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来自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怀,我愿意一直去穿行,一直去用文字记录。我也会问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情怀,让我一直坚持到现在。
直到前些天,我看到徐昕老师的一个视频。他说,我所拍下的一张张城市的照片,都是我的私人记忆,那些生活的过往总在不安分地作祟,想要变成一张张照片。
下午,我碰巧听到了陈鸿宇现场版的《理想三旬》。我熟悉这首歌,但我从未想过这首歌被他一个个字倾吐出来的样子,当他清唱的时候,那些被勾勒出来的过往,天翻地覆。这也许就像是徐昕老师说的,过往作祟。
不止一次,这里生活的印记一直出现在迷蒙的梦里,这座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却在我这一辈遗弃的宅子。
鞭炮纸满地,只是生活在这里的最后一辈都一个一个搬了出去。不知为何,我很想在月光澄澈的夜晚去走走,或许当周围的灯光彻底暗淡之后,恍惚间回到小时候点灯虫鸣的时候。
遍地的瓦砾之下,也曾生生不息着一个家族。也许这破旧的宅墙聆听过更多的祷告,也见证过无数的悲欢聚散。
下午四点,阳光干净。破旧的靠椅镀上金色的色泽,地面是残留的红纸,一切都那么安静。
尽管下午光线明亮,但是屋内光线暗淡,瓦片生硬地隔阂着内外。屋内还挂着破碎的灯丝,只有屋顶上留空的瓦砾之间透着幽幽的日光。
窗台早已结上蜘蛛网,一个破旧的手套,一盏遗弃的油灯,被时间陈旧着。窗外绿色盎然,构成着巨大的反差。
至今读到书里的四合院,都是以这个宅子为范本。就像书里说,她踏过滴滴答答的石板,踩在湿润的青苔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鞋印。这个习惯现在留着,以后也改不了。
当我出现在宅子里的时候,一条狗看着我。它一动不动,在我对它拍下一张张相片的以后,它还是一声不响。就像这座宅子里所有静置的东西一样。过了许久,它走到最里边的一间屋子,在一堆杂木中,我看到了它和它的幼狗。
看着这条狗狗和生下的幼狗,我突然明白就像这座宅子一样,生命的年轮里,不会有真正的息亡,只有不断的更替。
我在这里生活不久,在我出生后,父母就带我离开了这里。但我仍然记得,记得这里夜晚停电点起烛光的样子,记得院子里的那两个大水缸,记得每次夜晚穿过宅里祠堂的小心翼翼。初中爷爷在这里过世,真正属于这座宅子的最后一辈也安静离开,这里终于平静。
为什么去记录这些呢?
徐昕老师说,有时候看是无意义的一张照片竟然也会成为一个地方最后的记忆。
也许真是过往作祟,我在不断地前行,又在前行的路上去翻寻自己的陈年旧迹。不断往前走,不断回头看看。就像两年前,我对着这个窗口拙劣地拍下一张,现在,我又按下快门。
或许是景物在变,或许菩提本无,明镜亦非,谁又说得清呢?
最后,我在年轻时母亲的梳妆镜前拍下一张,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