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始觉海非深”,平如说,海并不深,怀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
昨夜读《平如美棠》,一对寻常爱人相守半生的故事,所记不过微细小事,但天长日久便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平如说,美棠总数落他什么都做不好,不会买菜,洗脸水洒得到处都是,不关抽屉,给孙女的辅导书也会买错。平如也不恼,就笑笑地听着。问为什么,他回应说美棠不是真笑话他,就是觉得好玩,你这个人怎么什么也不会。
平生所愿不过是在乡间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有一块自己的园地,布衣蔬食以为乐,两人相守清平安乐的日子。那样简单的向往却终不得实现。如杨绛写道,“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所。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了尽头”。
佛说人生几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美棠逝去后,平如长久地无以遣怀。开始画这半生故事时平如已年过八十,但记忆仍旧细腻,凭着脑海中的画面将那些在动荡岁月中损毁的照片,变卖的物件,他们各自的童年,窗前初识,携手同游,相守半生直到别离的岁月一一画出。
画册中有一页,平如摘写了白居易的诗“相思始觉海非深”,平如说,海并不深,怀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白石为凭,日月为证,此爱永无止息。
——写于2013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