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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的时候初次见到伟子就感觉他是我认识的男生里单论长相最帅的,他一米八的个头,高鼻梁,眼眶深邃,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浑身上下的腱子肉,打起篮球来可以轻易地把我撞倒,然后扭捏的跟我说:“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轻轻一碰并没有使劲。”
最主要的是,伟子学习成绩还很好,门门功课都可以毫不费劲的挤进班级前几名,随手一考分数就可以把每天啃书本累成狗的我甩开好几条街,这种才貌双全的男生在我们学校里可并不多见,自然男生们羡慕嫉妒恨,女生们兴奋抓狂爱,恨不得一夜之间变成伟子的初恋。
是的,这么优秀的伟子一直没有女朋友,从来都没有过,胖子曾开玩笑的和伟子说:“你学习又不费劲,人长得又这么帅,干嘛不找一个美女处个对象,非往单身狗的行列里拼命钻,难不成你是弯的?”
伟子笑而不语,眼神里尽是我们看不懂的柔情和羞涩。
我满脸黑线,从那个时候我就感觉,这个人,好像有些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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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八卦,仔细的对伟子进行了一波分析,暗恋?没看见过他跟哪个女孩话多热情,隐恋?每天都跟我们待在一起寸步不离,若是真有奸情早黄摊子了,每次寝室谈起黄段子来伟子都话不多,凑在一起看黄片的时候他也从不参与,于是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逼有可能是弯的,对女人不感兴趣。
人的思想真的是很有趣的东西,打从这种想法从我的脑子里迸发出来,我就发现,我的世界从此不一样了。
于是当第二天我起床不小心脑袋撞到床头嗷嗷大叫,伟子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时,我的心里油生出一种异样的东西,我们彼此没说话,感觉气氛怪异到了极点,刷牙的时候伟子狠狠地揪了我一下屁股,我的心里咯噔一声。
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我开始后悔自己干嘛那么八卦去实力分析人家的生活日常,男生寝室里发生这种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嘛,太正常不过了,以前都没什么感觉,为什么这一次,偏偏是这一次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平复一下心情,我坐在教室里奋笔疾书,胖子也经常揪我的屁股,我还经常摸胖子的胸,但我们之间是非常正常的男女,呸!男男关系,伟子也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他只不过长得帅了一点,咱们不能以貌取人啊。
然后伟子风一般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甩给我个作业本开始数落:“又考了个20分,看来你注定只能是个小二货喽~”
嗯。
嗯?
为什么他要在二货的前面加上一个“小”字?暧昧,亲昵,一切我能想象的到的字眼全部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这尼玛不对劲啊,胖子从来不会用这么肉麻的方式和我说话,其他室友也不会这么和我说话,我拿着20分的作业本,满脑子都是伟子爱腻亲切的声音。
小二货,小二货,小二货。
然后我就想方设法的和伟子保持距离了,伟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对他的冷淡,于是这天的体育课,他没有和以前一样要求和我同一个队伍打球,我们两个大高个子站在了对位的位置,我有些心虚,前面讲过,伟子的身体素质那绝对不是盖的,和他抢篮板我得随时做好被一肘子撞飞的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体育课临近尾声的时候,为了得到最后的一个篮板我猛力的跳了起来,不料下落的过程中重心不稳险些摔倒,是伟子在下面接住了我,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中。
我和伟子有一秒钟的对视,这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是在对我放电吗?怎么有一种《来自星星的你》的画面即视感?下一句台词是不是欧巴阿奇吗,颂伊思密达的节奏?伟子把我扶起,再一次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说:“你没事儿吧?干嘛那么拼?”
我真想一个大跳窜起来指着伟子的鼻子说:“我擦你没事儿吧大哥?男生和男生之间你那么温柔干嘛?话说这摸摸头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你这种放电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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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都不知道我和伟子疏远的原因,要我怎么和他们说?我也得能开的了口啊!我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我想太多,伟子他,他他他只不过是性格软绵绵了一些,说好听点就是暖男的类型,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娘炮,他他他其实和其他人也是这么相处的,嗯,一定是的。
可是我惊讶的发现,他和别人并不都是这样,伟子对胖子就很冷淡,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不冷不热的,可一面对我就立马满脸的笑容,在我们都去摸胖子胸脯的时候他也不参与,总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偶尔讲黄段子讲到半夜,伟子会大声嚷嚷:“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无聊!”
我又开始实力分析了,我又开始求证找依据了,我故意挑起男性肌肉如何更发达如何有效健身的话题,伟子侃侃而谈,从自己一身的肌肉块子开始举例到健身房教练都说过哪些话一直聊到男性前列腺肿大和尿滴沥尿不尽,聊到寝室鸦雀无声还兴奋地睡不着觉。
有一次我打扫寝室的时候翻看了他床底下的箱子,有我不用的了各种装饰品,小玩意,甚至是已经扔掉了的眼罩,挂袋他都小心翼翼的收藏着,我又开始发毛楞了,是恋物癖吗?我开始想到某些动作大片里男主人公偷走女主人公内裤内衣的场景,和现在的状况虽然联系不大,却被我强烈的脑洞深深的纠结到了一起。
越想越后怕,越想菊花越是绷紧,这日子没法过了,换寝室,绝逼要换寝室!于是我第二天就找到了老师,声情并茂的胡诌瞎扯一些有的没的的理由,总之中心思想就一点,我讨厌伟子,我要换寝室。
班主任直接就急眼了:“你知道你这次期中考试才得了几分吗?人家伟子学习那么好你不跟人多学学还搞内部矛盾?小小年纪的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啊,我把你们的座位调在一起吧,一来督促你学习,二来多交流交流也好改善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
My god!班主任你不能这样的,你这是把一个纯洁少年往火坑里推啊,你这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这是造孽啊,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好解释啊,天啊我该怎么办?要不辍学算了,反正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最起码保证自己从这个学校出来前还是直的,最起码留得清白,也不辜负我妈爸给我的这副男儿身。
当然,我也只不过是这么想想,想完后就搬到了伟子的旁边坐下,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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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姜还是老的辣,班主任给座位这么一调,我还真就觉得伟子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可怕,他真的就只是性格原因外加自带暖男属性而已,慢慢习惯了他的生活方式,他讲话的节奏,他与众不同的笑点和喜好后,我也就放心了一大半了。
伟子从小单亲家庭跟着母亲长大,性格里有一丝丝女性的柔弱,善解人意,心思细腻敏感,他妈妈不让他那么早谈恋爱,他就真的从来不跟女生谈恋爱,也为了不让个别的女生爱上他,而刻意疏远女生,伟子说他最看不得女人受苦,所以那些侮辱性很高的黄色段子他从心里抗拒,什么SM,3P的动作大片,伟子就算是看着女主角挣扎绝望的脸都会有一种自己被爆菊花的疼痛感。
伟子说他不喜欢胖子的一些做派和无所事事的流氓样,他喜欢我的单纯和直白,虽然我无所事事的流氓样和胖子无异。伟子说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感,他看见我就忍不住想笑。
好吧,虽然有些牵强但也算是一种解释,伟子是肌肉控,所以一聊到肌肉男性这种敏感话题就会很兴奋也可以理解。
既然说开了不如就开门见山问的直白些,我问伟子:“你收集我不用的东西在床底下算怎么回事?”
伟子显然觉得很正常,他笑着说:“我妈妈说东西没用坏不能扔,你那些日用品都没坏,扔了实在是可惜,反正你也不要了,我拿回家洗洗给我妈用。”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八卦和调查是如此的傻逼,人家吧精力都用到了学习上了,我却成天在这里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脑洞大开又换寝室又要辍学的,有意思没意思?
于是我跟着伟子一起学习了,一道麻烦的画图题我照着画都画不下来,伟子握住我的手帮我画,我能够感觉到他后背的温度。
我擦这种怪异的感觉怎么又出来了?不是都说开了吗?不是说好要做彼此学习上的天使了吗?不是所有误解都消除了吗?为什么有一种想陪你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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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一定是幻觉,反正文理科就要分班了,我学理他学文,我们也当不了多长时间的同桌,管他是幻觉还是真弯,他也不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对我做出不伦之事啊对不对?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也不至于情绪那么的激动,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情发生在一个让人意乱情迷的绵延午后,我睡不着。伟子也睡不着,伟子说要给我变一个魔术,我兴奋得连连点头,从小到大就喜欢惊喜,可没成想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惊吓。
伟子手法纯熟,变得天衣无缝让我丝毫看不出破绽,我咬着嘴唇思考,然后要伟子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几次之后,伟子忽然间笑出了声音,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天真,如此的烂漫,却把我吓成了傻逼。
“你他妈疯了?大家都午睡呢!”
然后伟子说出了让我无比蛋疼的话。
“你的样子实在是太萌了!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笨呢!多简单的小魔术啊,你怎么不是个女生啊,你要是个女生我一定追你!”
可爱?萌?我敢发誓我妈都没用这么肉麻的话来形容过我,我怎么不是女生?我他妈怎么知道我怎么不是女生,对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说出这种话,这难道不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吗?我再也受不了了,或许伟子并没有想到这么多,或许他只是无意间说出这样的话,反正不管他到底是不是gay我都受不了了,因为我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
伟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跟我说着话,我只能大喝一句:“少侠且慢!待我找一下班主任,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随后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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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子现在在一所重点大学上学,他有女朋友了,女朋友大方主动,活泼开朗,就是对他这种温文尔雅的小暖男欲罢不能,很失败,我的一切猜想与假设,最后也只不过是猜想和假设,伟子是直的,他女朋友可以证明。
如果让我穿越回高一的时候,我可能不会那么激动,不会那么偏激,也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而蹉跎岁月浪费光阴。我一定不会反感伟子,毕竟长大了以后我们才发现,那种从心底里温暖和温柔的人真的不多,他们没什么心机没什么城府,安逸而知足。
但是我依然不会和他成为最要好的朋友,总觉得男人的世界里应该多一些吃肉喝酒,侃侃而谈,志在四方霸气豪迈的哥们,那种小桥流水,像雨像雾又像风的似水柔情,等找到媳妇了自然就会拥有,在男人那里获得,总是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异………
昨天和伟子打了个电话聊聊天,他还是老样子,语气温柔细腻,若不是喉咙上长了个喉结声音略粗,室友们一定又要以为我在泡哪个妹子,挂电话的时候一句“么么哒”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电话那头的他以为自己成功吓到了我而哈哈大笑,他果然一点没变,连笑点都没变,哼,愚蠢的人类。
明明知道是在开玩笑,为什么听到那句“么么哒”全身上下还是会一阵剧烈的颤抖?可见这件事曾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过多少点真实伤害啊!
那些年我们剪不断,理还乱的似水柔情,仅仅想一想就会陷入无比纠结与蛋疼之中。
12月31日
周四
做了你仅仅半年同学的同学
恶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