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医嘱,两天换一次药,我来到了镇医院。走进医生办公室,我看到一个老人,手抚着胸口,正在跟医生沟通着。
我凑近了一些,才发现,原来是村里的三奶。
开年到现在,才几个月不见,三奶变得几乎让我认不出了。灰白的头发,短短地散乱着,犹如被牛来来回回啃过多次的枯草。颧骨高耸,似乎随时要崩破那一层薄薄的面皮。眼窝深陷,两只无神的眼球好像要无限的坠下去。
她干枯的手在胸口上拂来拂去,喘息得头一晃一晃的。
“医生,我这怎么办呢,我憋得难受。”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住院,你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必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跑。何况,你还有精准扶贫呢。”
“我是想住院,可没人给我办手续呢。”三奶说完一句话,至少要喘五口气。
“你再跟你女儿或者女婿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来一下。”
“好,好。”三奶说完,脸上禁不住抽搐,手也抖个不停。
等她转个身子,才发现了我,我赶紧给她打个招呼。
三奶生了五个女儿,二女儿在家里招了上门女婿。老伴早就过世了,她便跟着他们一道生活。二女婿是一个瓦匠的包工头,每年在附近的村庄或者县里要承包不少的活计。用女婿的话说,“忙,总是忙。”
其他的几个女儿,有嫁到外地的,有跟着女婿一道出去打工的。反正我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看到那几个女儿回过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