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鱼想
学问之道,先知而后行,饮食亦然。作《须知单》。袁大美食家的意思是探求学问的途径,必须首先掌握充分的理论知识,然后通过实践应用拓展,烹制食物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1.先天须知
凡物各有先天,如人各有资禀。人性下愚,虽孔、孟教之,无益也;物性不良,虽易牙烹之,亦元味也。指其大略:猪宜皮薄,不可腥臊;鸡宜骗嫩,不可老稚;鲫鱼以扁身白肚为佳,乌背者,必崛强于盘中;鳗鱼以湖溪游泳为贵,江生者,必搓丫其骨节;谷喂之鸭,其膘肥而白色;壅土之笋,其节少而甘鲜;同一火腿也,而好丑判若天渊;同一台鲞也,而美恶分为冰炭。其他杂物,可以类推。大抵一席佳肴,司厨之功居其六,买办之功居其四。
世上万物都有它先天特有的属性,就像人一样各有各不同的资质性格。一个人若是太过愚笨,就算孔子、孟子再世教学,恐怕也无济于事。同样道理,如果食物原材料低劣,即使类似易牙那样的名厨来烹调,也难做成美味佳肴。
易牙是春秋时代一位著名的厨师,齐桓公宠幸的近臣,他是第一个运用调和之事操作烹饪的庖厨,好调味,很善于做菜。因为他是厨师出身,烹饪技艺很高,他还是第一个开私人饭馆的人,所以他被厨师们称作祖师。
齐国菜是我国最早的地方风味菜,后来成为中国的四大菜系之一(鲁菜),以其味鲜、咸脆嫩、风味独特、制作精细享誉海内外,易牙对鲁菜的形成无疑是有功的。但是除却厨艺,后人提到易牙所不齿,相传齐桓公开玩笑说尝遍世间美味,唯独没有吃过人肉,易牙听到后为了邀宠献媚,居然用幼小的亲生儿子煮了给齐桓公享用,而齐桓公得知如此没有人性的事还很感动,更加宠信易牙,最终被易牙参与发动的政变中,活活饿死。经过这场内乱,齐国的霸业开始衰落,中原霸业逐渐移到了晋国。
关于易牙在民间流传下来的,有如何刨山药而不手痒(此方明天我刨山药亲试后再详写),还有道叫鱼腹藏羊肉的山东名菜,相传由易牙所创,是“鲜”字的由来,食疗之法也是易牙发明的。
现在我们接着说选食物的基本要点:猪肉要选薄皮的,不能有腥臊的味道;鸡最好是肥嫩的阉鸡,老鸡或小鸡都差强人意;鲫鱼要扁身子白肚皮,鱼背和鱼脊黑的,骨刺粗突,装盘后,形态不好看,色香味都没有;鳗鱼要生在湖泊或溪流中的最好(现在怕是很难找,野生的还要是清澈水中长的),在江河生长的鳗鱼,骨刺又多又硬,似杂乱的树杈;用谷物喂养的鸭子,肉质肥美(家中散养的土鸭);肥沃土地中生长的竹笋,节小而且味道鲜美;同为火腿,优劣有天渊之别;同样来自浙江台州地区的各类鱼干,质量好坏也可能势同冰炭,相差甚远。其他各种食物原料,也可以如此类推。总的来说,一桌美味佳肴的形成,厨师烹调的功劳有六成,而选购食材的人,也有四成功劳,好的东西才能烧出好的味道,会不会买菜也很重要。
读到这儿,我有点犯愁了,后面想尝试做这362种菜肴,我去哪里找那么多纯天然的、野生的食材呢?想想那就有则试之,无则阅之,赏心悦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