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镜中花、水中月,看起来如此之近,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雪国》里面,岛村这个「游客」一直在欣赏着如镜花水月般的美。在开往雪国的列车上,他透过车窗,将车外夕阳的画面与车厢内叶子的倒影贴在一起,形成了虚幻又唯美的画面,陶醉了许久;在温泉酒店的房间里,他偶然见到梳妆镜里驹子的脸和窗外晨光雪景映衬在一起,越发地痴迷了⋯⋯
因为现实中的不可能,所以变的梦幻,因其梦幻,所以美丽——这也正是岛村与驹子之间关系的最佳诠释。
「徒劳」,这是岛村经常提及的一个词。它如同一把利剑,斩断了与现实种种的关系,不必思考未来,不必纠结于目的,不必寻找意义,更不必期望结果。暧昧也好,不舍也罢,只有当下。
「徒劳」诞生了美感和自由。在它所创造的结界里,你可以尽情嬉戏,逃避现实的种种,但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突破结界。一旦你妄图把这里的一切——露水的情缘、不切实际的梦想——引入现实世界当中,试图将之付诸行动,那就注定要受到惩罚。
驹子口中的疯子,那个对待一切都很认真,想要和岛村去东京的姑娘——叶子,就因为打破了这个规则,而受到了惩罚。火灾中从二楼跌落的她,被燃烧着的木头砸中的脸上,映照着火光,如同在车厢窗子上夕阳与脸颊交相呼应的美⋯⋯
一旦结界被打破,曾经的美好,将变成灼人的火光,吞噬一切。
安静的雪国,只适合清醒的人们,在其中进行注定没有结果的,徒劳的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