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用一个词形容这几年神魂颠倒醉生梦死庸庸碌碌一地鸡毛不堪回首的自己。今天突然找到一个词:逃离。
我对于他人事务的过度关心,对于弹性事项的狂热执着,对于自我表达的强烈渴求,对于假装高明的高度热爱,乃至于让它们混乱了我自己的本来面目,塑造了一个外表宝光璀璨内心荒草丛生的新形象。我憎恶并且依恋这个自己。我掉入陷阱之中,就像撒谎者,从第一个谎言开始,就被深深套牢。
我在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什么?
是对日常的无可奈何,是对生活的无能为力,是对婚姻的无所适从。
菠萝房间的灯泡坏了,我用台灯顶着,大概有半个多月了。煤气灶的打火石不灵光了,老娘用打火机凑活着,已经大半年了。洗衣机的单脱水功能失效了,至少有一年了,我屏蔽掉现实中的需求,想着:等其他故障出现再一起修吧。
我没有力量来抵挡生活中的虚无,我缺少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糟糕的生活并没有磨砺我的手脚和大脑。我成为一个懦弱的小孩子,只会把眼睛望向别处,拿出一些技巧与颜色,发泄似的投入热情与力气。再次回到生活中的时候,我很累了,合上眼睛的时候,我拥有了暂时的心安理得:明天再说吧,电灯泡,打火石,洗衣机……
我会百无聊赖地刷两三个小时的淘宝,或者,在娱乐八卦历史悬疑的口水中浸泡。那个时候,我格外厌恶却绝对拯救不了自己。
然而,逃离终究是一种欺骗。心里带着一座监狱,逃到哪里依然是它的囚徒。
我知道,如果不越狱,我会这样死去。
图片记忆:海岸城洛可可乐团未来艺术家学员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