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习作)
桌子上堆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作业本,丹丹正坐在桌前愣愣地看着它们,不知道从哪一本写起。屋子里一团糟。没叠的被子堆在床上,书架里的书都压在了一起,钢琴上的布也团在了一起。虽然下午温暖的阳光射进屋子里,使屋子格外温馨,可丹丹却心烦意乱。因为爸爸就要出差回来了。她希望爸爸给她带回来的礼物是一个iPad。她想要一个iPad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眼前一大堆的作业,哪还有心思写!
突然,一种奇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回到了现实。声音好像是从储藏室发出来的。“咔哧”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打开了一样。丹丹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个声音,她本来就胆子小,听到这个声音,她更加害怕了。但是她立刻安慰自己说,也许只是有老鼠出没在储藏室里而已。虽然这样想,她还是盯着储藏室的门看了好一会……
这时候,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来。丹丹知道是爸爸回来了。她心里的害怕顿时烟消云散了,因为她坚信爸爸一定会带回一个iPad。她一开门,果然是爸爸。他穿着一身西装,扎着领带,手里拿着黑色的公文包,皮鞋擦得油亮,脸上现出疲惫的神情。可丹丹注意的不是这,她一边撒娇一边对爸爸说:“爸爸爸爸,我的礼物呢?”她黑黑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爸爸和蔼地笑了,说:“别闹别闹,先让爸爸妈妈说几句话。”丹丹识趣地走到一边。不一会一个长头发女人走了出来,她戴着黑框眼镜,有一双温柔慈祥的眼睛。她嘴角微微上扬。没错,这就是丹丹的妈妈。爸爸一看到妈妈,就迫不及待地说:“好消息啊!我给公司签了一个大客户,我就要提升为总经理了!工资也涨了不少呢!”他边说边抱起丹丹转了个圈。妈妈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今天的那个学生也学得特别快。弹的可好听了,都快要超过我了!”妈妈边说边咯咯笑了起来。这时,丹丹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你们不要谈工作了嘛。快把礼物拿给我吧。”“好好好!”爸爸便说边拿出一个大盒子,“给你,我的乖宝贝!”丹丹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哗”,好多巧克力和糖果从盒子里跳了出来!可是,丹丹却失望地把它推到了一边,小嘴一噘,不说话了。爸爸连忙问:“宝贝,怎么了?”丹丹毫不客气地大声说:“说给我iPad,我的iPad呢?”爸爸面露难色,说:“丹丹,iPad对眼睛不好,而且...”。丹丹打断了爸爸说:“我不管我不管!同学们都有!”妈妈连忙上前劝慰:“行啦,丹丹。爸爸刚回来,让他休息一下,你快去写作业吧。” “哼!”丹丹极不情愿地走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不一会,爸爸妈妈端上了香喷喷的饭菜。丹丹也拖着两条腿走了出来。妈妈爸爸都一个劲地把好吃的夹给丹丹。丹丹却挑三拣四地吃了两口,抱怨道:“怎么这么淡啊!真难吃!”满头大汗的爸爸望着丹丹说:“丹丹,你爱吃什么?爸爸给你做!”可回复却是一声响亮的摔门声。妈妈失望地谈了口气。
这天,丹丹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写作业。写着写着,那奇怪的“咔哧”声又出现了。还是来自储藏室的声音。她好像看到那扇门动了动。这声音沟起了丹丹的好奇心,她决心打开门进去看一看。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一道亮光像闪电般射出来,好像来自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丹丹更好奇了,她向里走了一步,储藏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知觉屋顶在转,一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多久以后,丹丹发现自己又坐在了课桌旁边。桌子上的书本整整齐齐,只是桌子变得又小又破。台灯微弱的光照在她脸上。她拿起一本作业翻看着,“这是什么字啊?”丹丹再仔细一看,这些字怎么像镜子里看到的一样?全是反的。她再环顾四周,屋子里破破旧旧,但东西却收拾得整整齐齐。“这难道就是...."丹丹想起了昨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几个同学凑在了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丹丹凑过去听。其中一个说:“我听说好像有个什么反转空间。那的什么东西和这里的都是反着的,可是谁也没有去过。”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反转空间?”丹丹想。这时,那扇绿色的铁门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丹丹躲到了门后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男人戴着草帽,他的脸上由许多皱褶,黑黑的。手里拎着一个草编的框。那框破破烂烂,里面盛着一些菜。再看女人,她拎着一个灰色布袋子,里面堆满了布和毛线球。女人的脸上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啊!”丹丹差点叫了出来,那不是妈妈的眼睛吗?她慢慢走出来,打量着这两个人。他们看上去很眼熟。她想起了拿着公文包的爸爸和戴着黑框眼镜的妈妈。难道他们就是我的爸妈么?丹丹还没有回过神来,男人就叫嚷了起来:“丫头,怎么灶都是冰的?!饭呢?我和你妈这么晚回来,怎么连口热乎饭都没有?!”丹丹愣住了:“这是要我做饭吗?”她走了出去。男人的眼里像着了火,大叫道:“快去做饭啊!”丹丹吓坏了,连忙跑进厨房。厨房里的灶具破破烂烂的。丹丹费尽力气,才做了一点吃的。她把这一点可怜的饭端上桌。站在桌子旁小心翼翼地说:“吃,吃饭了...”。男人先走了出来,闷声吃了起来。女人还在屋里忙着活计。
丹丹慢慢地明白了,这是她在反转世界的家庭。爸爸是个卖菜,每天挣到的钱很少,只能将将维持生活。妈妈是个裁缝,为了多挣点亲,她拼命地干活。爸爸脾气很暴躁,经常喝酒。仿佛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暂时忘掉生活的艰辛。爸爸经常跟妈妈吵架,家里的东西也被摔了不少。每次吵完架,妈妈就把头埋在被子里哭。妈妈每天回来的很晚,一直在裁缝店干活。但是她不忘了给丹丹带点小玩具,小糖果,还有她亲手缝的小包。
日复一日,丹丹竟然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下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做饭。她开始摸到了窍门,利用蒸饭的时间写作业,用炒菜的时间背课文。等饭做好了,她一天的功课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她竟然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她读了许多的书,也能帮父母分担家庭的重任。她觉得自己真正独立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平时暴躁的爸爸,在丹丹生日的时候,对她说:“咱们家很穷,爸妈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手链,说:“丫头你戴上看看,好看不?”那天夜里,丹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早上,她被熟悉的闹铃声叫醒了。奇怪,她嘟囔道:“今天公鸡怎么没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睡在原来温暖的小屋里。课桌依然宽宽大大的,只是上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书本。她揉揉眼睛:“难道这是一场梦吗?”她伸出手,看见手上还戴着爸爸给的红色的小手链。父母还在熟睡。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习惯性地打开炉灶,麻利地做了一顿早饭。自己吃了一些,把给父母的留好。她回到房间,把课桌整理干净,然后仔细地读起了以前看都不想多看一样的书本。她心里生出了一种渴望,恨不得把这些书一口气看完。她又飞快地在课本上圈圈点点,预习这第二天的功课。
这时她无意中又看到了储藏室的门。她盯着那扇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神奇的世界。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她的身上,她低头看着红色的手链,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