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三天,前两天去了绍兴,是个一直想去的地方,最大的缘由自然是鲁迅先生。
开车过去的,高速下来开到市内,城市风貌让人失望,如今放眼中国,能比较好地保护一些文化建筑,或者标准放低一点,能有一些自己特色的城市,几乎是没有了。绍兴也不例外,杂乱无章的高楼,丑陋的广告牌,闹哄哄的街市,看上去和国内任何一座四五线城市没什么不同。
几年来在国内也走过了不少地方,城市风貌的同质化、庸俗化感受至深,这些说是面上的东西,追究起本质还是内里逐渐空心了,经济大干快上,该有的文化和品位跟不上,生活其中的人们也会逐渐麻木,习以为常。
说回旅游正题,重头戏自然是鲁迅故里的几个点,鲁迅故居、百草园、三味书屋因为人多也就走马观花看了一下,鲁迅纪念馆人少些,呆了很久。看着先生从孩提时的懵懂、家道中落、四处求学、弃医从文,成长为那个时代最伟大的作家和斗士。
从橱窗里默念着野草、呐喊、彷徨中已然熟悉的句子,再次深信文以载道。鲁迅先生永远不会过时,他对恶和伪善的鞭笞,对勇敢和理想的称颂,即使隔着一个时代也让我心潮澎湃。
“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腐朽。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在清明这一天,无限缅怀先生。
鲁迅之外,也去了秋瑾纪念馆,看到她写的敬告中国二万万女同胞书,深为敬佩,烽火飘摇的时代,内心竟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冲破藩篱,追求男女平权,并且身体力行,点燃星火。作为革命者,她的勇气和担当超越绝大多数男同胞,后世能记起她的声名,也算作一点告慰。
从绍兴回到上海,去上海图书馆听了一个讲座,是我非常喜欢的译者陈以侃讲他新译的作品《撒丁岛》。从《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开始,就迷上了他的译文,《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里毛姆的短篇虽然之前基本都看过,但因为是陈新译又重新读了一遍。
这些作品都没有读过原文,不知道陈是忠于原作还是意译,但他的译文有一种难得的真挚和敏感,仿佛和书中的主角对质,又仿佛向虚空独自倾诉,读着读着就不免动容。
撒丁岛的分享会虽然偶尔有些跑题,但是陈以侃和编辑沈宇的串讲还是让喜欢文学的听众享受了2小时的私密时光。在即兴的场合,能够坦然说出真挚、细密、有启发的句子,这样的译者值得追随。
陈在译作中说,任何瞬间的心动都不容易,不要怠慢了它,多美的一个句子,对人,对书我希望都是如此。
以上,就是这几天的流水账。早已发现,对我而言,不去刻意记录一些什么,生活就很难剩下什么,单凭这个目的,我就会一直记录下去。
四月,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