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就特别想去那看看。现在,读徐晓的《半生为人》,也提到地坛。终于,按捺不住要去看一眼的冲动。在周六,去地坛呆了近两个小时。
远远地,就看到高耸的地坛牌楼,高大庄严肃穆,还有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如同水墨画一般。刚走进地坛,就被这里的静谧所吸引,鸽子在地上走来走去,许多大人带着小孩在散步,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一路向前,花儿、草儿颔首微笑,空气里弥漫着芬芳的味道。 公园里面很安静,很开阔,也很空旷。好像一个大门,就把城市的喧闹隔开了。目光所及,只有绿油油的草坪,路边的座椅上,有依偎着聊天的情侣,有眉眼带笑的老人。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露出半边脸,温馨美好。猛然觉得,在这里散步,大脑被抽空,什么都不想,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找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来,读徐晓的《半生为人》。读着读着,忍不住哭了。想到徐晓重病卧床的丈夫,想到年纪轻轻,就要在轮椅上度日的史铁生。我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想象,这位作家是怎样摇着轮椅进园,怎样艰难地靠近老柏树思考人生,怎样坐在矮树丛里不理会前来找他回家的母亲!
走着走着,脑海浮现这样的场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本书,醉心阅读。我和他擦肩而过,彼此心照不宣地微笑着,走过。我在想:如果要开口讲话,我想对他说点什么呢?我又能对他说点什么呢?一切的安慰都是那么苍白,一切的怜悯或关怀都是多余。或许,不打扰,轻轻走过,就和看到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有残疾的人一样,就是对他最大的敬意吧。
猛然间,心底升起一种对生活的感激之情。不管遭遇多少噩梦的暴击或痛哭长夜的折磨。起码,是健康的,自由的。父母给了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又让我读了几天书,让我虽然活得艰难,但还不至于活不下去。上帝总是打瞌睡,我们又怎能苛求他对我们再多一点仁慈呢?能活着,健康地活着,即使造化弄人,也已经很幸运了。史铁生说:因为这园子,我常感恩于自己的命运。我也这么想,死去,是一种解脱,但活着,是一种幸运!
我在公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看每一棵树,看每一株草。好像它们也会说话一样,都在对我微笑。史铁生说:每一棵树下我都去过,差不多它的每一米草地上都有过我的车轮印。无论是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间,我都在这园子里呆过。我想说:你走过的路,我也走了一遍。一遍遍地走,一遍遍地回忆你的文章。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再也不怕人间的凄风苦雨了,你会因为赐予我这些力量而感到欣慰吗?
喜欢一个地方,因为某个人。喜欢地坛,因为史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