了我的软肋，我的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心头的气也消了，只是觉得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涌起的就只有内疚与心疼。
我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安抚他，“我也爱你，你真的想的太多了，相信我好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我？”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笃定，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止躁动。
“我要你。”
“嗯？”我怔住了。
他开始亲吻我的脸颊，渐渐急促的呼吸声游离在我的耳边。
“我要你。”他再一次低声说道。
“可我还没有想过，我还没准备好。”
“你不是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说你不确定以后跟我在一起所以你不愿意？”
“不是。”
“你爱我吗？”
“爱。”我想了想说道。
“我也爱你。”接着他又缓缓道来，“因为这样你就是我的了，以后我就不怕了也不会再多想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并不觉得他说的有什么不对，我一直都想要和初恋一直走下去。于是任由他的手在我的身体之间来回游离，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温度，即使这样一丝不挂的缠绵在一起，我还是度量不出我的心与他的心究竟相差多远。
电话声又一次想起，我还没反应过来去看，方沁便顺手将手机强制关机。而我此刻也无暇顾及这通电话的来由了。
随即而来的疼痛感使我更加混乱，我唯一知晓的事，便是我此刻已经彻底沦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