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这次回萧家屯没事先通知。下午三点出发，不到四点就到了。街上行人不多，路上车辆罕见。下高速口防控检查站，三五个人一起来，说：“你是今天第九辆从这出口下的车。前八辆都是萧家屯蔬菜基地的车，你不会也去萧家屯吧？”

萧振团想开个玩笑，一看都带着眼罩口罩的，看不见表情。自己也是口罩手套的，就象征性点点头，按要求出示行程码和健康码。人家给他测了体温，然后让他摇上车窗玻璃，上上下下把消毒液一通喷洒。

哎，新冠啥时候才能结束呀！

萧振团直接来到爷爷家。老爷子很意外，问怎么没带萧典一来呢？

“刚解封，我下午过来，明天上午就回去。主要来看一眼村里怎么样了，我担心萧勇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乱来。”

爷爷哈哈一笑：“书记还真会，萧勇稳着呢。我看着呀，村里从来就没现在好。以前呢，村里人不管穷呀富呀，都像没头苍蝇乱撞，现在心里都踏实呢。”

萧振团听爷爷这个评价很意外。

四姑接话了：“振团，你爷爷说的对，这两天他一直说声海家女儿退彩礼的事。说这事呀，才能说萧家屯才真好起来。”

这是什么事呢？

爷爷和四姑你一言我一语就说清楚了。

萧声海是村里以前困难户。贫困的根源是孩子多，三个女儿一小子。为了生这个儿子，因超生被罚款，为躲避节育常年漂泊。终于生下儿子后，家里就一贫如洗了。是村里困难户也是麻烦户。那时候还有计生委，提到萧家屯萧声海，都感到头疼。雪野湖那时候还是乡镇，计生委来了个女主任行事果决，调查情况时候发现萧声海这个麻烦户，对前任和现在工作的同志很不满意。为了树立自己的工作威信，要到萧家屯现场办公，解决萧声海家拖欠社会抚养费和其它违反计生条例的相关问题。

计生委这些工作人员对这位空降来的，行事风格夸张的新领导颇有看法。没一个人提醒，就跟她后面来看热闹。

老书记那时候才干书记不久。一听是来解决萧声海家问题的，很奇怪，但是也不敢多说话。带着计生委这一大队来到萧声海家。

破败的房子摇摇欲坠。破落的院子里趴着在尘土里玩的三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头发乱衣服脏，指甲乌黑，鞋子露脚趾头。听书记喊，萧声海两口子从屋里出来，领着刚会走路的小儿子。儿子收拾的还算干净。

这俩口子也不用介绍就知道是计生委的，因为很多人都认识。让三个丫头站起来排成一排。

问书记：“哪位是领导呀？”

书记指了指女主任。两口子来到主任面前，带儿子扑通跪下说：“终于把领导给盼来了！都盼了大半年了。”

这番操作把主任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问：“你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还能不知道呀，您是计生委来解决问题的。来，我给您介绍下。这是老大八岁了，老师让她上学，可是不给她买本子和铅笔，没法上了。这个是老二，六岁了，老师说过了夏天得去上学。这个是老三，三岁了。俺知道您是来让俺缴罚款的。俺也想缴呀，可俺全家连五块钱都没有。您来了，您得给做主，让书记给俺家个低保名额，俺就有钱交罚款，让孩子上学了。”

女主任懵了，后悔没向同事仔细了解情况。但是话到这里了，只能问书记：“他家这情况，怎么没列入低保？”

书记说：“低保资格有很严格的审核标准，每次都报，不合条件。”

“孩子到了上学年龄不去上学，这是违法的。”

书记说：“这事中心校更头疼，学费不收，书本费也免了，可是家里这情况，孩子上一两节课就跑回家，说要看弟弟妹妹。老师也没办法。”

萧声海接话了：“有办法呀，都是超生闹的。就不该生这么多孩子。主任，一看您就是好人。你看这三个丫头片子，你都领走，卖了也好，杀了也行。都给您了。来，你三个过来，磕头，以后她才是你们亲娘。”

这三个真过来，给女主任磕头。

干计生工作也有年头了，这阵势还真没经历过。女主任扶起三个孩子，现在只想逃。

看着这三个眼巴巴的脏丫头，眼睛都红了。从身上掏了六百元，送给萧声海，说：“其他事以后再说，先让孩子去上学。我今天就带这点钱，你先拿着。大人可以苦，但不能苦了孩子，生下来就得养好。”

回头看看同事，意思是大家身上有钱也意思意思。这些同事都摇头，说来的匆忙都没带钱包。

老书记瞪了萧声海几眼，狠狠心也掏了五十元。

萧声海拿女主任钱时候，还百般推让说：“这怎么能行呢，俺欠那么多罚款已经给政府添麻烦了，怎能再要主任的钱。”

但是拿书记这五十元时候，是从书记手里抢过来的。

萧声海收了钱，让大丫头赶紧洗洗脸去上学。才回来把这些人送走。

女主任回去路上，才知道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很多次了。上次市计生委副主任来，掏了两千多。萧声海说盼计生委来，是实话。

据说这个女计生委主任没干多久就病休了，抑郁症。至于和这次经历有无关联，那是题外话，不赘述。

萧声海家一直穷，一直是村里的困难。蔬菜基地建成后他家生活状况才改变。三个女儿都长大了，大女儿和二女儿出嫁，要了男方好多彩礼。彩礼收了，却不赔送。俩女儿在婆婆家日子可想而知。彩礼钱倒是没被霍霍，都买成村里的股票，留着分红给儿子以后娶媳妇。

三女儿上完高中没考上大学，就去兰陵培训，现在是基地的农业技师。上高中时候喜欢上了一同学，是附近村子的。小伙子是绿色运输队的司机。该谈婚论嫁了，当地彩礼的习俗，订婚时候男方给，最低八万八，一般十二万八，高不限。

男方就这一孩子，父母也喜欢三丫头。准备了十二万八的彩礼。

萧声海在订婚宴上，当场就把这十二万八彩礼退还。说了一段话，感动了酒宴现场，也震撼了萧家屯村民。

“我萧声海今天高兴，是看三丫头有了好婆家。以前我不是人，为了儿子，苦了大丫头二丫头。是因为我无能，因为萧家屯穷。现在萧家屯好了，我也跟着直腰了，儿子不愁找不到媳妇了。闺女过得好，才是大事。今天我不收彩礼，不是对亲家无理，是给亲家一个态度，是为以后闺女能过上好日子。她出嫁，我赔送，还要分给她五万股村里的股票，让她这辈子都有生活保障。大丫头，二丫头，我回去也都分。她们都姓萧，就应该跟萧家屯，享一辈子福。”

萧声海说这话时候没喝酒，让男孩父母非常感动。对三丫头是一百个满意，就是担心要当一辈子扶弟魔 ，更担心这个不靠谱的亲家。经此一事，再无芥蒂。

萧家屯村民知道这事后，对萧声海这个落后分子大为赞赏。才发现，不收彩礼才是女方最霸气行为。商量着得改改村规民约，以后萧家屯的女孩出嫁就要霸气起来豪气起来，拒绝彩礼。

萧振团听完说，村民这境界提得高呀。

爷爷说：“这点只能说村里人日子真变好了。我觉着吧更好的是现在村里人在一起拉呱时候，不再是以前谁家穷了富了的，都在说村里以后怎么样怎样办。你的那个老师让村里人盘算富起来怎么办那次拉呱会，还有你弄得贷款救基地的事，都被录像了。现在村里人都拉这些东西。”

萧振团问：“爷爷，您和二伯都快成仙了，怎么也关心村里的事了呢？”

爷爷哈哈大笑：“还不都是因为你呀！你不掺和这事的话，我才没心思呢。还有你要给我生个重孙子，我不就有事干了呀。一直也没问你，你和一一妈妈和好了没有？”

萧振团看爷爷高兴，说：“爷爷，快和好了。你得好好的，最多三年保证给你生个重孙子。”

爷爷老脸都乐开花了。让四姑回家去吧，今晚去声举家喝酒。

给萧振团说：“声举说你的老师给他说了很多事，他纳不过闷来，一直想问问你。这会他家快做饭了，咱得去赶饭场。”

临行前萧振团给于丹霞发了个短信：“我回老家了，爷爷专门问起了你。”

48

箫勇在家里看电视呢。这段日子过得舒心，体重下降了不少。房间没开暖气，他居然能把去年的羽绒服穿上了！

看见萧振团和爷爷很意外。赶紧让到客厅，开了空调。萧典强在楼上听到动静，问：“一一呢？我上午还和她在QQ里聊天呢，她没上学呀。”

萧振团说这次来的匆忙，明天上午就回去，没带她。

箫声举给萧典强说，今晚你来做饭。让爸爸和你大叔先说话。这爷俩和箫勇媳妇就进了厨房，两三分钟后，箫勇媳妇就出门买菜了。

刚要和箫勇说话，手机响铃了，拿出来一看是于丹霞的手机。萧振团如同被亿元彩票砸中了头，压不住内心狂喜。对箫勇说，我先接个电话，一一妈妈的！三步并两步，来到院里，接通电话。

“爸爸，你回老家为什么不带我！”。是萧典一非常委屈的哭腔。

萧振团有些失落：“一一，你怎么知道我回老家了呀？”

“妈妈说你发短信说回老家见老爷爷了，我还不信。我看你短信了，你昨天就要回老家，为什么不带我！萧典强哥哥学了酸辣土豆丝，这次又是第一。我好久没跟二爷爷学了。”

萧振团好一阵子安慰，说下次再回来一定带她。萧典一这才挂了电话。

失望？好像更是希望。自己发的短信于丹霞一直再看。她拉黑我的手机，能打过来，不知道萧典一会不会顺手把拉黑给取消了呢？很有拨过去的欲望，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贼心贼胆放回肚子里了。

箫勇给他说了最近的情况，都在预料之中。本来还想明天去看看他们的财务账，看来没必要了。就和箫勇说起了篮球基地的事，箫勇听明白了，按耐不住了，说马上召集班子讨论这事。

萧振团说：“千万别冲动。我导师再三关照不让我提前给你说，就怕你们这样。他提出了这事，应该开始研究这事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先不要给别人说，等我导师最后的结论。”

箫勇说：“我怎么觉得你导师就是个书生，没你的水平高呢？”

“你真是个猪头呀，和导师比，我差十万八千里呀。有些事我能看出来，你不一定看出来；我导师能看出来的事，他不说我是看不出来的。这次救活基地，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都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是谁呀！你这个导师啥也没干呀！”

“一年前我看出了基地的风险，但是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把资料给导师看，他很感兴趣，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找办法。这期间他一步一步，教我要这么办这么办。国庆节之前他决定带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把救活基地的完整办法全部教给我了。你们看着活是我干的，看不到我只是按他教的办法一步步走呀。”

箫勇嘴巴都张开了：“原来是是这样呀！”

“导师这次来做的事，不是为了救活基地，而是为了第二步教会你们和第三歩帮你们做五十年规划。”

箫勇啪一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还真是猪头，信了老书记的话，觉得你这个导师就是借你名头来骗吃骗喝免费旅游的。他要教会我们什么？”

“教会你们投资和资本管理。”

“要来给我们办班？这好办，我让村里人都来学，给他最高的学费。”

萧振团哈哈一笑：“他讲的东西，你们能听得懂？最近我也一直想不通他要用什么办法来教。给了我很多资料，让我说想法，都一个多月了我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才回来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箫勇说：“我不知道呀，他可什么也没给我说。”

“爷爷那会说，他和二伯说了很多事，一会我问问二伯，看看有没有信息提示。”

菜是萧典强做的。有两个是在烹饪学校里学的：菜酸辣土豆丝和京酱肉丝，有板有眼，味道很不错。箫声举很满意，说这俩菜我做不出来这味道。

吃饭过程中，萧振团问箫声举：“我导师来的这段时间，和二伯说了些什么？”

“我正想给你说这事，你这导师很奇怪。他问我做酸菜鱼的事，但是不问我怎么做。问一些杂七麻八的事。”

“二伯，你好好想想他当时怎么说的？最好是原话。”

“他问我，能不能做个调料包，不用调料来腌直接和调料包一起煮鱼片。这怎么行呢，鱼片入锅三滚就出锅，调料包根本不入味。还问我有没有片鱼片的机器，把鱼放进去，机器一开，另一边出来的就是鱼片。我说，我听过有专门弄鱼片的机器，不过得先把鱼头鱼尾鱼骨头分出来，还有鱼背上都是是横刺也得先切出来，剩下的才能片鱼片。”

箫勇有点迷糊了：“振团，你这导师想要弄小吃摊？”

萧振团说：“让二伯说。”

“他还问我，不用鱼头鱼骨熬酸菜汤，直接用味精醋香料能不能调出来煮鱼片的酸菜汤？我说那不是坑人吗，不会吃的觉不着，会吃的一嘴就能尝出来。他问我多大的一条鱼才能做一个饭店里常见的一盆酸菜鱼？就这个问得还算靠谱。我给他说，饭店里一盆酸菜鱼，有一斤二两纯鱼片就行，鲤鱼得三斤，花鲢得四斤半，黑鱼二斤多一点就行。他又接着问，是不是这几种鱼片得切得厚薄不一样？这是肯定的，不管什么鱼片，入锅滚三滚，过了鱼片就不鲜不好吃了。对了，我纳过闷来了，他不是问我怎么做酸菜鱼，他是问我怎样教人做酸菜鱼。”

萧振团问：“二伯，怎么寻思过来的？”

“他专门交给我任务，让我教会典强和一一配合现场表演做一次酸菜鱼。这俩孩子练了一下午，晚上演得很好。就是你没来。大叔你见了，觉得这俩孩子怎么样？”

爷爷说：“这俩孩子做的可好了，振团你爸爸还拍了电影，给我和你几个姑姑看呢。”

萧振团打了电话给父亲。要来这段视频。看完，脑海里突然闪了一下，差点抓住了灵感，

晚饭结束后，和箫勇一起把爷爷送回家后，让爷爷不用留门，说晚上还有一些事和箫勇说，就不回来住了。

给于丹霞发了个短信：“一一做酸菜鱼的视频，我才看到，我好像知道导师要我做什么了。”

49

来到箫勇家的会议室。

萧振团问：“导师说过好几次，种子书是你们交了学费，这事没成是遗憾；真做成了麻烦会更大。但是交了学费，得学到东西呀。这事我还不清楚，给我说说看，我来掂量下你们学到东西没有？”

箫勇说：“这事你导师没来之前，我还没当回事。他说过后，我一直想这事，就是想不明白。怕是学费白交了，这事我还说不清楚，我得把刘成祥喊过来。”

刘成祥来了后，见了萧振团是非常客气。见过了萧振团的大手笔，现在是五体投地。

萧振团和他不熟悉，也没多客套，让他说说种子书的整个过程。

萧振团听完后，沉吟了好一会。

问刘成祥：“如果用经历过一次现在的你，再回到当初开始做种子书的时候，再做一次能不能把这个种子书做成？”

刘成祥开始想说：“有这经验教训肯定能成。”

话到嘴边了，停了下来。脑子里过了几遍。说：“现在做怕是还是做不成。”

萧振团笑了，问他问题出在哪里？

刘成祥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一开始觉得肯定行。仔细一想不对劲。比如，生产几百几千本，好办。规模上到几万了，就得要厂房设备。基地的土壤和肥料也不够。需要很多工人，还要培训。牵扯工商税务等等手续还没办。更别说研发和销售了。这事很大，我一个人根本干不了。”

刘成祥走的时候，给萧振团说：“萧叔，你带的团队对我们帮助太大了。基地里同事现在都盼着你们再来。”

萧振团说：“放心，肯定会来的。”

刘成祥走了后，箫勇问：“振团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那个角度？”

“书记现在对他意见非常大。主要原因是村里的年轻人喜欢跟着他。已经有了让书记下台的风言风语。书记说就是这小子搞的鬼。”

萧振团一下子就警惕了。帮忙不仲裁！这是铁则。

“这是你们村里的内务，我没任何观点。你也别套我话。逼急了，我立马撂挑子。”

“你看你看，还急眼了。没让你管这些猫骚狗臭的破事。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我心里堵呀，这些话也只能说给你听。”

“那你说吧，先说好，只听没观点。超纲我就去睡觉。”

“行行行，你就当我们听袁阔成的《三国演义》，想听就听，不听就去睡。”

小时候和箫勇一起听袁阔成的评书《三国演义》上了瘾。是父亲给爷爷买的CD机，播放是一张一张的CD。有一回，他俩听了很晚。听一张，箫勇睡了，萧振团起来换张新的，把箫勇叫醒。然后萧振团睡了，箫勇换张新的，又把萧振团叫醒。听了一整个晚上，俩人轮班睡觉换片。今天箫勇说起来这事，萧振团说：“算你狠！”

“老书记和刘成祥的矛盾，不！应该说和年轻人的矛盾其实很早就有了。这些村里开始没有，是开始挣钱了才有的。书记这个人其实很好，不能说他一点不贪，但是处理村里事，还算公正。我和他搭班子这几年，对我帮助很大。村里事，都是鸡毛蒜皮，处理不好，能烦死人。没他压着，我根本放不开手脚。他对我没的说，一直支持我信任我。”

萧振团用鼻子嗯了一声。

“年轻人，主要是基地的这些年轻人。他们有技术，有想法，又和那些研究生们熟悉，其实他们很能干。就说网络销售部，当初我签了碧海集团的大单子，看起来我很厉害，其实是个运气。现在再让我和他们这些小年轻一起卖菜，我根本卖不过他们。”

萧振团说：“你还算小年轻！”

“年轻个屁呀！这些年轻人给我说事时候，板正说叫我主任；想什么好事先喊叔。他们看起来信服我，我知道他们一喊我叔，就准是憋着坏屁。基地里一些管理像换季蔬菜，正常维护这样的事给我说的时候，叫我主任。要是哪些没种好，减产了，给我说的时候就先喊叔。村里这俩财务，见了你这个乖呀，我问他们点事，这制度那情况的。”

萧振团又嗯了一声。

“自从种子书这事后，书记和刘成祥的矛盾就公开化了。书记老油条，找到他死穴狠撸了一棍子，好几个月没缓个劲来。这几天他找到了书记的死穴，我看是那个算命的事，开始挤兑老书记了。书记也是的，网络销售这块对他有意见，运输队也有意见，他侄子别墅的事村里人也对他有意见。现在有刘成祥挑着头拿那个算命这事说事，我看他这关有点难。”

“算命是什么事？”

箫勇一下子就来劲头了。就把刘大师到修水池子这事给萧振团说了。

萧振团说：“什么年代了，还真有人信这玩意的！”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当时那情况，是有病乱投医。到现在书记还不认为他这个神棍同学是骗他的。书记他穷惯了，特别经历了前阵子村子资金断链，恨不得一个铜子掰开花。对提出来的经营成本都像以前一样盯着。我拦都拦不住。他不是想要权，就是没懂这种经营模式。给他一段时间，他就明白了，就好了。可是这帮小年轻现在揪着他不放呀。”

萧振团问：“这种经营模式你现在懂了没有？”

“我现在是真懂了。其实呢一开始我还真担心，你给的这套办法管不管用呢。你放心，这模式我以后执行起来一点都不给你打折。”

“滚蛋！什么叫不给我打折。这是你们的事，不怕死，随便作。这样的事，我只帮一次。”

“行行行，是我们自己的事。哎，别说呀，给你说了这一会，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

“明白了啥？”

“以前没干好，是因为一些事没看明白。就像书记他看不明白事，才有现在麻烦。我要是有你导师的脑子，能把事看明白了，村里这些人和事，不就都拿捏住了吗？”

“你要有他的脑子，你现在就是世界首富。”

“对呀，他脑子那么好使，他怎不是亿万富翁呢？”

“他是学者，是做学问的。想是他的强项，和你不一样，你虽然是个猪脑子，但是你敢干会干呀。”

“我懂了，他就是诸葛亮，我就是张飞。诸葛亮再聪明，没关张赵也打不了仗呀。”

“你这个臭屁比方，话粗理不粗。”

“那你是谁？诸葛亮和张飞之间的，能文能武的，应该是姜维。”

箫勇这通比方，让萧振团突然有了想法。导师要让我创业预制菜呀，应该是酸菜鱼的预制菜。为啥是酸菜鱼，为啥是预制菜呢？脑海里高速运转。以至于箫勇说了几句他没听见。

“哎哎哎！问你呢！你怎么了？”

“问我什么了？”

“你这耳朵还不如大爷爷的好，我明白了，你的导师要教我们，其实是教我。就是让我脑子好一点，能把事看得更明白些。他会用什么办法教我们呢？”

萧振团苦苦一笑：“我也是刚才才想明白，怕是又得折腾我，让我办一个公司，让你们在一边看。看我怎么丢人现眼的，然后你们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做什么了。”

箫勇笑了：“这办法好，你来开公司，赔了算我的。跟你们这些人精学开公司，才能真学到活。”