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乡音的走向,我的村庄,蹲在大山的臂弯里做着虔诚的梦。她的脊梁是起伏的山峦,她的血液是流淌的河流。她如一只飞倦的鸟,栖居在岁月的枝头。
在一片蛙鸣声里走近村庄,荷锄晚归的父亲,用一支旱烟点燃沉默的夜色。母亲的白发,在儿时的记忆里,总是赶得上那片疯长的稻田。而此时,村民的汗水,正颗粒饱满,在夜色里开出幸福的花。
锄头、镰刀和犁铧,那是村庄坚硬的骨头。玉米、稻谷还有红薯,这是村庄里诞生的三个姐妹。祖祖辈辈用汗水把村庄养肥,而我已在村庄的梦里瘦成一缕炊烟。
村庄是夕阳下静默的老牛,多年反刍着艰辛的农事。村庄是老奶奶手里的纺车,织出五颜六色的生活。村庄的小路,是爷爷的背,在记忆里永远也无法伸直。
民谣里生长的村庄,醉在一坛陈年的老酒里。村庄的苏醒从第一声犬吠开始,村庄在远方,在思念看不见的地方,如一枚挂在老树上的鸟巢,也如时光的另一只眼。
被大风吹灭的村庄,留守儿童和老人,成为村庄里的亮点。那些生生不息的老屋,是村庄丢弃的农具,在角落里潮湿了一段往事,成为村民无法承载的痛。
在村庄的怀里,我已长成一棵返乡的庄稼,在田间地头,在村庄与城市之间,用匆忙的脚步,写满平平仄仄的诗行,让那些草垛里生长的童年,以及那些蛙鸣里歌颂的岁月,在一片方言里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