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又是一年腊八节,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思绪也被那调皮的雪花拉到了儿时。
记忆中儿时的冬天特别冷,从我们村到我们学校有五里路,学校在村的正北方,每天早晨去上学都是顶着凛冽的北风,穿着母亲给做的棉袄和棉裤,亦步亦趋,举步维艰。
还记得小学时间学过一篇课文《中条山的风》,里边有这样一句话“中条山的风吹得战士们的脸和手都裂开了血口子”。就在那个冬天,第一次跟书上的文字有了共鸣。
记得小时候,我的手每年都会冻的手背布满口子,每到稍微暖和的晴天,那冻裂的手就会又痒又疼,用手一挠血就流出来。那时候调皮贪玩儿,整天在雪窝里玩玻璃球,玩的时候丝毫也不觉得冷了。
节日在儿时是非常珍贵的,那时候家里困难,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好东西,唯有期盼一些节日的到来,特别是春节。
小时候提起过年就会两眼放光,不仅有很多很多好吃的,还会有压岁钱,拿压岁钱去村头的小卖铺买两盒爆竹,我们那叫“擦炮儿”,燃起一个或碰到水里,或放到瓶子里,或直接插到牛粪里,天知道我们玩的有多开心。
甚至那段时间里非常厌恶天黑,希望一直是白天,那样就可以一直玩也不用睡觉了,睡觉多耽误时间呀!
就像开篇那句话,如果过年是我们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那么腊八就像是给我们定的闹钟,闹钟一响我们就知道,新年的脚步马上就要到了。
母亲煮的腊八粥,至今还清晰的记得那让人唇齿留香的味道。大米掺上一些豆子花生,母亲天还没亮就起来炖上了,那时间家里还是烧柴的那种锅,也就是现在说的地锅。一直把大米粥炖到黏糊糊的,再在上边撒上一些切碎的豆腐粒,还会往里边放点同样切碎了的青菜。最后把用香油和盐腌了一会儿的香菜沫子和葱花倒进去一搅,香气能飘一院子,甚至都把我叫醒了!
还记得母亲给我们讲的关于腊八粥的故事,以前的时候,人们特别的穷,没有吃的,冬天是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别的季节可以就算没有粮食也可以吃点野菜果腹不至饿死,冬天就不行了,连一颗青叶子都找不到更别提野菜了。
有一户人家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吃饭了,男人出去外地借粮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就在腊八这一天,眼看家人就要撑不住了,女主人突然灵机一动挖开了家里的老鼠洞,老鼠洞里边有些杂七杂八为数不多的粮食。心灵手巧的女主人用这些粮食做了一锅腊八粥,保住了家人的命……
在母亲讲完这些的时候,我早已经把那粥给喝的精光了,两碗粥下肚,感觉身上暖暖的,上学的路上,风好像也没有那么肆虐了,蹦跳着走向学校,一路上踩着那些小水坑里昨晚刚结的冰,嘎嘣嘎嘣的……
如今,我已经而立之年,人在外地,想起远在他乡的母亲,想着那香喷喷的腊八饭,过了腊八就是年,要过年了,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