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和朋友聊起现在的自己为什么是这样?什么事情促成了我三观的建立?就会想起曾经,那些从大兴安岭到哈尔滨,最后驻留北京的周折故事。这期间受过的伤,是让我成长最大,也是对我人生影响最大的。
受排挤=自我性格建立
如果把我的人生当作一部电影,那么初始镜头一定是从25岁开始,因为在那之前,我还是棵“随风草”,完全没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所以当大学同学说"你太不合群了,大家都不学习,就你学习,就显你能耐”时,我认为是自己错了。当大学我唯一在乎的朋友和我翻脸,全寝室人在她的威慑下,集体排挤我,一年不和我说一句话时,我也认为是自己错了。因此大学前两年,我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我看重的情谊,不断的自我否定,以迎合他人的喜好和认可。
直到我在没人理的情况下,自然选择了向外拓展,去勤工俭学,去发传单,做市调,用自己赚的钱生活,并得到大家认可时,我才发现,我并没有错。只是人错了,和错的人一起,你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对方的赏识和认可,反而做自己,你总会和对的人遇见。
时至今日我依然非常感激大学同学,是她们逼出了我的性格,让我明白,自己也是一个有底线有追求和原则的人。
有时,一些适度的痛苦,就像微量的病毒疫苗一样,它会刺激你的免疫系统,让你产生抗体,更加强大。
傲娇+自我=膨胀
自我性格建立后,自信心像气球一样被自己越吹越大,上苍可能知道我离爆炸不远了,所以派人给我放放气。
毕业前夕实习,我住在一个容纳40张床位的两室一厅。房东很苛刻的住在客厅,以便时刻关注我们是否有偷偷使用电器(煮泡面的小锅),而尾随的还有她2岁的儿子,一个只会深夜痛哭白天告状的奇葩BOY。
大家都是需要倒班的医疗工作者,夜班后还得被动接受孩子哭,难免让怨气刺激神经,以致动了肝火。而正在膨胀期的我,就当了那个捅马蜂窝的,气愤难平的捏了孩子一把,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是房客,交了钱了,你就不能管管你家孩子"。
结局就是大家看着房东把我的铺盖卷像垃圾一样丢出去,朋友打电话支持我"还反了她了,她租房子还带孩子的有错在先,凭什么欺负我们,天下就它一家可住了?等我回来跟她吵,不行我们搬走。"我正义愤填膺的坚持自我时,妈妈却骂了我,"你是人家的谁?凭什么替人家教训孩子,如果有一天有人说你不好还打你,你觉得你妈还坐得住吗?"
我似乎意识到自己做过了,但青春期的孩子往往自尊大过天,吵都吵了,骂也骂了,这时候回去就犹如韩信受胯下之辱了。寝室另一个并不熟悉的伙伴告诉我:"出头鸟好当,但后果你真担的起吗?一个月500元的床位,你一个生气到外面住旅馆再找地方得花多少钱?"
那天我哭的很惨,把自尊和骄傲像纸一样撕的粉碎又踩在脚下,如果那时我这部电影有旁白的话,一定会说-"认识你自己"。
一个不熟悉人的点播,突然让我意识到"别人没必要为你的撒野买单,而你也需要思考是否可以为自己的冲动负责任。"
成长就是这么突如其来,从此我告别自以为是,并相信每一个在人生中出现的人,都并非偶然,它一定带来了一些我需要的东西,而我要双手合十,真诚而平和的,等待这个人的到来。
什么才是真相?
来北京第三天,我被一个放在小区楼口的,已经被瓷砖扎穿的装修袋子划伤了膝盖,伤口长达11厘米,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骨头原来这么白。
在小区物业,警察,工人反复协商后,将责任归咎于装修工人。然而在拖着伤腿谈判两天过后,无论我如何让步,工人只强调自己刚来北京没有钱,不肯出医药费。而就在朋友单独叫他出去聊以后,情节发生大逆转。朋友说他是多年的包工头,在北京有车有房,她这就和他回家拿钱。当我反应过来,开始怀疑人性的黑暗,谎言的可怕,社会的不公时,朋友已经走了。
形单影只的我,埋冤过后开始自责和懊悔,“我怎么能让小我两岁的姑娘和这个满嘴谎言的人走,如果出任何意外,我就算拿生命也无法偿还”。愤怒和责备都化成泪水,直到三小时后朋友归来告诉我,"这个人三天前刚被人用伤口骗走了8000元,他被骗怕了。”
我们往往用自己的一念之思来定位一个人一件事的美丑好坏,而真相是,白天永远不懂夜的黑,很多忧伤,只因不理解。
其实在腿伤的一瞬间,我脸上是挂着笑的。心想"还好没伤到孩子,恐怕要跛行或残疾,还好没碰到老人,不然会卧床或感染。还好是我,伤在身上,我血小板高,好的快,人一生总要受点伤,伤上肉体,总好过伤在心上……"
伤害,让我认清自己,明确我是谁。伤害,让我看到别人,心系他人,也会有人为你引路。伤害,让我感受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真相,只有更广阔的胸怀和更高远的眼界。每一次伤害,都让我破茧成蝶,浴火重生。如果我手中有酒,希望可以敬"伤害"一杯,"你把自己假装的那么坏,一定很辛苦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